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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的日记(4)

(2007-01-06 05:43:58) 下一个

1992.6.6

成天也不知是瞎忙些什么,还挺累。这一周总觉得有些低烧,从 Brexeler 布莱克斯勒那儿要 来的 Aspirin 阿斯匹林,只管一会会儿,没能治本,只能治标。又是连着三天休息,昨天中午 , Bröckmann 送来一张旅游票来, 7DM ,我谢绝了。这两天周末,要写好多信。今天还接到 了大姐的来信,她仍是一个人,也真够惨的。下周一也是休息日,又正是我的生日, K 说 他来,还说要打电话来,可到现在也没有他的电话来。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话不算数,许空头愿。说好听的话不费劲儿,也不花钱!哎,世上的人怎么都这样,没有一个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也许我自己就不好。我应该相信:“黑夜再长也有亮天的时候”,总会有苦尽甜来的这一天。等吧,盼吧,人的生命还不就是用来等待、盼望的吗?事业上的成功和家庭生活上的成功有着同等的重要性,但往往人们难以追求双全。而我又是个宁愿牺牲后者换前者的,我的傻冒可能就在这里了。

1992.6.9

昨天 K 带来了一块手表作为生日礼物,他在我这儿只呆了两个多小时便走了。结果我这一天的时间都让他耽误了,本来小花要约我去大学的中国花园照相呢!(因为 K 说他要来,我没答应小花)正好昨天是 Pfingstmontag (圣灵降临节后的星期一)。前天,大前天都在家里呆着。 大前天去了一趟公司,给登代子、爸爸分别打了电话,谢谢登代子寄来的小包,告诉爸爸 K 已经订了 15 日的机票去北京。爸爸告诉我说,法院就要判决了,他说他将等到 15 日以后,见一次 K 后再回汉。我让 K 给他带去些什么呢?几封信,还能又什么呢?

昨天因是我的生日,今天上班时带来了一些巧克力,给同事们吃。在这儿真是反着来了,本应大家请我的,可在这儿反倒是我请大家,谁叫我过生日呢!前天头疼了一天,还吐了。昨天好了一些,今天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只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想必是在家里憋的,上几天班也就好了!

昨晚看电视,一个美国电视剧(电影?)片,教我想了许多。剧名我没看到,是描写一个女动物学者到非洲森林里观察,保护黑猩猩的故事。她离开美国、纽约的大城市,主动要求到生活艰苦的非洲去搞黑猩猩的观察,最后献身于那儿,与黑猩猩葬于一地。她也有过爱情。她这一生说明了什么呢?为了什么呢?值得我们学习吗?看电视剧、电影、小说里写的人物,的确令人钦佩,但现实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也许正因为这种忘我的人太少了,才写成了影、剧、小说来鼓励人们吧。我应该生活在现实中还是生活在理想中呢?

1992.6.10

今天又是没多少事儿的一天。公司的电话系统出了毛病,只听铃响,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倒也清闲了一天。今、明两天 Brexeler 都去 Frankfurt 法兰克福出差,办公室里清静多了。晚上 回家后,煮了一大锅面片儿,准备好了明天带去的饭(面包、烤饼等)。 K 打来了电话,他 昨天就该打来电话的。昨天没打来,今天打来了。说是中技公司的沈树琦给他打来电话,叫他照顾一下一位中国女同胞。 K 在电话中说,这位女同胞总是打扮得让男士们看到眼中拔不出来。而且她现在就在德国。 K 说她没有居住许可,居然已在德国呆了三、四年了,她原打算 是去澳大利亚的,但是没成功。我告诉 K ,叫他老实点儿,他说,一个中国姑娘就够他忙活的了。可谁知他告诉我这个女同胞的事儿是什么目的呢?他还说,等他从中国出差回来就得处理这位女同胞的事儿。他说, Mr. Webe ( 我们给他取名叫 Nestraunt --- 还是那次在东京时起的 呢 ) 行动太慢,潼陵的项目 Angebot 报价还没有搞出来!但他 15 号的机票已经订好,他是非去 不可的,还说,不然,他们的竞争对手就太高兴了。这到让我想起了昨天 Leif . S, Thomsen (就是那个汤森)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他现在已在台湾拿到了四个小项目,还瞅准了了一个大项目呢。他说他现在去西班牙度假了。那么,除了 F.L.Schmidth 之外,还有谁与 KHD 竞争 呢? K 的野心很大,他想独贪潼陵项目,因为这是世界银行贷款项目,收入是保证了的。 K 说 他这个星期天也得 Arbeiten 工作,之后来我这里。我当然是欢迎的。并告诉他,周六的晚上, 小花和她丈夫 M 请我去看他们去意大利度假时照的幻灯片。今天下班,在 HBf 换车时 碰到了 M , 我曾打电话告诉了小花, K 给我带来了两盒香菇,我答应给她一盒, 还有一些 小说等, 也交换着看。

吃完晚饭,洗了床单,又发现床的海绵垫子已经臭不可闻,但不知道这么大的海绵垫子能否洗,我只好把外套摘了下来,泡了起来,里面的海绵仍臭不可闻,只好将它搬到厨房的窗户下面晒它两、三天再说吧。这两天就只好睡在沙发床上了。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在给爸爸带些钱去,让 K 带,又会让他觉得我有钱。 K 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可我拿他也没办法,算了,还是我自己带去吧, --- 等我回国时 --- 可这几天见到 Hermanns 时,他没再提去中国的事儿。那么,我就自己 在圣诞节时去中国度假。

1992.6.11

仍是终日无所事事,整理一下 Katalog ,翻译了武汉齿轮厂的简介,给爸爸写了几个字,等 K 来时,再让他带上。本想再给爸爸打个电话,可总着不到机会,替 Rother 接了几个电话,后来他倒老是“稳坐泰山”了。午饭前,他问我有没有度假计划,我告诉他我准备圣诞节回国。

下班后,回到住处,收到了爸爸 6 月 4 号由北京寄来的信。又匆匆给他以及李倪靖去写了信。 胡乱吃了些昨天剩的凉面片(都成垛了)就打发了肚子。

1992.6.13

昨天给锋以及德森八朗分别发了信。给德森八朗的信,也许可称是心血来潮,因为给锋写信时谈到樱樱,想到德森还曾给过林一万日元,让他给樱樱买些礼物,而钱被林占为了己有的事儿。在广岛大学学习时,德森一家也没少给我帮助,三年多,竟没有给他们去一个字,也未免太不尽情谊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发了信,采购了一番,取出了一千马克出来。本想托 K 再带给父亲,但因 没给父亲打通电话,钱取出来后又犹豫上了。托 K 带钱,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上次托他时,他对两千马克都大惊小怪的。这个数字在他看来不过是半个月的工资,或只是三分之一的月薪。因他知道这些钱到了中国后的价值。他近来是越来越吝啬,越来越不像话,说大话,使小钱。我怎么净遇上这种光想沾别人便宜的人呢?电影、电视剧、小说中的那些“光辉形象” 都在哪儿呢?现实生活中,只有他的影子,没有实体啊!那个土耳其人也想打我的主意,我怎么就答应他下星期见面了呢!可恨!

昨晚回到家后,做饭,切肉,忙到很晚,又把臭不可闻海绵用莲蓬喷头冲洗了一下,洗了床单,到近十二点才忙完。也许是忙得兴奋了,没什么睡意,打开电视看着,打了个小盹儿,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看电视吧, --- 这种现象已有连续三天了。

想起了吃 Pille , 一看挂历,前天晚上竟然忘记服用了!右边的耳廓上也许要生疮,也痛了 三天了。


旧时的日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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