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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5.17 雾、晴 日 (Sunday)
早上醒来过好几次,因为 K 说他会这个星期天来的。不过八点半,他终于来了,因为是星期天,楼下的大门还没开锁,我只好披上了厚毛巾浴衣下楼去开锁。我们亲热了一番后,便谈到他去北京的事儿。我便托他给父亲带去一些老爸想要的文件的复印件(我的工作合同、就劳许可、以及两千马克) K 有些惊讶:“ 2000 ist viel Geld! ”他说。(两千马克,这可是很多 钱啊!)是呀,在现在的中国,这也许够我父亲用一年的,可在这儿不过是我一个月的工资。 K 问我父亲要这些钱干什么,我说也许他在老家建墓地花了一些钱。。。
我胡乱吃了写昨天,不,还是前天烙的饼,喝了杯牛奶( K 对我往冷牛奶里放糖感到新奇)就一起开车去附近的一个叫 Ümminger See 的公园去。
公园的湖上有鸭子、大雁、黑天鹅、白天鹅。看到黑天鹅,我想起了去年夏天来德国时在 English Garden 的情景。我问 K 还记得不?他说当然记得 / 走到湖端头,有一家啤酒店,我们 要了两杯 Pils(4x0.4l) 边喝边谈各自公司的事儿。他谈到这次去北京后,必须在 30 天内返回。接着搞潼陵水泥厂项目的 Angebot (报价书)。有三家在竞争: KHD, F.L.Smidth ,和另外一家 法国公司。 K 说在技术上,他的 KND 是第一的,他担心 F.L.Smidth 会有比他们更优惠的价格。
提到 F.L.Smidth 我想到我曾在搬家后给 F.L.Smidth 的老汤( Leif )写过信,可他没回我的信!或许我得打个电话试试,看他是否还在位上。当然我没有对 K 提过一个关于老汤的字。
与 K 在一起时,我多半是很愉快的。多少有种安全感,虽然我也明白他很滑头,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些乐趣。他这周及下周都在度假。但他头头已给他去了电话, Fax ,叫他 19 号去北京。所以他的假日也只好中途半废了。他的孙女 Lina Maria 及全家还在度假村 呢。他的车里塞满了小孩儿车、衣箱、食物篮子等物。
我谈到我父亲来信鼓励我写作的事儿,起码我应该坚持写日记。 K 说,(我想他也是附和) 那你就开始嘛!我不知我是否还有这么好的毅力,能否战胜电视、小说对我的时间的争夺。今天是提起了笔来,明天呢?
我们谈了很多,直到下午三点半他才告辞,还答应明天给我打电话。
在 Ümminger 湖边,我看到一只母鸭带着一群(四只)小鸭,很可爱,一位中胖的女士骑着 自行车都停下车来看,还一个劲儿地说 Süß! 甜!我不禁想到一次在日本乘地铁时,挨着 K 坐着个小女孩儿,也很逗人爱, K 也去逗她,并说人们对小孩都是那么友好,只因为人们知道小孩子不会对他们有伤害的 ----- 这是 K 的逻辑,可我说,人们还可以从儿童身上看到未来, 可对未来有许多憧憬,所以人们都喜欢小孩。我问他,对他的 Lina 不也是一样吗?他说:“对自己的孩子,则又是一回事儿了。”也许,他是对的。
1992.5.18 晴 月 (Monday)
还是没能战胜电视的吸引,昨天的日记中还有许多想记的都没记就让电视夺去了时间。
我问了 K , 不,是 K 先问我是否在吃 Pille 。我说那些 Pille 已经 20 年了,但看起来还在起作 用。我不知道若是去找医生要能否给开,继之,我问他是否还想要孩子。他并没有直接否定,只是说我问的是个很难的问题。我向他解释过,中国有句说法:“花甲得子,会有后福。”,他说我很聪明。其实我是言者无意,而他是听者有心。但我还是对他说,若有机会,或是不会有很大的麻烦的话,我仍希望能再有一个孩子,已经是 35 岁的人了,他不直接否定他想要孩子,也只不过是不想让我绝望。
我向他提到,我的头头曾在办公室将过要去中国做一趟 Lust Reise – 游玩我的确很想去,但 不知何时。今年 9 、 10 月将须我护照延期,继之的就劳许可,居住许可等等,有一大堆手续要办。我希望是在办完这些手续之后再去中国。不知明年等着我的有什么。我希望能忙一些,,有事干则好!
昨天 K 走后,先后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约我见面的地点和时间的,一个是登代子打来的。今年没给她送成母亲节的礼物,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她待我那么好,心地那么好,而且一直独身,我只想尽我的一些力给她一些安慰。可我对自己的母亲却都没有做什么,我是否也该给我母亲带些钱去呢?约好见面时间是周二, 7:45 在车站花店。我的确早已灰心了,这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下午三点左右, K 打来了电话,寒暄了一阵,他问起若我父亲没来京那些东西怎么办?我说除了钱之外,别的东西都可以交给他们驻京办事处的人,他又问起那些马克我父亲如何换成人民币来用?我告诉他我父亲会有办法的。挂了电话后又想起来应让他提醒一下我父亲,别忘了谢谢赵亚生,她回送了樱樱一个电动鸟。就又给 K 挂去了电话。今晚他家仅他一个人在家,他还希望我给他家里打电话,当然只是今天晚上。其实我给他挂了电话后有后悔了,他能与我父亲交谈得通吗?我父亲的那点儿英语。。。。
班上没多少活儿干,计算了一套轴承,钱半个上午,电脑还不动了,也许是晒着太阳的关系?。。。不然我现在也没有活儿干了这儿的电脑里的容量还挺大, Word Processor 之外,还 有一套轴承计算程序,以及一套数据库,(名为 Paradox ,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一大套齿轮箱设计用的程序,从分级,选型,定模数,修正系数,轴间距离等,到算出齿轮箱的价格来。当然润滑也在其中。前两天销售部门的头头, Mr. Wilhelm ,去荷兰出差, 在客户(代理商)那儿遇到了几个问题,便打电话来要求这边的人马上用此程序给算出来,我接了电话,很快就算出来了。(当天 IGM 正在闹警告性罢工)。
上周去了小花家,她与说起了她女朋友的事儿,我也谈了一点儿我当学徒工时代的朋友,“三张一唐”,在灌瓶厂修铁路,去北京西郊灌瓶厂学徒,小满师傅(满万宁),以及刘国志,吴宏柯的事。还有小许、小李。。。。
1992.5.19 晴 Tuesday (火)
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因为 K 要 走了?上午忍不住又给 K 打了个电话,他抱怨昨夜有人打电话来打搅他。。。我不知为什么要这样,现在又后悔起来!
上午,秘书送来了明年十月在中国搞展览的小册子,因Herr Rother 给了我一大件计算,也没 顾上看,只在午饭时间看了看,费用最少也得两万美金左右,老板肯出这笔钱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