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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读点)德国共产党员沃娜笔下的中国--鲁迅,丁玲和史沫特莱

(2017-10-17 07:08:37) 下一个

很纠结如何命名这些贴子,换来换去,读书笔记,摘译,等等。本意是想录此存照备忘录的作用,每本书,有些什么内容,有哪些看点,主要是与中国/中国人的关系,有趣的,生动的细节等等。这篇题为“图书读点”,试试看吧。

摘自Sonya's Report一书,作者是沃娜(Ruth Werner),原著是德文,由Renate Simpson翻译成英文,出版社是Chatto &Windus,Ltd.1991年出版。
第二章 China 1930-33,专门介绍她和丈夫在中国的经历,认识的人。
沃娜和丈夫拉尔夫(Rolf)两人一直有多看看世界的想法,而德国的经济危机更是加强了他们的决心,他们让一个代表一家德国在中国的大公司的朋友瓦尔特帮着留心机会,某次,上海的城管委员会(SMC,前面讲上海外滩公园的也提到)在报纸上登广告,招聘建筑师。沃娜丈夫申请并被雇用了。沃娜说她被中国的广袤、风景和文化所吸引。她也知道孙中山的国民党,蒋介石背叛革命,杀共产党人,但是那时中国已经有少数红色地区,所以她向她所在的共产党党总部请求到中国后开展活动,总部知道那时中国,搞共产党是要杀头的,后来他们决定沃娜到中国后,会有人跟他接头联络。夫妇俩从德国先到莫斯科,然后再横穿西伯利亚进入中国满洲里,然后作东北铁路(East-China Railway),从长春到大连花了14天,再坐船到上海。沃娜说,一进上海港,她就被贫穷和剥削所震惊(很多外国人的书中写到1920-30之前到的上海,感受几乎都是如此),其它地方从来没见过。扛大包的苦力一个挨着一个把船板压得弯弯的,汗水在身上流成小溪,脖子、太阳穴和腿上青筋突暴,汗味和大蒜味向船上的旅客漂来,船的四周漂着要饭人划的盆子,缺腿断臂的,瞎子,长着脓肿的伤口的孩子,有的头上全是瘌痢。他们是夏天到的,天气非常闷热,让来自欧洲的他们很不习惯,汗流如河。沃娜写信给父母,说在上海,因为是有体面职业的外国人,家里的事都是佣人干,她对上海外国人妇女也很看不惯,养尊处优,反映出她的共产主义思想看问题的角度。她的社交圈里有德国人,白俄,美国人,边八卦(gossip)边打麻将、桥牌,还打一种当时上海很流行的小高尔夫(miniature golf),然后谈论头天的赛狗和最新的电影。除了一家电影院外(是哪一家?)都在放美国的有声电影,多是很幼稚的歌舞片,却很受大家追捧。
(P30),28/29 Oct. 1930, 上海有3百万人口,外国租界(so-called foreign quarter)有4万8千外国人和1百40万中国人,闸北有1百60万中国人。外国人中,有6千白俄,7千5英国人,1千4法国人,1千8美国人,2千印度人,1千3葡萄牙人,1千4德国人。日本人有近18万,大多居住在虹口。作者开始了解中国,她知道中国红色地区包括江西,湖南湖北,大约有德国那么大,人口也一样多。红军有15万人左右,2个月前,蒋介石发起了第一次剿匪。外国人支持蒋,所有121艘外国战舰,大多数都站在蒋一边。但是中国很多省份并不归南京政府管,而是由些军阀们控制。
沃娜想找工作,虽然她知道中国妇女一般不工作,共产党也没有跟她联系。10月中,她在一家电报公司找了一份兼职,管档案。她的老板Plaut给她介绍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有苏联塔斯社的记者,沃娜的身份是一名资产阶级妇女,她很想跟这名记者坦白地说出一切,但是还是忍住了没说。(P33),Plaut认识史沫特莱,沃娜在德国读过她的《大地的女儿》(Daughter of Earth,1929年在德国出版)。1929年或1930年,德国共产党在柏林办了一个展览,沃娜负责展览的书籍销售,有两个印度人到她们的展台前,沃娜向他们推销史沫特莱的《大地的女儿》一书,她告诉他们,史沫特莱曾经与一位印度人结婚,但是后来离了婚。两人当中年级比较大的说:你说的基本上都对的,我就是跟史沫特莱结婚的那个印度人。史沫特莱在中国是一家德国报纸(Frankfurter Zeitung)的记者,沃娜很想认识史沫特莱,但是担心史沫特莱太有名,Plaut知道以后,立马拿起电话,接通了史沫特莱,沃娜和史沫特莱说好第二天见面,沃娜描述自己是23岁,1米70,漆黑的头发,有一个大鼻子,史沫特莱听了好笑,说自己是34岁,中等身材,没有特别的。第二天正好是11月7日,俄国革命的13周年纪念。两人在Cathay Hotel的咖啡厅会见。后来两人几乎每天要么见面,要么通电话。史沫特莱的一个秘书跟丁玲很长时间内住在一起,所以通过她,沃娜又认识了丁玲。后来她也一直关注丁玲的命运,以为她在1960年代死了,大约1985年,一位访问柏林的中国文学教授告诉沃娜,丁玲没死,沃娜非常高兴,她不太经意地告诉这位教授:你回去后,代我向丁玲问好!但是她可能不记的我了。不久沃娜收到一份惊喜,丁玲给她寄来了1980年到1983年之间发表的作品,每本书上都写着:to Sonya from Ding Ling。沃娜非常感动,可惜收到书不久后,丁玲就去世了。那年圣诞节,沃娜与史沫特莱去看梅兰芳演出,看男的演妇女是次独特的经历,她无法形容梅兰芳的魅力和吸引力,她很长时间都无法想象这是男的演的。
(P36),1931年1月沃娜写信给家里谈到鲁迅,和他所主办的《奔流》(Pen Liu--the Flood)。史沫特莱让沃娜给这份杂志写书评,她也自己写文章,她只记得一篇,是介绍德国的1920年代出身工人阶层的作家和画家。沃娜经常去鲁迅家访问,也见到比鲁迅年轻很多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鲁迅被称为中国的高尔基,奇怪的是鲁迅长得也像高尔基。一次,沃娜买了一个木作的鸭子送给鲁迅大约3岁的儿子,鲁迅很感动,不停地说这件礼物很漂亮。沃娜说,鲁迅想出一本Kathe Kollwitz的画册,沃娜帮了一些忙。这个Kathe Kollwitz就是凯绥柯勒惠支,从此也可证明,沃娜确实与鲁迅有比较密切的交往。出版后,鲁迅送了一本给沃娜,并在书上题词,写了两人的友谊。沃娜很喜欢柯勒惠支,又非常尊敬鲁迅,所以这本书对她来说很珍贵,可惜在战争年代丢失了。(P37),1月里,沃娜还帮史沫特莱给翻译了一篇给她的报纸的投稿,因为前一篇报社自己的翻译史沫特莱很不满意,所以请沃娜帮她翻译这一篇。史沫特莱一生都献给革命事业了,她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是有时她的情绪不太稳定。虽然她很风趣,周围人都被她感染,但是她也经常感到很压抑,抑郁症,这对她身体很不好。沃娜奇怪为什么史沫特莱这样一个工人出生,一直生活在贫穷中的人,会跟比她年轻很多,一直衣食无忧的中产家庭出身的沃娜关系那么好,她猜测是因为史沫特莱需要沃娜来平衡一下自己,也需要沃娜的乐观,而且沃娜时间比较充裕,史沫特莱需要她时,她总可以赶来。史沫特莱告诉沃娜,她与沃娜的党组织在思想上和行动都是一致的,但是她受不了党的纪律。也许是因为她的活动有很大的非法性,所以她不想对沃娜透露其党员身份。沃娜说很少有人象史沫特莱那样对她的成长有巨大的影响,但是当史沫特莱的情绪影响到她的政治观点,沃娜就会不同意,两人会争吵,史沫特莱会愤而离去。几个小时后,史沫特莱又会打电话给沃娜,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沃娜也很高兴两人还是朋友。史沫特莱搬家时,沃娜丈夫拉尔夫还为她作室内设计,和家具设计,两家不到两分钟的距离。

P60,1931年3月24日,沃娜写给家里的信,提到一个23岁的德国女青年伊莎(Isa),她到上海,举目无亲,只带了一箱箱的书,她以前在柏林某书店工作,一个中国出版商请她的老板关注上海出版业的潜力,伊莎也是共产党员,她在莫斯科跟一个中国男子住在一起,是跟着他来上海的。她在上海卖书,顾客主要是青年学生。伊莎不太善于管理,沃娜给了她一些帮助,两人一起办了一个柯勒惠支展览。
沃娜告诉史沫特莱,自己非常希望党组织能派人来跟自己联系,这样好为党展开工作。两人关系成为朋友后,史沫特莱告诉沃娜,如果你同意,有一个你可以绝对信赖的共产党员可以来见你。一位同志来到沃娜的家里,他正是佐尔格。

下篇--佐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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