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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回眸

(2006-10-13 10:27:26) 下一个

                中秋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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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又刚过。对一个饱经沧桑,浪迹亚欧的我来说,自然是回忆多多。回眸中秋,也是很自然的。

八月十五是中秋,菱角花生共芋头。

月饼红柿到处有,香蕉禾碌(柚子)摆满枱头。

这是我小时候大人教我唱的顺口溜。

我虽然生活在柬埔寨小乡镇,但那里全是东莞人,家乡习俗都原原本本地保存下来。上面这首顺口溜,就反映出我们对中秋节的重视。

在这些供品中,最难找的是月饼、菱角和红杮,但还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从遥远的越南西贡买回来。我最爱吃的是五仁月饼,菱角虽然不大好吃,但用它的硬壳制成旋转的玩具,与人斗菱的两角,看谁的角够硬,也是很有趣的。

中秋比春节玩耍的时间还长,从“初三初四娥眉月,一直玩到“十四十五月团圆”。晚上儿童提着自制的花灯出外玩,少女玩“迷魂”,大人玩“降八仙”,全村一片热闹。

所谓“迷魂”,顾名思义就是要把自己的魂魄迷住。几个女子关起门来,伏在一张桌子上,头上各插上一柱香,然后由一个人将烧着的元宝、奚钱在她们的头上圈几圈,反复不断地“七有秋,八有秋,同群姐妹降秋秋。姐妹请齐七八个,列位宗神来降秋……闻着香烟阿姐到,点着明灯阿姐到台。阿姐到台开口讲,讲完几句转回居…”地唱起歌来。让魂魄脱离身躯到天上与她们的偶像“七姐”相会;或到地狱与自家亲人见面。虽然是迷信活动,但有些玄妙之处,似乎用科学眼光很难解答的。

至于“降八仙”,就热闹得多了。在广场草席上躺满青年小伙子,其他的人(男女不拘)每人拿着一柱香,围着他们打转,齐声高唱:“请一请,请一心。奉请归王里,请到龙王来扶持,扶持生太子,太子老将军。猪八戒,马骝精。唐三藏,取西经。龙蛇窜草地,草地窜蛇龙。红棍,绿棍,一棍打开天下无敌手,二棍打开天下无敌长。”

他们主要是请齐天大圣下来“上身”。上了身的人就在地上打滚,火烧手足都不知痛。人们把他扶起来坐在椅上,说声“师傅打洪拳”,他就会真的耍起拳术来;叫他打棍,他就舞起花棍来,耍得头头是道,真像个武术高超的师傅。这时,全村男女老少都围起来观看,高声喝采,热闹非常。但他只能耍一两个回合就跌倒在地上,需要人们扶起,重新下命令,他才能再耍技。想要他“醒魂”,只要用冷水给他洗个脸,就恢复原来面目。问他刚才干什么?他全然不知,只说是睡了一觉。

随着年龄渐长,环境的变迁,中秋在我脑海中,另有一番滋味了。

最使我铭心刻骨,永不难忘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困难时期在上海读书时,吃的是双蒸饭,烂糊面,半饥半饱的过活,中秋节到了,八个华侨学生才分到一合桔子罐头,还算是上级十分照顾华侨学生了!冬天晚上睡觉时开玩笑地把《国际歌》的头一句改唱成“睡觉,饥寒交迫的学生!”但我们还是斗志昂扬,与全国人民共艰苦,不要求出国,决心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

七十年代在香港时,由于物质极度丰富,中秋节虽然也是个大节日,但人们不大吃月饼了,只是买来送礼,求个团圆的好意头。香港的人情丰厚,礼节是要做足的,因而月饼的需求甚殷,而月饼的价钱不菲,因此市民多到酒楼或饼家供月饼会,每月供上一定的钱,到中秋供满一年时,就会领到近十盒的月饼。

二十年前的巴黎,华人还是有做中秋,互相送月饼的,但人数不多。近十年来,因糖、油对人体不利,且月饼的价钱也不便宜,故吃的人也不多,拿它送礼的也少了。在我家,也只有我与小儿吃一点。因为在国外,工作繁忙,有时侯把节日推迟到周末或周日做,加上月饼的价钱昂贵,于是有的人出现八月十六买月饼吃的现象。原因很简单,过了八月十五后,月饼就过时而大减价至三、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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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郊区中秋前夕之夜灯如昼

最有回味的是:2004年中秋前夕,我在北京与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在她的阳台上吃月饼赏月,虽然默默无语,也另有一种滋味在心头!中秋之夜在青岛海边的五月风塔前静坐,虽然对着皓月,迎着海风,但还有一点轻愁。可能是我人生这么多个中秋节中,唯一感到有点寂寞的一个节日。

随着岁月推移,随着飘流越远,中秋节对我似乎越来越淡,月饼也肯定越来越少吃了!但不管如何,中秋还是中秋,这个中国传统节日将会永存。今后,我的思乡念友之情,随着淡淡的中秋,肯定越来越重,这是毫无疑议的。

      陈湃20061012日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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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夜的青岛五月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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