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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口述者是王幼平先生,他是中国驻柬首任特命全权大使,文章的真实性自然十分可靠。王大使我是认识的,那是1960年春季,他陪同西哈努克亲王,到柬埔寨东部柴桢省靠近越南边境的仕孚市附近,为一户穷柬民建造房屋,以表示亲王亲民爱民之美德。那时,我是柴桢市“公立华侨学校”初中三年级学生,有幸被选中为该校数十名代表之一,随亲王一起劳动。陪同亲王劳动的除中国大使外,还有部分东欧国家大使。但这些大使们在劳动时,都得远离亲王十公尺以外,只有中国大使王幼平和柬国少部份高官、侍卫及我们这些华侨学生能够接近亲王一起劳动。可见亲王对王大使的尊重及中柬关系的密切。因此,文中提及周总理的批示:“派王幼平大使去柬埔寨,利用他过去老关系做工作,以保证刘主席访问安全。”是有根据的。
至于柬国政府怎样在刘主席访柬前夕的重要时刻破获特务组织的呢?不知何故,文章中未提及。因此,本人把一些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提供出来,作为补遗,以供读者作茶余饭后之话题,也希望能抛砖引玉,引出这方面更多的秘密,因为旅居欧洲的原柬国华侨不少,知道这特务案件的可能大不乏人。
据我知道的消息,是有一个特务临阵退缩、变节,向柬国有关部门自首,以图换取全家性命的安全,此华人特务是萧成。
萧成之父是萧耀,家住柬埔寨柴桢市。萧成的经历我不详,在我弱冠时,只见他从越南搬回柴桢市住,时而开设影相馆,时而接手戏院业务。他体格魁梧,衣着入时,经常穿着雪白的运动装,整日在鼻梁上架着一副德国名牌赛司太阳眼镜,像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他是不善经营的,但不知钱从何处来,出手阔绰,表面生活亦过得很潇洒。那时他已过不惑之年,但仍像青年那样讲究吃穿、爱玩耍。
一九六O年我回国升学后,对他的印象早已遗忘了。可是一九六三年夏天,他的大名却响遍柴桢及羊城。在刘少奇访柬回国的同时,他却举家突然乘专机回国定居,被政府安排住在广州市东山区的高级别墅里,过着极其豪华而优哉游哉的生活。一九六三年暑假,我从上海回穗,一班原居柴桢市的同学,还带我到萧成家参观呢!只见他住的是两层平顶的豪华别墅,室内宽敞,门前还有个大花园。据说单房租,每月要四十多元人民币,相当于当时一个大学生的一个月工资。当时国内大饥荒未过,物资供应极度贫乏,连我们这些受政府关照的华侨学生还吃得不太饱,然而萧成和他的家人却过着“不知愁”的生活。萧成还被安排到广州市中山五路,全市最大型的“艳芳摄影院”当负责人,可见政府对他是何等的照顾啊!萧成在海外时,一向是反共的,对中国没有好感,为什么突然回国定居,且受到人民政府如此的关照,我百思不得其解?同学们说,因为萧成在刘少奇访柬时“保驾”有功。他对这些言论未置可否,但面色总有三分得意。
在刘少奇访柬前几天,有人亲眼看见萧成突然出现在柴桢市公安局前面,像惊弓之鸟那样,不断地慢步来回打转,等候公安局长接见。而在此之前,他是专门在金边与西堤之间进行走私勾当的。在他进公安局后不久,就举家以功臣姿态搬回广州定居了。
可是,好景不长,一九六六年随着“文革”一来,随着刘少奇的垮台,萧成就立刻从“救驾有功”之人变成台湾省特务,被捉去审讯。其在军中服役的儿子也被解除军职,成为四类分子,全家惨遭迫害。但是,随着**后期的政策落实,萧成仍然是萧成。在我一九七O年从越南战场上回来,被安排在广州“广雅中学”工作时,看见萧成仍然戴着他那副太阳眼镜,穿着趋时的服饰,重新在“艳芳摄影院”里悠然自得地走来走去,做其总经理。当我到他的摄影院拍照时,他还破例地为我这位柴桢乡亲,亲手操机拍照呢!后事如何,就不大清楚,听说在大陆改革开放后,萧成做生意还赚了大钱呢!
萧成先生若仍健在的话,现在可能是八旬以上的老人了。
1996年2月17日 原载《欧洲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