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村的童年生活
(2006-05-09 01: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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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村的童年生活程鳳全口述民國 37 年正值國共內戰方興之時,家父帶著母親及姐姐,隨著空軍後勤單位撤退遷居來台,定居在屏東縣東港鎮;那時候我還沒有出世;翌年,即民國 38年年底我出生了,在這郷下地方一住就是 16 年,小學及初中均就讀於空軍興辦的學校,沒有跟週邊的社區有所接觸,所以眷村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群體,有一些封閉及邊緣化,如語言、生活習慣、受教育的學校的不同、仍保留著大陸各省的風格,沒有與台灣省的民眾共同生活溶合在一起,以至於我的童年生活究竟是如何呢?在此藉文字的表達俾留下一絲絲的回憶,以供郷親們閱讀了解。 一、 語言的隔閡 空軍是在抗日戰爭中在四川擴軍壯大,官兵來源多是四川人,所以四川話的地方語言變成了官話,不例外的在眷村中生長,平日也講四川語,只有到學校去時,在校才講國語,再說眷村建造在四周都是田地的地方,距離農村還有一段距離,也少有機會接觸台灣人,所以沒機會操練台語,那時空軍創辦的中小學只招收軍人子弟,在學校只講國語,一直到我踏入社會工作之後才開始接觸台語,此時學台語己嫌晚矣,講台語至今我仍是不太順口也有一些遺憾。 二、 物質的匱乏 台灣光復後的經濟是百廢待舉,人民生活是困苦的,同樣軍人眷屬的日子也相當的艱困;我的記憶裡,衣服補丁仍在穿,膠鞋空前絶後仍在穿,只有在農曆新年時才有穿新衣服的機會,因此兼副業之風盛行,如有婦女上台北幫佣的、在後院養來亨雞賣蛋的、開雜貨店及賣菜的也有,多少賺些錢來貼補家用,民國46 年以後弟妹陸續出生,此時家境真是最困難的時候,有一天我看到母親從木箱底層拿出兩根金條要父親去鎮上賣了.才能使這個家維持下去,金條是從大陸撤退來台時帶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要用的,這可以說家中的『外匯存底』只有變賣一途了,還有每逢開學要繳學費的時候,又看到父親向他人借貸,但必需用眷糧糧票做抵押才能借到錢,我有五個兄弟姐妹,年齡漸漸增長,所需花費就增加許多,雙親的愁容也相對的加深,我們做子女的都體會深刻。 三、 未來的前程 中華民國撤退來台之後,積極建軍備戰,先總統蔣中正心中念著的是要反攻大陸,打仗的氣氛濃厚,因此軍人子弟在窮困的生活環境下,初中或高中畢業大部份都去從軍了,一方面減輕家中負擔,另一方面也都以報效國家到軍中去發展,步向父親的後塵,有參加空軍飛行員的,也有去陸軍及海軍官校的,至今大都退役了,幹到中上校的比較多,少將在我們眷村只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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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白色恐怖 近十幾年來為白色恐怖受冤屈者,可向國家申請賠償,在人口比例上台籍人士較多,在報紙上易受到重視,其實在我們眷村也可嗅到一些味道,例如,有人在公共厠所牆上寫『反攻無望』四字,經查筆跡証明是誰寫的之後,半夜就被帶走了,不久全家都搬走不知去向了,這樣的事情應當發生的全省各角落,不只限於對台籍人士的迫害。 五、 童玩遊戲 眷村房舍矮小,一戶接一戶;左鄰右舍可以說是雞犬相聞,各家各戶小孩往來互動頻繁好不熱鬧,每逢暑假時三五結伴到村後河邊去釣魚、游泳,我們眷村四周有香蕉園、甘蔗園及稻田,香蕉有樹上黃的,紅皮甘蔗脆又甜,稻田中有泥鰍,又吃又抓的好不快樂,一副不為明天憂慮的樣子;除此之外,玩圓牌、橡皮筋、玻璃珠、橄欖核、騎腳踏車漫遊,這些童玩至今回味無窮,可惜已失傳沒有小孩子在玩了。 結論: 目前的眷村有許多己改建高樓了,非軍人眷屬也可進去住了,徹底打破隔世的藩籬,原來的眷村型態已徹底改變了;軍中創辦的中小學校也於民國 58 年撤銷,統歸縣市政府教育局管理,所以 40 年前的眷村模樣已隨本土化的政策改變,走入歷史了。 (台加金齡中心口述故事 廖純如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