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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连网和文学城的博克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许多惊喜和奇遇。前日里,冒着大雪参加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网友的女儿的生日Party。这位同在多伦多的网友有许多不同寻常的生活经历和人生阅历,言谈话语之间总不忘教诲我如何如何享受生活,如何如何领会幸福的涵义。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觉得她的所谓“幸福感”简直是件荒谬的事。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一个天真孩童的微笑,一条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单……这些琐碎的小事居然都能构成幸福的感觉。而对于我而言,幸福从小到大都是坚硬的四字成语:出人头地、功成名就、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即使在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更长的单词:实现个人价值。幸福和这些单词,进而和事件的成败紧紧关联。幸福也就变成“是”或是“否”的关系。
记得某作家说过,如果按照体积计算,男人眼中的幸福是块状的,而女性眼中的幸福细如尘埃。尽管现代社会无论男女的幸福感都显欠缺,但是一年到头,还是女性感觉到幸福的频率要高过男性很多。在这一点上,我很钦佩女性。因为她们善于在任何过程中发现幸福。在生活的磨难中,女性的这种能力往往焕发出无比动人的光辉,即使是去集中营的道路上,犹太小女孩依然会在随身惟一的皮箱上绘满花草,让人看了心生希望。而她自己在这一笔一画的过程中,是全然幸福着的。相比之下,男人在这方面就差很多,毕竟,杨白劳只有在过年时才会买二尺红头绳。
我常常对抱怨自己不幸福的朋友说:幸福是有性别的。世间并没有多少男人能那么幸运,总能得到“成块”的幸福。陈明的《幸福》最打动我的就是那一句 --- “我曾那么接近幸福”。我本人的阅历简单平淡如水,可有时候真的觉得一件小事,就能影响到今后的生活,幸与不幸,只在咫尺之间。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里有一段是我不忍卒看的。阿朱死后,萧峰立志要查明真相,折返回去找马夫人的路上,他忽然想到,这条路是他曾和阿朱一起走过的,一路上言笑晏晏,两情相悦,回想起来竟是每往前走一步,就把阿朱向黄泉路上推近了一步。
《大明宫词》的旁白,用的是老年太平苍老的声音,多年后再来检视自己的年少轻狂,那种感觉应是触目惊心吧。太平说:“他就是薛绍,我的第一任丈夫。” 谁能料到,那么美丽的相遇,竟会是一个错误呢? 琼瑶的《昨夜之灯》,裴雪珂和长手长脚的唐万里之间也许不是热烈燃烧的爱情,可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总是满屋子的欢笑。我记得有一章的结尾是那样写的 --- “幸福几乎已经关在门里了,几乎,几乎。” 我当时就打了个寒战,心里有着不祥的预兆。
咳,幸福是相当琐碎的事,粉末一般散在所有日常事物之中。当一个男人眼光过于远大,那么他也就看不见这些漫天飞舞的尘埃。 也许多年以后我真的老了,在记下我一生的日记本里,但愿我能在看到命运的每一个转折点时悠然而笑:我抓住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写于2004年12月12日多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