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看到这副娃娃的照片,就存下来送给了莲莲。因为,左边那个实在像我,右边那个又实在像她。两个傻叽叽的小姑娘,偷偷从学校遛出去玩。她的腰里还别着一个小口袋,专门装零食和钱。衣服也惊人地像,那个时候我就有这么一件高领无袖的小TEE,她也总是爱穿奇奇怪怪的袜子。我又总喜欢扎辫子,她喜欢把头发打出层次,披在肩上。
每天早上,我总是晃晃悠悠地操着一团粢饭坐到她旁边,拿了她的作业就抄,嘴巴里叼一袋牛奶。她就在旁边时不时地督促一下,不要抄错拉,那是y不是3什么的。然后横坐在椅子上以便前后观望,能在班主任的脸出现在后窗口的第一时间给我发信号。然后我就祥装看书,另一只手缓缓把她的本子塞进桌肚。
中午,两个人一路小跑去买盒饭,为了赶上最新鲜的饭菜。捧着盒子去隔壁大学里吃。花园的石桌子,每天都是我们的饭桌。另外一对好朋友也天天跟我们在那里聚会。四个人说说笑笑,你来我往把新发生的故事告诉大家。而我又是故事最多的一个,几乎天天有事可说。三个人在那里眨巴眼睛听着,听完莲莲总是一句,你真有意思。
每个星期一的最后一节课是选修,我们选的总是艺术插花。原因没有别的,就是老师特别糊涂,从来不点名。后来我们索性把那节课私自定为自由活动课,从开学到结束一次都不出席。两个人把学校周围的小店逛遍,再去隔壁大学荡秋千。那里的秋千可以荡得很高,我叫它们“可以荡到天上去的秋千”。
后来毕业,她进了华师大。我们有几个月没有联系,我忙我的事情。有一次同学聚会,我没去。她打电话告诉我,那个老喜欢摸我们的班主任问起我。嬉笑间,我们又回到了一起。
打电话叫她到我的公寓来玩。两个人把窗帘拉上,乌漆抹黑地看恐怖片,放到精彩处,她就差跪下来了,妹妹啊,不要看了好伐,我心脏受不了拉。我们互称“妹妹”,没有人搞得清楚我们到底谁大谁小。
我走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和她联系。先是QQ,再是MSN。每次我只要把想对别人说的话告诉她,立马,她就打电话转达。她笑称我欠她的情今生都还不清。
没事的时候,她就开着摄像头,我的中午她的半夜,两个人边说边看。她说我戴上眼镜像数学老师,头发再乱点就像是特级数学老师了,我说她失恋后憔悴之极,是特级物理老师。像两个疯癫的小丫头。
回上海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吃饭泡酒吧。我把送她的礼物都放在塑料袋里,都是便宜却精致的东西。我说你什么都不要买给我,就请我吃饭吧。所以在上海的日子里,只要是和她出去吃饭,一次都不用买单。她知道我只有会向她大言不惭地“敲竹杠”,并且脸都不红一下。她喜欢吃小龙虾,我喜欢吃火锅,于是在火锅店里戴着塑料手套吃到不容观看的地步。
想换个环境的她选择去了北京,那里有她的师傅,和一大帮做flash动画和网页设计的朋友。生平第一次去北京的她,几天后竟然对我说她感到孤独,等我回上海的时候她也一定回来,要好好抱一下。
一辈子的朋友也就如此了吧。高兴或者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平淡如水却甘甜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