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评说

我无法相信基督教的信念，但教会活动依然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一段生活。我去的教会很好，许多教职人员是有了大学文凭以后，又经过教会内部或神学院多年专门的传教训练。他们的职业就是改造人性，这与文革中我感受到的政治思想工作是一样的。查经类似与文革时学校的小组学习，布道类似于文革中的政治报告。形式一样，内容相似，概念话语不同，那就是要把共产主义信仰换成对耶稣的信仰【1】。刚到国外，遇到一个如此似曾相识的环境，确实有点意外。教友都是助人为乐的雷锋式楷模。

查经有好几个小组，粤语组，国语组和英语组。我参加英语组。这是学英语的好方法。以前在学校小组学习毛主席语录，大家读一段，讨论一段，斗私批修，谈谈日常生活案例，联系实际，说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文革十年的经验，用到查经班是驾轻就熟。日常生活的道德判断和国内大多数是一样的，用圣经解释和用毛主席语录解释都可以。查经就是读一段圣经，讨论一段，我偶尔说得比教徒还深刻，无怪乎他们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查经发言不错，教会的人对我很好。教会要夏令营了，报名的人要交70多元。我当时经济比较拮据，没有报名。后来教会说，已经有人替我交了报名费了，那人做好事不留名。就这样我参加了夏令营。夏令营头尾5天四夜，一头一尾是路途，3整天在营地里。

夏令营有点像政治集训班，报告会讨论会安排得满满的，但是也有安排文娱体育活动的时候。牧师的布道也特别精彩。布道的观点很多都是平时礼拜堂和查经班熟悉的。但这次有一个观点令我震撼。

牧师讲到人性，讲到人的罪恶，讲到不信耶稣的邪恶。他说，别看今天日本人很有礼貌，见面点头哈腰，彬彬有礼，这些日本人的人性实际上和南京大屠杀的日本人是一样的。同样一个人，在和平环境文质彬彬，但给他一个效忠天皇的理由，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不是日本公司的职员是好日本人，在南京搞大屠杀的是坏日本人。而是把同样的日本人放到银行柜台上，他就彬彬有礼；放到南京日本侵略军中，他就杀人如狂。那是同样的人性在不同环境的显现，牧师如是说。

牧师看人性，确实有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