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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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堕落ING》第七章 背 叛

(2004-11-15 04:47:38) 下一个

  第七章                 

 

她还是每隔一两天就能见到黄鲲。总是黄鲲说晚上要去买东西,结果转了两个小时买了点针头线脑的玩艺,或者就是她忍不住随便找个理由给他打电话。一天,她正趴在床上跟黎孝诚煲电话粥,忽然听见有人从外面用钥匙掷她房间窗子的玻璃,她一阵惊喜,不用说,又是小林上网黄鲲进不来了。

 

她匆匆挂了电话,跑到窗边,果然看见黄鲲站在楼下的草地上,正笑嘻嘻地仰头看着她。“干什么呢?叫你都听不见——走,去我家吃饭”,他说。他对她说话从来都是这种略带命令的口吻,从他教她开车时就养成了这习惯。“你家?!”,她很惊讶,还从没去过男生的家里吃饭。不过她从未质疑过他下的每一个命令,更加没有反对过,她一边问一边乖乖地在穿袜子准备出发。“你忘了师父我还学过烹饪吗?太小看你师父了!”,他斜着嘴,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跑下楼,看到黄鲲站在路边一辆从前没见过的绿色Camry旁。“你师父我的车,今天刚买的”,他说,“让你第一个坐”。“你——买车了……什么时候——哦,对,你说过了是今天刚买的……”,她一下子有点发傻,象块木桩杵在那里,说话语无伦次的。

 

黄鲲径直地向她走过来,面对面地站在她身前,稍稍弯下腰,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笑嘻嘻地看她的脸。“不高兴了?”,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好象在逗家里养的小猫。“怎么会呢?这车看上去挺好的”,她赶紧走过去装做看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怎么搞的,她想什么怎么他全都知道。“呵呵”,他低声笑了一声,扭头冲她的背影说,“以后还是会一起去买东西啊,只不过是开我的车罢了”。她心头一阵夹杂着羞怯和兴奋的狂跳,他可真是的,干嘛这样直接地把她的心事说出来?她的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忍不住嘴边甜甜的笑意,更加不敢回头看他。

 

黄鲲的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她进了屋,里面已经很热闹了。谢雨豪迎了上来,“欢迎欢迎,你可是头一次来我家,来来来,坐这沙发上,我下午刚用吸尘器吸了一遍”。“谢雨豪听说晚上你要来,今天一整天都在打扫客厅和房间,所以,你一定要去他的房间里参观一下”,黄鲲插嘴说。“没那么夸张”,谢雨豪笑着说,“主要是我们家平时实在太脏太乱,简直进不来人,正好借你来的这个机会好好扫除一下”。她四下里看看,客厅里虽然很简陋,和她家差不多,可的确很干净。

 

程乐也在,正满头大汗地在厨房里剁着姜末,看到她便举起满是姜末的左手向她挥挥,“Hi,又见面了!”。她闪身躲过满天花雨般迎面打来的姜末,笑着走到程乐旁边,“幸好你没冲我挥拿菜刀那只手!——来,我帮你剁”,她一边拧开水龙头洗手一边对程乐说。“不用!”,程乐还挺要强,“已经差不多快好了”。“你让他干吧,他一直盯着这活儿呢!”,黄鲲笑着说,接着转向程乐,“哟!你怎么剁了这么多姜啊?——哎,当心你脑门上的汗!掉到姜里去了!”。

 

“走,带你去我房间参观”,谢雨豪拉拉她,两人走到他的房间。谢雨豪的房间很整洁,整洁得不象一个男生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她来才收拾成这样的吧。“坐”,他说,指指床沿,自己先坐了下去。他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一本像册,一页页地翻开给她看,“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这张是我们寝室的全家福——这是在太湖——站我旁边这女生是我哥们的女朋友,跟我没关系——还有这张……哦,这是我哥,现在在西雅图,人家都说我俩长得特像”,谢雨豪挺兴奋。她微笑着看完了他所有的照片,听到厨房那边已经打开抽油烟机了。“我们去帮他们吧”,她站起身来。“好啊!其实黄鲲做饭棒极了,根本不用人帮”,谢雨豪??隽朔考洹?/SPAN> 

 

旁边另一个房间的门没有关,“这就是黄鲲的房间吧?”,她很好奇地问。“对”,谢雨豪转向厨房,大声叫到,“黄鲲——我们参观你的房间啦?!”。“随便”,黄鲲在厨房喊到。黄鲲的房间并不象谢雨豪的精心收拾过,但这样让她感到更亲切。房间不大,被一张大床占去一半,那不就是她给黄鲲那张床吗?然后,床边是一个大大的镜框,里面——是黄鲲和他未婚妻的婚纱照。

 

她蹲下来,仔细地看着他们的照片,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黄鲲在照片上头发吹得很整齐——反正他长得本来就很帅,而他的未婚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至少没让她有自卑的感觉。大概是女生的天性吧,见到同性总是要暗地里和自己比一比,就象开屏的孔雀一样。可是,看到照片上他那么幸福地搂着那个女人,她心里面多少有些沮丧——这照片害得我想黎孝诚了,她想。

 

“这镜框黄鲲在飞机上可是抱了一路呢!不容易吧”,谢雨豪在一旁说。“嗯”,她心里还在想着黎孝诚,根本没留心谢雨豪说什么。“说我什么呢,你们?”,黄鲲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在那里笑眯眯地“欣赏”他的婚纱照。“哦……给我照得很傻吧?”,他似乎有些尴尬地说,“你和小黎在国内时没照吗?”。她摇摇头,没说话,脸上还是保持着很累人的微笑。“那你真应该去拍,你拍婚纱照一定漂亮!”,黄鲲冲她说。她站起身对他笑了笑,“你未婚妻很漂亮”,她很有礼貌地赞扬道。“哦”,他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你不是要看我炒菜吗?开始了”,黄鲲拉她来到厨房。

 

黄鲲烧菜非常专业。他已经把每样东西切好,肉也早已上浆,正一样一样地过油。她和程乐站在一旁听黄鲲讲每道菜的特色和要点,什么“芫爆鸡丝”要“色泽洁白、少油无汁”,还有“京酱肉丝”要加泡好的葱姜水来提味。黄鲲的动作又专业又麻利,一会儿就一道菜一道菜地炒好了,根本不用他们任何人帮忙,她和程乐只需要把炒好的菜端出去摆在餐桌上就够了。“很佩服你师父吧”,程乐向她挤了挤眼,“我早就佩服他了”。“你剁的姜也不错呀,那盘松花蛋全靠它呢”,她笑着对程乐说。

 

这顿饭是她来美国大半年吃得最好的一顿了。黄鲲烧的菜味道很好,都是地道的北方菜——她和程乐当然是热烈欢迎,就连谢雨豪这个南方人也吃得津津有味。“常吃黄鲲烧的菜,我早就是半个北方人了”,谢雨豪大嚼着炝拌土豆丝,含糊不清地说,“干脆我和程乐都作你们天津人算了,大家一起多热闹啊”。

 

“你想作天津人,人家程乐还不愿意呢”,黄鲲扭头看着程乐,笑着说,“程乐的女朋友还在北京呢!”。“程乐有个女朋友啊?”,她和谢雨豪都好奇地望着程乐。“啊——对”,程乐倒是承认得很大方,“就是还没开始追呢”。“那算什么女朋友啊?”,谢雨豪不满地叫了起来。“程乐暗恋人家十年了——”,黄鲲趁机来个大暴料。“吃你的吧,你!”,程乐夹起一块黄焖牛肉堵住了黄鲲的嘴,冲她和谢雨豪尴尬地笑了两声。“十年啊?那一定是初中同学——”,谢雨豪得到了线索。“来来来,你也吃”,程乐夹起更大的一块牛肉塞给谢雨豪。她被程乐逗得笑个不停,她觉得程乐很好玩、也很可爱,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大男孩,暗恋人家十年的事,说不定是真的呢。

 

从那起,黄鲲常常喊她一起去他家吃饭,有时谢雨豪和程乐也在,有时就他们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冬天,她来到美国也整整一年了。这期间,她向黄鲲学会烧很多菜,有时黄鲲下课后累了,就由她来烧,饥肠辘辘的他竟也吃得很香。有时她在家烧好菜也会给小赵老师送去,连小赵老师都很惊讶地问她,“你从哪儿学会的烧菜?真不错!还记得你刚来时那可怜样儿吗?想不到现在这么能干了!”。

 

她感到很欣慰,全靠黄鲲,他不只教会她开车、做饭,还教会她如何独立生活。不过,她的生活中还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远在大洋彼岸的黎孝诚,那是一种无法弥补的孤独。黄鲲虽然常来找她,但人家毕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还有一个就要结婚的女朋友。一想到这里,她就愈发地想念黎孝诚,心里有一种无法排遣的酸苦。不仅如此,每天刺激她那脆弱而又孤独的神经的,还有胡玲和小林。这俩人整天甜得发腻,都那么大人了,走到哪里还都要手拉着手。

 

她有一次半夜从房间出来上卫生间,正好看见小林穿着背心短裤悄悄溜进胡玲的房间,关上房门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悉悉挲挲的声音和胡玲大声的尖笑。打那以后,她每次夜里走出房间前都先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以免撞见小林让他尴尬。黎孝诚啊,我一个人好辛苦,我怕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真的好需要你。你正在那边做什么?你也在想我是吗?还是——唉,你一定是在无忧无虑地打游戏——黎孝诚,你可知道我多想飞到你的身边,一分钟也等不了,我实在实在太想你,你这截没心没肺的大木头。

 

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从天上掉下来了。那天小赵老师介绍给她一个朋友,是个四十不到的中国人,刚刚在这所大学找到了faculty的位置,正准备往自己新建的实验室招一些研究生。“那么,Dr. Yang,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朋友”,她鼓足勇气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中国人说,来美国的这一年中她学会了要制造机会、抓住机会,这是人为了生存的本能,没什么可害羞的。“我们那所大学的学生基础都很扎实的”,小赵老师也在一旁帮她游说。“看你那么聪明,你的朋友应该也不错,让他e-mail CV给我吧”,那个中国人看着她笑了笑,“叫我Eric就行了——看你那么卖力地推荐他,是男朋友吧?”。“嗯”,她重重地点点头,动作大得象给人家鞠躬一样,兴奋得要叫出来,“真是太谢谢您了,不会让您失望的”。

 

晚上六点,算算时间黎孝诚应该起床了,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黎孝诚。“你明天就给人家发e-mail,不,现在就发,还有你的TOFELGRE成绩”,她急急地说,“顺利的话,明年七月就可以过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她满以为黎孝诚会象她一样惊喜万分,没想到那边却好象没睡醒一样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嗯,我想想吧”,他淡淡地说。

 

“想什么想啊?!你听清楚没有?这个人很可能会要你,你明年就可以来美国,我们可以见面”,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喊出来。“小点声啦,听到了”,他还是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这边才考上研究生,而且,那个学校在美国又不算是一流的大学……”。“同志——”,她开始有些生气,“你来美国读博士,就用不着那个中国的硕士啦!而且,来美国之后可以再转学到更好的学校,总比从国内联系机会要大得多!”。“嗯——我还是觉得不大妥当,晚上先和我父母商量一下吧”,他还是半死不活的口气。

 

她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父母当然愿意你来美国!现在只是机会提早了两年而已,有什么不好?而且——你不想赶快和我在一起吗?你不想马上和我结婚吗?”。“我当然想啦,只不过不用那么急嘛!等过两年你回来再说也不迟”,他好象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你——”,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知道我在这边一个人有多可怜吗?对,我急,我贱,我上赶着要嫁你!”。“别生气嘛”,他嘟囔着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对不对?”。她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了,唉,好你个黎孝诚,我整天巴巴地盼着能跟你“朝朝暮暮”,你却不紧不慢地跟我拉大锯玩“久长时”。她实在不想再和他多说,重重地挂上了电话。

 

她心里面气得乱成一团。黎孝诚以前从来没有这样驳过她的心意,难道是他变了?还是她自己变了?或许他俩都没变,只是环境变了,这才暴露出他俩对待感情的态度竟然截然不同。她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简直快不能呼吸了。她一把抓起外套和钥匙,冲出房间。出门时正好和刚回来的小林撞个正着,“这么晚了还粗去呀?”,小林惊讶地看着她。“嗯,有点事”,她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不把情绪显露出来。“哦”,小林应道,看着她的背影冲下了楼梯。

 

她发动了车子,不一会儿就吹出了热热的风,车子里面变得暖洋洋的。她心里烦得不得了,又把车窗摇下一些,让清冷的空气透进来,头脑这才觉得好过一点。她一边开车一边想着黎孝诚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坚定地要嫁给他,可他还在犹豫不决,她真是受够了他这橡皮糖一样的性格。不是说想她吗?不是说爱她吗?那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不知不觉地,她已经开到了去Barkley lake的那条路上,也好,就去Barkley lake吧,那里人少,清静一些。

 

她照旧把车子面向湖水停了下来,熄了火。她心里还在生气,一点也不觉得冷。放倒座椅,她仰面躺在车子里。嫁给黎孝诚是她一直的心愿,也是她唯一的选择,不是吗?可原来,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他并没有真的把跟她结婚列入正式的计划,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知道黎孝诚的性格,她相信他决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大概也没有女孩会主动追他,除了她之外。她想不通为什么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托人帮忙,终于能够有机会和他提前重逢,他却一点都不兴奋?洁白的月光洒在湖面上,也洒在她烦躁的心上,她的心终于渐渐静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停车场里又开进来一辆车,她感觉到车子转弯时车灯射出的光束移动了一大圈,最后,这辆车子竟然就在她旁边停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感到奇怪和害怕,已经看到黄鲲那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车旁。他弓起食指用关节敲敲她的车窗,隔着窗子冲着她笑,一边示意她把车门上的锁打开。她惊讶地张大嘴巴,赶紧打开车门,让黄鲲从另一边上了车。

 

“就知道你在这儿”,黄鲲得意地说,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她仍然睁大眼睛瞪着他,黄鲲此时此刻的出现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你的那位男室友说你很晚开车出去了。我等了一会儿跑到你家楼下看你的车子还没回来,觉得不放心,就出来找你——我找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还真给找到了。你倒是挺让我省心”,他也把座椅放倒,和她并排躺在车里,扭头用略带责备的眼光看着她,“可就是爱一个人瞎跑!”。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车顶。他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象从前学车时那样,躺在车里各想各的心事。

 

过了好久,黄鲲又扭过头来,“你为了什么事不高兴?能跟我说吗?”,他的声音柔和了很多,也不再笑她。“我……我和黎孝诚吵架了,他说不想和我结婚”,她觉得没有事不能对黄鲲讲,除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生出的那种微妙的感情。“噢,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呢!吓了我一跳”,黄鲲松了一口气。这还不算是大事啊,她在心里嘟囔着,“对了,你不是刚给我家打电话吗?找我什么事啊?”。“没什么事,我今天心里特别烦,就想找你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特别高兴”,他说。“原来我这么有用啊!”,她笑道,从见到黄鲲起她的情绪就好多了。“那当然,其实你特别有用”,他也笑了,不过,那笑容只在他脸上维持了一会儿,“其实——我今天也和我女朋友吵架了,我想我们俩是够呛了……不过,不说这些了”,他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今天的月光的确很特别,有很强的疗伤功效,而且,两个人一起接受治疗,似乎事半功倍。“说点高兴的事吧——你不冷吗?我都冷了”,他发动了引擎,顿时车子里又吹进了热风。“你还记得——”,他俩齐声说道,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他说。“当然记得”,她也在想同样的事,“那时看你烤起肉来那么专业,原来是个厨师啊”,她笑道,“不过,你什么都会,开车、修车、理发、做饭、打球……”。

 

“还会寻人呢”,他插嘴道,“你藏在这儿我都能找到。所以,我是‘什么都会’,而你是‘特别有用’”。她大声地笑出来,心情早已经完全舒畅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的样子,眼神有点发烫,“我最喜欢看你笑了,一看见你笑,我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了”,他认真地说。她慢慢止住了笑,“我也——喜欢看到你”,她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然后立刻就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低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轻轻拉住她的手,她没有缩回手,任他拉着,也许,她在潜意识里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吧。他的手又大又暖,很有力地握着她,她觉得自己的手就要被他揉碎了。他转过身,把挡在两人之间碍事的手刹放低,身体俯向她躺着的座椅。他的脸离她很近,她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该死,他一定能听到,她想。她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全部冲向头部,有些头晕目眩。和他靠得这么近,让她觉得很害羞,可仍然贪恋地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脸。天哪,这也许只是一场绯丽的美梦,既然不知何时我便要醒来,那么就让我牢牢记住梦里的这一切。他的脸就快要碰到她的了,她已经能感觉到他鼻尖的接触,他笔直漂亮的鼻梁现在就贴在她的面颊上。“我喜欢你”,他轻轻地说。她的心就快要跳出来,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嘴唇的移动,他的唇就快要碰到她的。“我也喜欢你——唔”,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就被他的唇盖住了。

 

他的吻热情而激烈,他托着她的头吻得很用力,他使劲吸吮着她颤抖的双唇,痛得她快要叫出来,他探索她唇齿间的每一个地方,在每一处留下激情的温度。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她的唇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热烈地回应着外来的吸引,她的整个身子被他压在下面,已经瘫软得象是被抽去了筋骨。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轻轻来到她的身体上,试探地抚摸着她。她的身体回应着,他的手每到一处,便会引来一阵轻轻的颤抖。她感到电流般的快感一阵阵从脊椎发起,瞬间从上而下传遍全身,最后停留在肚脐下面汇成一个温暖的漩涡。天哪,我一定是融化了,她的意识逐渐变弱,身体自发的反应却在意识的失守之下愈发强烈,统治了全身的神经和细胞。

 

她欣然的接受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他的手轻轻解开她胸前的一颗扣子,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她的胸脯迅速急促地上下起伏着,她早已侧过头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她感到他的手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胸前,一阵又一阵的电流从脊椎传来,奔流至脐下热情的海洋。

 

她已经神魂颠倒不能自持,绵软的手臂轻轻抚摸他结实的肌肉,抚过他的头颈、他的后背、他的腰,然后无力地滑落下去,正碰到夹在他和她身体之间的隆起。啊——她立时感觉到他牛仔裤下面坚硬的身体,赶紧把手挪开,却又被他一把拉住,放回到他的身体上。她不再羞怯,她的手指隔着裤子不舍地徘徊在那坚硬的隆起上,她听到她颈间的他的鼻翼传来更加急促的喘息。他停止了吻她,开始解她的衣服,她丝毫不想抵抗,她听到自己的心灵和身体都在说:哦——给我——要我——现在。

 

没有了覆盖的东西,她感到身上略微有点冷,但马上,他火热的肉体已经迎了上来,紧紧地裹住了她。“你以前做过吗?”,他喘着气在她耳边轻声地问。“嗯”,她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感到下体处闯进了一团火焰,立时溶入那欢乐汇成的海洋。“啊——”,她轻轻呻吟着,她的身体早已火热而湿润,他的进入只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欣慰的快感,却没有丝毫生涩的疼痛。原来——男女之间竟可以这样美好。

 

静谧的湖边一辆黑色的车子微微上下颤动着,随着欢乐的节拍,奏出月光下爱的韵律。初冬的寒意丝毫奈何不了车里那片小小空间中温暖洋溢的春天,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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