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觉得那场舞会应该是自己生命之曲的华彩段落,生活过到那场舞会,就应该打住。那时候打住,自己的一生,虽然大多数时光是平淡无奇的,至少还在结尾处浪漫了一下。当然那一段浪漫在当时也只觉得痛苦:爱上一个人,却不知道他爱不爱你的痛哭;知道他爱你,却无法走到一起的痛苦;想跟一个人走,却又怕另一个人痛苦的痛苦。总而言之,当时是只有痛苦,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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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无精打彩地看着机场的乘客,有行色匆匆的,有步履沉重的,也有像她一样,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没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百无聊赖之中,就想起朱PETER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打发候机的时光,就把过往那些痛苦的记忆搜罗出来,打成包,丢弃在机场。
那好像是他写的或引用的一首英文诗,他先念了英文,然后随口把它译成了中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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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昧着良心,才找出一句恭维的话:“你心胸真宽广,如果是别的人,怕是早离婚了。”
“你当我没想过离婚?怎么会没想过呢?谁愿意过这种生活?连旧社会都不如。但是有很多实际问题不好解决,小孩的事啦,房子的事啦,还有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关键是跟他离了婚,我又能找谁呢?像我现在这把年纪,再找也是离过婚、丧过偶的了,两个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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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在飞机上的邻座,那位坐在18B的中年妇女。杨红跟她从H市坐到汉城,差不多没讲什么话,因为飞机上实在是很安静,没有人讲话。转机后,杨红没有看见她。现在一个人呆在机场,看见了她就象一个与组织失散多年的地下党员看到了党派来的接头人一样,份外亲切,立即就走上前去打招呼。
那位妇女的激动也不亚于杨红,两个人互问了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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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切腕留下的。”TRACY说“切腕”的口气就象是在说“洗碗”一样,脸上的表情,又仿佛是在炫耀一枚国家科技进步奖章,“我的男朋友是我们晚报的记者,才貌都不错,就是花。到北京公干一段时间,就花上了一个北京妞,被我一个好朋友告诉我了。我打电话问他,他承认了,说是因为我不在他身边,他太寂寞。我就追去北京。吵了,闹了,他还舍不得放开那妞,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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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Y好像很能适应新环境,到了哪里都是劲头十足,吃美国麦当劳也吃得津津有味。
杨红问:“你觉得好吃吗?我觉得一点不如中国的麦当劳,我现在就在怀念我们那里的叉烧包了。”
TRACY耸耸肩说:“可能你是爱国型的,走到哪里,就把自己家乡的文化带到哪里,象早年出去的那些华人一样。他们是至死不改自己的生活习惯的,反倒在异国他乡造出一个个中国城、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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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呆坐在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看几个officer忙进忙出的,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要把她怎么样。杨红也很奇怪这个男人带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一种特殊炸弹?这么小一盒,能炸出什么效果来?那么是生物武器?杨红这样一想,就很惊慌了,比那些officer还惊慌,因为那盒子里的东西真的是很可疑。刚才她又离得那么近,这会好像喉头开始发紧了。
杨红想,我得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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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关很顺利,问的问题没超过朱Peter讲的范围,所以杨红也没觉得交流有困难。出国这种事,一旦语言没问题,感觉就慢慢良好起来了。
杨红小心翼翼地把护照等文件收好,又随着大家站进另一个队伍,听说这里是美国农业部检查违禁农副产品什么的。听朱Peter讲,过这一关就有点靠运气了。大多数人什么事都没有,箱子都不用打开,问两句就过去了。但也有运气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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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乘坐的飞机平安抵达美国洛杉矶机场。
踏上美国的那一刻,杨红并没有感觉到激动或兴奋。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乘火车出J省的时候,那样一番激动,在心里惊呼:我终於到过J省以外的地方啦!想起更久以前,每次学校组织出去春游,都会有两三天激动不安,连觉都睡不好。而现在,到了一个新的国家都不觉得激动了,反而有点怀念熟悉的家园,有点怪自己:我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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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有兴趣,砸俩砖,射俩箭,扔俩臭鸡蛋。但不要QUOTE,更不要MIS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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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的不好答。因为黄某自己没进过婚姻,根本不知道婚姻究竟是坟墓还是
宫殿,而且现在很多人选择同居而不结婚,照样在成功地埋葬着爱情。
最要紧的是,对“爱情”,一百个人可以有一百五十个定义,你在坟墓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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