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一席话,叫我再没心思待在九重天上。我虽同夜华有些怄气,可上得玉清境疗伤一事,终归欠他人情,倘若不告而别,便真正没度量;倘若跑到他跟前去告一回别,又显见得我没面子,遂留书一封,言辞切切,对他近两日的照拂深表了谢意。便与折颜一道跨过南天门,匆匆下界。
即便墨渊此刻还只是那西海大皇子身上一个沉睡的魂,我也想去瞧一瞧他。这一颗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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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外头有人劈里啪啦拍门。
我因有些认床,睡得不沉,听他拍了一会儿,便起身披了件外袍去应门。
门外头凉幽幽的星光底下,却是奈奈一双眼熬得通红地端立在我跟前,手中抱着沉睡的团子。一见着我,纠结在一处的眉梢舒展不少,急急道:“上神昨日说小殿下三更便能醒转来,如今已过了三更了,小殿下却仍没醒的征兆,反倒是小脸越来越红,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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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将扇子收回来,却闻得背后百转千回一声“娘……娘?”
我转过头来,夜华站在院内的一侧台阶上,眼睛隐在几绺黑发后,看不真切。他身后门槛处,站了个宫娥打扮的女子,左手拿着个精致的花瓶,右手紧紧扶住朱红的大门,脉脉盯着我,眼睛一眨,竟泛出两行清泪来。
我手一抖,用扇子挑下的那枚花枝猛地弹起来,颤了几颤,窸窸窣窣,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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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一番沧海桑田,恍惚睁眼一看,日影西斜,却不过三四个时辰。
这一场梦下来,仿佛多捡了七八万年的活头,平白令人又苍老些。
夜华果然已不在房中,我怅然望了会儿头顶的帐子,着力避着胸口处的重伤,小心从床上翻下来。这一翻一落的姿态虽潇洒不足,但四脚着地时丝毫未牵着伤处,忒实用,忒稳便。
炎华洞中迷雾缭绕,墨渊的身影沉在这一派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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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仙去之后初初几千年,我等得心焦又心烦,日日都盼着做梦能梦到他,好问一问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得来。每夜入睡前,都要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揣摩个五六遍,几个字记得牢牢靠靠,就怕梦里见着墨渊时,太过慷慨激动,将心尖上这个疑问忘了。但因总是梦不成功,后来便渐渐地淡了这个心思。但终归是过去的基础打得牢靠,此番做梦,我竟还能牢牢记着将这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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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七公子
当年我在昆仑虚学艺时,山上的规矩立得很严整。早不过辰时便必得起身应早课,晚不过子时便必得灭了桐油灯安歇。
因我同大师兄走得亲近些,待师父出山时,便偶尔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缺堂把的课,多躺一个时辰,睡到巳时末。但顶多也便只是巳时末了。这习惯经年地养下来,虽如今我已出师门七万年,却一直带在身上。即便冬日里人懒些,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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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口气:“昨日来的,应该是玄女。”
迷谷两眼发直,唇咬得雪白。
我看他的神色很不同寻常,问道:“昨日她怎么了?”
迷谷颤抖道:“昨日,昨日她来时,与我说,说找到了保住墨渊上神仙体的新法子,着我将上神的仙体交与她。我,我以为她是姑姑你,便去,便去炎华洞将上神的仙体抱了来。恰逢,恰逢小殿下午睡醒来,见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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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在凡界寻一个敢于当众将皇帝推下水去的人才,十分难得。帮元贞渡劫的万事皆已具备,只欠推人的这把东风。原想找凤九当这个大任,结果她认真想了会儿,甚诚恳道:“我因受这个两生咒的束缚,一到白日就要完全忘了自己平日的形容,只以为自己天生就是陈贵人那般的性情,思慕帝君思慕得日日垂泪呕血。然依着陈贵人的性情,不拦着推人的,扰了姑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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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为人太不厚道。
此番又不是青丘,我委实没道理再陪他早起散步,在床上赖个把时辰,实在很合情理,他却巴巴地非要将我扒拉起来。
昨日新上身的裙子皱得不成样子,我懒得换,靠在一旁灌了杯冷茶,掩着嘴打了个呵欠。
夜华心情甚好,行云流水穿好外袍结好腰带,坐到铜镜跟前,悠然道:“好了,过来与我束发罢。”
我愣了一愣:“你是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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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凡界回青丘那日早晨,夜华便被伽昀仙官催请回了天宫,说是有件要事同众臣商议,须耽搁几日。于是他耽搁的这几日里,我便同团子守着一筐枇杷果,过得甚凄凉。团子吃得一张脸橙黄橙皇,拉着我的衣袖十分委屈:“娘亲,父君什么时候回来,阿离想吃蒸蘑菇,想喝白菜萝卜汤。”
迷谷瞧着不忍心,觉得不过一道蒸蘑菇一道白菜萝卜汤,却叫团子馋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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