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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清华这校门,我感叹道:“实质上,看看清华园的门,就知道他们当年是多么崇拜西方古典建筑,只是土共看不懂而已”。在美国做教授的清华校友留言:“清华原本是留美预备学校,庚子赔款退回的钱修建的。开始确实就是西方的,应该能看懂”,我回复:“是的,看那希腊柱子和罗马拱门”。
我们言归正传:哈佛大学的一纸邀请函,令清华大学前教授回函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读完这里的介绍后你应该能猜出这位教授的名字。该教授以古文回,我好多句子需要思考才能看懂,幸好在中学打了些古汉语的底子,但是我认为教授拥有能使他堪称奇才之文字。我开始以为是哈佛教授将它翻译成了英文,更不容易,后来发现是澳大利亚的白杰明翻的。
这让我们看到天朝的希望,真可谓人才辈出,做科学能迅速发现新冠病毒,高技术企业能出华为、腾讯和字节跳动,法学教授都能写出一手好古文。
同济德国校友称“俺古汉语不好,读他文没困难”,我佩服这位校友,我肯定不行。再次印证太太说我是玩泥巴长大的,我在湖北天门哪里能找到太太家那样可以随手取读的书架?
我读教授的古汉语的速度只有现代汉语的二分之一,他的排比用得奇妙,需要停下来揣测与欣赏。对于有些生词,我只能靠猜,他的情绪更是需要读者去体验。他乃条真汉子,为杨振宁的故乡安微人。
生活在海外,从中文到英文在很长时间是需要在脑里翻译互换的,特别是做加减乘除的时候。达到现在部分使用英文思维的程度很不容易,数东西仍然习惯用中文。读该教授的好多句子,我自己都不自觉地翻译成现代汉语,还需借助英文,读后面的英语翻译则顺畅很多。回忆人生,我在凤凰山下的武汉14中学(前武大附中)打下的古文基础,应该还是不错的。
这位老华侨说出了我的感触:“古文的确不错, but I like to read English better. [Grin]”。
我今晨4点多醒来时再读,算是读完了,现在觉得可能是因为是繁体的原因,以后再读简体。与我的外州美国医生朋友通话,他想朗涌这位教授的文字,那是他们北方人的能耐,不关我们口音重的南方乡里人什么事。
有人说,现代汉语与古文,比意大利文和拉丁文的差距还大。我们可以看出胡适的历史功绩之伟大,让平民也能识字,至少不再需要断句了。
古汉语还是优美多了,可惜我们好多都忘了。恐怕该忘的东西应该让它忘去,有位拥有超常记忆力的俄罗斯犹太人,他每天必须采取措施让他脑袋里的东西忘去,填充太多的东在脑里他会觉得很痛苦。
至少通三门外语(英德法)的同班同学告诉我,繁体汉字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所以他拒绝使用简体字。写了这么多的文章,我只是觉得汉字是最意向性的文字,象形文字的原因。我们几乎可以说汉语是相当的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如果将汉字使用在战争的谈判上,那会是件十分麻烦的事。
我更佩服白杰明把它翻译成现代英语,他如果有本事应该翻成个莎士比亚的版本。放截图在下面让读者们自己欣赏,抱歉只能放部分该信,大家可以去寻找,该教授致哈佛费正清中心的信函乃奇文也。
另外,没有想到文学城名博“牛城地主”是清华的,我见到的清华人沒这么热血关心政治的,那似乎是北大人的专利。不过, 他弄出个在文学城拥有21亿的点击,这可是只有清华的技术才能山寨得出来的。只是海外读者群这么小,让人觉得是Mission impossible,这个玩笑清华人开得大了点。
在我的学生家长里面,清华和北大毕业生是最多的,他们自己尝到了名牌大学的甜头,也希望孩子们能受惠。从对待事物的态度,我往往很容易看出清华和北大家长的区别。清华人是做笔记的,谈完后会将内容迅速整理归纳,北大家长则是关注着大方向,有人甚至是Cruise control,跟我差不多。有位芝大的美国校友著文,称半个世纪以前从雨衣都可以看出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学生的区别,清华和北大毕业生的不同,现在仍然很容易区分。
现在附录该教授信函的全文:
致敬哈佛諸君
頃接聘書,衷心歡喜。一個甲子裡,哈佛費正清研究中心慘淡經營,薪火傳繼,積勞積慧,燦然大觀,蔚為世界漢學中心。此時此際,受其邀,擔其職,膺其位,天涯咫尺,心理攸同,與有榮焉。
職為實職,無外乎讀書以致思,作文而講理,則士志於道,風聲雨聲皆為心聲,而義在其中,無分中西;位乃虛位,既無薪酬,亦無教務,則家事國事都是人事,惟起早貪晚,勤勉用功,不論古今。毋寧,諸君慨然,吾意欣然,其心旨在標舉,其意志在象徵,而滄桑同愾者也。
其所標舉者,獨立精神、自由思想與不屈人格也。非精神之獨立,無以脫俗諦。無自由之思想,哪會有精神之浩瀚縱橫,無遠弗屆。唯秉此獨立與自由,這此界肉身與俗世人生方才秉持超越性,而於日昇月恆中堵漏補缺,踉蹌前行。在此,也正是在此,讀書人從道抗勢,以人格不屈為萬民標本,哪怕斧鉞懸頸,吾人不屈,江河萬古。
其所象徵者,聲聲相應、心心相印、燈燈相映也。學術乃天下之公器,法意以明理為己任。在下以法學為業,法學院起居四十載,自當奉守此訓,不敢稍懈,而以追求真理、捍衛公義為職志。此為天下書生之共性,而為自由思想之本根。本來,同為精神王國的思想奴工,誼之於思,喻之在義,而勉之以道。如此,則黃泉道上,攜手同行,心照神交,吾道不孤。更在於吾人堅信,正義踟躕於途,但總會來到,蹤便為此必須獻上頭顱。由此,至暗時刻輓臂前行,心火相映中燭照前路,神流氣鬯中呼喚未來,而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痛何如哉,快何如哉!
回頭一望,吾邦文教風華,源遠流長,也曾流金溢彩,光前啟後。近世落伍,破敗衰頹,而終究見賢思齊,急起直追,強毅力行。不幸晚近以還,左衝右突中,不期然間,淪落為法日斯主義之試驗場,屈陷成蘇維埃惡政之殖民地。邦國既為殖民地,億萬生民乃成待典人質與納稅勞力。人民消失,主權者缺位,僭政當道,有的只是數目字戶口與稅收單位。於是,極權橫霸,恃殘暴執政,以謊話治國。野蠻所致,文教隳頹,生民塗炭,幾十年裡,數千萬同胞餓斃在家園,鬥死於祖國,神怒民怨,夫復何言。後來之所謂「改革開放」,意味者面對時勢,有所悔悟,低頭致意,漸歸正道,不得不然,這才讓大家過上了幾天好日子。可惜,江山易改,而極權本性難移,體制之自我中心保全本質決定了和平轉型之不可能,於是,歷史大轉型走到最後臨門一腳之際,充血既足,野心復燃,心心念念的還是唯有「江山」二字,則一意抗拒現代普世文明,拒絕承認人民主權及其共和理想這一現代立國之本,孜孜抱殘守缺於極權專政,遂有八年來的倒行逆施,再度置華夏治道於「立憲民主,人民共和」這一普世政道之對立面,而將此前億萬國民之血汗積攢幾乎揮霍殆盡,令幾代人辛苦打拼之局面恐將毀於一旦,國運之岌岌危殆,民生乃難免遭殃,立見目前矣!
吁,你們已經壟斷了真理,何必防範婦孺張口,男女歡笑。你們早就佔山奪田,動輒強拆,為何見不得女人撒嬌,市井喧騰,百姓碗裡有肉。你們有權裁斷生死,徑意萬民榮枯,本不該恐懼墓地的鮮花、寡婦悲傷的淚眼。你們管天管地管空氣,橫行霸道,卻居然不怕天打雷劈,洪流滾滾,瘟疫遍地。可事實是,從來就是,你們蔑視一切文明,糟踐一切人間美好,見不得生民安康,根本不懂風花雪月,唯獨崇拜粗蠻、善用奸詐與竭盡邪惡,原因正在於你們害怕一切,包括害怕你們自己,你們自己那如地獄一般幽暗的骯髒內心!
你們有意、有權也有力褫吾教職,斷吾生計,戕吾學脈,阻吾思旅,辱吾人格,困吾行止,乃至於縲紲吾身,滅絕吾命,可終究擋不住騷客悲秋,村姑叫春,寡人好色,更何況那草長鶯飛,日昇月落,憤怒的人民已不再恐懼。
哦,上天,你在問我?是的,上天吾王,遠山起霧,風在吹,我活著,我們依舊活著。撐持我們活下去的是你曾經諭示萬民、那個叫做尊嚴和自由的不屈信條,那個天下萬眾迴盪心田的人之為人的永恆福音!
人間美好,村子裡有溫柔的悲傷,不容玷污。大地沈默,暗夜中孟姜女在梳妝,雪舞長城。
上天吾王,你看,你再看啊,好一個大千人世,豈容邪魅橫行!
致敬哈佛,再謝諸君!
許章潤
2020年8月19日
嗐,当年就喜欢接老师下碴,这臭毛病就是难改。
这里大家称赞许先生“铮铮铁骨”,“吾辈高山仰止”,是因为无论年龄,有几个人敢于直刺中囯弊政?!对吧?:)
我想,先生绝对不会自称为“寡人”的。:)
再说,这和愤怒的人民已不再恐惧又怎么联系呢?
其实他要是喜欢古文,完全可以用典,这符合古人习作的规矩,而不是生硬地半文半白。
可惜,让自己受罪。没有意思的
这些我在文革中全读过了,还有一堆线装书和考证。不过现在许多中文字忘了,连常用字也多忘了,但是还能品文欣赏。
是的,先生的信件和“戊戌六章”不算文言文。
“可終究擋不住騷客悲秋,村姑叫春,寡人好色”
还有这些都怎么理解:
滄桑同愾
徑意萬民榮枯
莽夫造反,生灵涂炭,你死我活,周期反复。
书生思辨,透视启迪,文明观止,无以复加。
“你們管天管地管空氣,橫行霸道,卻居然不怕天打雷劈,洪流滾滾,瘟疫遍地。”
教授气坏了,居然洪水瘟疫都拿你们无可奈何:)
他的时政文章多为讨逆檄文, 意图唤醒民众以恶政暴行, 理应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他却搞得文言充斥,晦涩难懂, 而且异常冗长, 很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