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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地里长的: 茭白

(2018-08-28 00:53:51) 下一个

茭白也是多年没有吃到了,奇怪的是倒也没有怎么馋它,还是这两天在老家超市里看到才想起来,也分不清是不是应季的东西。本来想学老妈那样做一回红烧茭白,或者稍微精细一些切个茭白丝来炒炒,可惜行程匆匆终究是没有如愿的,反倒因此添了些遗憾,勾起不少旧事来。

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老家隔壁的老马家了。那些年他们家的毛脚女婿时不时的送些土产过来,东西都是极常见的,只以量取胜,比如螺蛳,鲇鱼,昂公什么的都是要用大洗脚桶装的,有茭白的季节就整捆整捆的用扁担挑了来,剥下的叶子就能堆好大一堆,实在是很壮观的。印象里邻居们似乎对他们家的好胃口颇有些微词,可能是因为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在那个年代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吧。我那时候大概还没有上小学,总是有机会看到他们从厨房大盘大碗的端进狭小的堂屋里去,听着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笑,能到很晚。说实话那应该是我童年里听到笑声最多的地方了,所以记得。

再一个就是刚工作时候认识的一个当地女孩的妈妈了。那是一个能和男人拼酒量的女人,长得壮壮实实,说话也是大喇叭样直来直去的那种。她家里经常有一大群人吃饭,都是朋友带着朋友,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叫不出名字来。到了她家没有人在乎有什么菜,喝什么酒,都和在自己家那样只管吆五喝六的各自尽兴。有一天这位妈妈居然特特的叫她的女儿来找我们几个去她家吃饭,说是得了些极好的高山茭白。我们这些外地娃自然是不会错过打牙祭的机会的,再说也是去惯了的,唯一觉得意外的是她那天的郑重其事的邀请。其他的菜自然还是早早堆满了桌面的,那一盘子清蒸茭白却是最后才见她端上来的,不但一点调料都没有,是连切的功夫都省了的。雪白的茭白看着是比平日里见的小巧些,但也有我的手掌心那么长,好在大家都在她家随便惯了的,自然不用说就下手去抓,一吃之下立马就体会出不同来了,真是嫩的没有一点纤维的感觉的,还自有一股清甜,完全不是一般的茭白能比的。她还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笑着,说着杂七杂八的闲话,用饭碗喝着她的高粱烧酒,时不时怂恿一下哪个相对腼腆的男生来上一口。多年后再想起来还是很奇怪她那样粗糙的人怎么就想得出来那样清清静静的做法的,能把食材的本味发挥到完美的程度?实际上这么多年来也很少再有那样的体会。只是她应该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吧,倒是我多情了?

网络上得来的采收茭白的图片

最近在老家超市看到的茭白,最里面的一层壳还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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