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等于五

从九里到南太平洋,终于停止流浪,栖息于白云的故乡Auckland, 小孩的故乡由此确定。边走边唱,不想遗忘,或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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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汉印象

(2020-08-29 02:53:20) 下一个
 
 
武汉的闻名始于2020前,登峰造极确是2020的疫情前后。
 
我的最早有限武汉记忆来自中学历史教育。武昌起义推翻大清统治。尽管后来的真相与课本宣传不太一样,从躲在床底下被拉出来做的元帅这样的细节并没有改变革命的性质,大家一样是卑微的人嘛。后来看茅盾小说,发现革命后的武汉确实不一样,妓女都可以光着身子上街游行的,而且新文化下的年轻人日子很自由洋气得很。一改我对武汉过去停留在唐宋诗篇里的旧印象。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过去的武汉是空蒙的,有情怀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嘿,武汉还与我故乡有些联系,终究共饮的是同样的一江之水啊。可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武汉是重镇之重。当年的武汉保卫战全国上下众志成城,赴汤蹈火。可以说没有武汉的付出,就没有重庆保卫战的成功。武汉硬是把曾经铜盔铁甲的侵略者折腾成了丢盔弃甲的强弩之末。伟哉!武汉!
 
1995年旅游结婚路上,饱览了湖南洞庭湖上岳阳楼后直奔武汉,为的就是观赏一下著名的黄鹤楼。烟雨濛濛的大江之上,帆影疏稀,只有龟蛇静立两边。那时结婚正计划出国,彷徨在黄鹤腾飞的大幅图绘前难免思绪翩翩。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是当时的写实。
 
因天气原因,黄鹤楼上提供望远镜观赏远景的小贩生意冷情。2元一看,记得特与一年轻小贩聊会天。相遇即缘分,不可以随便错过。从他口中得知当时一天3,4百人民币也是不错的收入。生意真不在小,在于多,在于你有什么专利特权。不经意,随口说了句有机会下次来武汉再见。人在旅途大家心境就是开放,来的都是客,走的都是友。很符合我的性格。
 
可惜武汉我还没有机会再去,据讲武汉大学是与厦门大学一样漂亮的高等学府,尤其是它的樱花一点不输我们的凤凰花。95年开始,几经周转后99年我来新西兰读书。MBA当时还是流行,当然我的目的是学成后移民。那时有一同窗好友叫小青,来自武汉,我们叫他Peter。
 
小青稍年长,挺聊得来。为聊天学习方便,几个人一起合租了一个离学校很近的大房子。留学刚开始的日子非常青春,充满希望,大家都活力满满。平时聊天学习分享厨艺外,还可以一起打网球,逛街看海。最喜欢搞的当然就是中国式的party,中日韩,亚非拉的那种聚会。实在无聊,大家学学彼此方言唱个民歌跳个舞啥的。印象深的一次,那个菲律宾的同学突然无技可施,唱起了他们的国歌,害的我们全体起立,一片肃穆。
 
小青很特别,给自己买了个4,5百纽币的滑板。整天地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像个顽童一样地滑来滑去。后来熟了,难免就聊开了。原来小青一直本本分分的,但玩滑板是他多年的梦想,新西兰帮他实现了。
 
小青的第二梦想是有个小孩。由于特殊原因,太太没法怀孕。花了好多钱尝试试管婴儿,都没有成功。细心的他发现国外的这方面技术领先,于是来新西兰寻找机会。所以读书移民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好像有不少的储蓄不用打工。我们打工回来晚,小青会准备点茶水小吃在家等待我们。我们也不是没有回报,如何应付考试和写作业就有帮助他不少。已至于后来他是这么介绍我与新来的留学生认识的:有学习上问题,带瓶酒找他就好,保管你升级。
 
小青有天突然找我夜话。原来他决定回国了,不得不放弃学业上的努力。远在武汉的太太通知他自己怀孕了。他是兴奋得睡不了觉要赶回去护理。我们替他高兴的同时,感到惋惜。终究大家相处一段时间开始像兄弟一般。小青走时告诉我,他多年在黄鹤楼放望远镜摆小摊,幸苦多年地积蓄就是为了能够重新有个正经学位,堂堂正正做人。我的思绪一下子被他拉回到95年的那次武汉之行,隐隐中觉得小青是否与我那天曾经聊过些什么。小青说自己遇到游客太多,实在不记得了。
 
以前的联系没有现在方便,小青一去再无音信。相信细腻的小青一定会把自己的太太小孩照顾好,也希望小青的第三个梦想已经实现,堂堂正正地做着自己爱做的人。
 
武汉的记忆不单纯是黄鹤楼,covid19和知名的热,干,躁。与我,它是与小青有点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小青还在武汉,相信你一定坚强度过了封城难关,幸福地全家一起生活着。朋友圈里万一有人认识他,请一定转告他新西兰有个朋友偶尔地会想念他。
 
小青姓柳,很诗意的名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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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美丽 回复 悄悄话 伟哉,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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