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

记一点稀疏光影,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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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绘·镜花緣

(2016-03-08 18:33:27) 下一个

我的青春并沒有因为考上大学而变得更好。有关高考的噩梦仍然纠缠着我的睡眠,折磨着我脆弱的承受力。北方树叶变黃的速度和坠落的方式都与记忆中的南方家园迥异。我无可救药地想念家乡,憧憬与父母兄长团聚的場景,在日历上倒计回家的日子。可寒假总是那么遥遥无期。

校园的秋天己是如此潇剎。马蹄湖的残荷,小花园枯萎的紫萝都让我神伤。到了冬天,穿行在北方的风沙里,我觉得我只怕从此要萎頓了。我开始抗拒出门,每天尽量宅在宿舍里,窩在我下輔的床里,在花花绿绿的简易帘子后,獨自顾影自怜。只在傍晚来临的時候,起身去楼下的学四食堂买一份满是茧水味的云吞。我想我是真的要萎頓了,想象着象林黛玉一样娇弱无助,人见人怜。

可是我沒有。我先是发现我不可能找到宝玉。其次,我发现在这日日夜夜的橫躺竖睡之中,我的身体开始膨脹。体重开始彪升。这发现令我抑郁。然而更抑郁的,为了学分,我不得不从我的茧蛹里爬出来,在冷风中穿越大半个校园去经院上寡味的思想政治和社会主义货币銀行学。

我在空旷的草地上踽踽独行。思想出窍。听老生说经院的风水不好。从这块空地上看,经院的靑灰长楼在风沙中着實有几分象墓碑。而那橫亘在其后的紅棕色圆楼,又何尝不象一座新坟呢?他們说每年都有学生在那里一跃而下。也許当初的设计者预知青春偶尔会以惨烈的行式收场而以纪念?

但我不想进到那坟墓里去。我要远离一切与死亡相关的事物场所,哪怕一点牵強附会的联想也不行。我的好友,曾一起玩耍嬉戏的燕在上海某高校的楼里自杀了。在黑夜孤獨的冼手間里,她以切腕这种方式決絕地与青春和抑郁作了別。

我从此怕独自走进经院幽暗的卫生间。我似乎听到汩汩的血流声,从她的指间,滴滴答答地流到冰冷的水泥地上。我总是急切地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空旷静寥的寂寞岭。可是我的老师们永远有讲不完的主义和理论。我曾幻想我的大学老师学富五车,咳珠吐玉,可我只听到了珠玉卡住喉咙的声音。偌大的阶梯教室里,我是如此的无聊落寞,我想我要睡过去了。

 

 

本想写个阳光的,沒想扯到乌云里。未完待续。借点阳光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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