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治疗 VS 粪菌移植， 精准医学 VS “万金油医学”

 

前些年，我写了一篇有关“粪便移植”治疗肠道疾病的文章。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69489/201601/521794.html

当时我担心该文有一点哗众取宠。今天，认真的看了一则视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专题再认真的讨论一遍，并加上 update. 

南京医科大学附二院消化中心的张发明教授，够得上是“粪菌移植”的领头羊（确切的说是：苦行僧，这是他的原话）。

和大家再复习一下这个课题，以及从不雅听的“粪便移植”到“粪菌移植”的过程。

人体的肠道有大约有万亿个细菌。以前的人认为：只要无菌，人体便是健康。后来证明是错的。离开这些细菌，人体根本没法活。所以，关键的不是“有菌和无菌”，而是人体的菌群是否互相帮助，又同时互相制约，以达到“阴阳平衡”。所以，某些药物（比如抗生素），疾病所导致的“菌群失衡”，人体就生病了。和菌群失衡有关的疾病是当今探究的一个热门课题，比如消化道，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甚至血液系统。

最早用于“粪便移植”的疾病就是肠道毒素导致的腹泻。这个病通常是服用抗生素后，大量的肠道的细菌被消灭，导致一种抗药的细菌繁殖，并产生毒素，从而导致结肠炎而腹泻。原始的方法比较“恐怖”：把健康人的粪便稍加处理后，用一条鼻饲管一直灌到肠（还好，不用嘴嚼吞咽）。用健康人的粪便菌群来重建病人的肠道细菌环境。效果还真好！

张发明教授在这个基础上又做了改良。把粪便再经过几次“人工智能”机器的清洗，去除了一些毒性和杂质，使这个过程大大减少了并发症。操作过程尽量无臭化。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有一些“不治之症”得到治愈。而这一治疗，也从“粪便移植”正名到了“粪菌移植”。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ation.  https://www.google.com/search?sxsrf=APwXEdelEZyswhz3H4Q2vENPxsGb6iDYgg:1680055743112&q=%E5%BC%A0%E5%8F%91%E6%98%8E%EF%BC%8C%E8%82%A0%E9%81%93%E8%8F%8C%E7%BE%A4&tbm=vid&sa=X&ved=2ahUKEwiCkJWuh4D-AhVZlWoFHQCTCX8Q0pQJegQIBhAB&biw=1470&bih=841&dpr=2#fpstate=ive&vld=cid:a890f91f,vid:Gdwb0dQBX7Y

张教授团队的一篇综述文章介绍，这种治疗法可以概括85种人体疾病（“万金油效果”）。

为什么张教授要当这样的“苦行曾”？ 这就要回到本文的题目：分子治疗 VS 粪菌移植， 精准医学 VS “万金油医学” 。 

现代医学，经过分子生物学，化学，遗传学，及人工智能（AI）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所谓”精准医学“世纪。每个疾病，都有一套有关的”分子印记“（Molecular Profile）。治疗，药物，都是围绕着这个 Molecular Profile，“精准的” 进行的。粪菌移植，则是传统的“大体医学”范畴，而且它的名声和操作，都让人（大众和医学界）难以推崇。它的“精准程度”，也只有到“阴阳平衡”的水平（肠道菌群的消长，健康菌群和致病菌群的数量关系，某些毒性物质或杂质等等）。但它的治疗效果是肯定的。

问题来了。尽管“精准医学”的名字好听，它仍然未能解决很多现今的疾病。因为细胞是一个小宇宙。细胞内有数不尽的分子，而分子与分子之间又有数不尽的相互联系，这些联系又在不停的变化之中。一旦你发现了治疗的靶子，原来的传导路又变了，新的传导路又出现了 （耐药，抗药）。尽管 AI 也许会给将来的研究带来突破，起码现在还距离非常的远（我真的不知道何时会实现）？

所以，在“精准医学”还没有解决问题的年代，“传统医学”，哪怕”名声不雅“，还得继续。当然，传统医学也在和精准医学之间互动，互补。

我同时又想起，祖国医学用童尿治病，不足奇怪。甚至东汉时期的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的第392条用＂烧裈散＂治疗＂阴阳易＂（相当于用烧干了的，异性的裤裆灰来治疗房事后的并发症，大概是性接触的传染病），也是医者非常棘手的问题。北京中医药大学的郝万山教授的态度是：存疑待考，不要轻易否定它。

Thinking outside of the box。从医者，需要一种开放，而严肃，谨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