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S GARDEN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窗,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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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婆婆

(2017-05-21 06:42:46) 下一个

婆婆出殡仪式,儿孙都聚齐了,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次。

单位领导致辞,罗列了婆婆档案中的履历:1947年断然离开封建家庭,投身革命,50年代初抗美援朝参战,60年代初复员,随公公回到家乡,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至退休。期间因为家庭出身问题,入党政审不合格。

John的哥哥作为长子发言,更多人情感性的部分。四个孩子的大家庭,生活如履薄冰,婆婆病弱的身躯撑起来。晚年潜心修佛,心境平和。

婆婆的照片在投影仪里循环,年轻时梳着两条长辫,一身臃肿军服,脸上却洋溢着青春,活脱脱的“王芳”。

那段峥嵘岁月,带给她的除了光荣,更多的是缠绵终身的疼痛。在冰天雪地的朝鲜,缺衣少食的志愿军所承受的创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John在家里找到婆婆的日记,日记里都是我们回家或电话的内容,每次每次,直到2009年我们移民。

婆婆不是个精明持家的女人,更多的是满满的爱意。我们的婆媳关系从来很好,原因就是她的欣赏与爱意,毫无遮掩,从未保留。

送婆婆上山和公公合葬,距离公公离世不到百日,两个人从朝鲜半岛相识,在大连海港相知,携手回归家乡,相继走完此生。

八十八岁算是一段高龄的人生了,愿婆婆一路走好,开始下一段旅程,不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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