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扎爸的博客

游吟硅谷打油翁, 倒油入瓶穿钱孔。 潜修默行油瓶拎, 瓶里波澜世俗映。
正文

诗说杨显惠先生的《上海女人》(十八)

(2014-02-18 20:48:26) 下一个

(续前)



7

我的神经受不了。
叫晁崇文出洞窑:
“老晁,你看怎么搞?
她已两天没动勺,
可别饿死在咱窑。”

老晁不以为然言,
“咱饿两年活依然,
两天岂送她归天?”

我说,“光哭也不行,
若有好歹谁担承?……”

后边余话我没言,
吞吞吐吐忧虑显。
晁问,“依你怎么办?”
我说“是我问此先,
你咋反问我循环?”

他不言语抬头观
看天片刻然后言,
“我怎能知如何办?
要不你就领她前,
到坟地里去看看,
叫她老董看一眼?”

我忙打断说“不行,
昨天前天没答应,
今天变卦领去寻?
恐怕见了老董形,
真要哭死顾姐人!”

他说,“这样也不行,
那样也有危险存,
你是啥意思想清?”

我看他真急如焚,
便说,“我意你劝人,
叫她上海快回奔。
她已怀疑我为人,
认为我骗她隐情,
我话不听她如今;
你劝她或能相信。”

听之老晁痛快应,
说“好,我就劝她行。
吃过早饭劝走人。
是否能行看反应,
固执女子上海人。”

崇文应允劝女人,
吃过早饭随机应。
可是天有不测生,
节外生枝出事情。

食堂端饭回洞窑,
出了件事亲眼见。
有个难友亡悄然。
死者本来会计专,
省商业厅公务员。

其人身体垮已显。
厕所解手几天前,
茅坑蹲完难动弹,
是我拉他起来站;
站起裤带系也难——
身体越差越怕冷,
穿衣越厚越寒阴,
毛裤套着棉裤层,
棉裤再套单裤撑——
他手已没力量劲,
以致皮带难勒紧。
是我帮他带紧成。

这天早晨出事情:
起床时他没动静,
旁边人还问一声:
“需我带饭替你拎?”
见他不答那人行,
自己打饭去食棚。
打饭回来那人惊,
见他姿势未动曾,
便觉不妙情况生。
蒙头被子拉开寻,
人已不动变僵硬。
想必夜里断气挺。

死就死了常死人,
早已习惯麻木心。
所以有人喊一声:
“不要动他且缓行,
吃完饭再收拾清。”

大家吃饭始终静,
然后才出几个人,
身体强健力气存,
聚到一起处理清。

我和老晁强健人。
开他箱子遗物寻,
两件干净衣裳拎,
给他穿上肃穆形,
然后被子裹整人。
截成三段一根绳,
各自被子系系紧,
一截系脖一腿跟,
中间一截腰扎紧。
然后我们几个人
连抬带拉拖其行,
出窑放在洞外停。

干完这事挺累人,
气喘吁吁我们停,
坐在窑外太阳升,
只听大家喘息声。
这时我见她现身,
站在窑洞里外寻,
掀着草帘看我们,
从上往下使劲盯。

或被死人吓惊魂,
脸色惨白恐惧形。
她已不哭木呐人。
于是我推晁崇文,
叫他看劝那女人,
并说,“快去跟她论,
让回上海快启程!”



(待续)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