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和带能一样吗?要是咱妈识字,说不定你能上北大清华呢,结果上了个南开。再说了,要是再生个女儿呢,不是又怨我没本事吗?我能用我的肚子和后半生让人嘲笑挤兑吗?”
“谁敢说你邱大小姐没本事呀?”郑仲群说完摇了摇头,闷头吃饭。
“你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封建?非要生个孙子才算!”婉怡看见老公有点儿不高兴了,笑着对大家说。
“不能因为我家是农村的就惹你这么说我的父母!”郑仲群正色道。
馨美忙打岔,笑着对郑季群说,“婉怡姐也就是说着玩的,别心思太重。你老婆那么漂亮,你还不知足呀?”
“结婚这么些年都是我做饭,把她惯坏了,脾气都噌噌见长了,竟然嫌弃起我的父母来了!”
“唉,我只是客观地说他们观念封建,并没有嫌弃他们啊!咱们年年光给他们寄钱,又不给我父母寄钱,咋都巴结不上了?”听话听音,婉怡是有些委屈了。
“仲群,你别往歪里想,婉怡就是怕生不出男孩来白受一茬罪。来来来,咱们今天就只喝酒尽兴,不谈计划生育!”王诚笑呵呵地把酒杯举到郑季群面前,“你尝尝,这是地道的北京二锅头呢!”
郑仲群尴尬笑了两声,“对不起,我俩一说起要孩子,就要干仗。”说着举起了杯子,对着大家,“喝酒喝酒!”然后猛饮了一口,感觉二锅头的辣味直刺胸口。
郑仲群后来又紧着给婉怡夹菜,婉怡撅着的嘴便渐渐地成了一弯月牙,嘴角又笑笑地翘了起来,很是好看。
第二天清早起床,婉怡一边画眉毛一边对郑仲群说,“昨儿你真生气了?”
“有点儿。你不给我父母生孙子罢了,还说我父母封建!还嫌我母亲没文化!”
“仲群亲爱的,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真的不是攻击你父母!你知道,咱妈没上学,是因为咱姥姥家重男轻女,让舅舅上了学不让她上,咱爸没上学是因为家境不好,不是他们的错,我是说有文化更好。再说,女孩有什么不好?非要生男孩干什么?要是都生男孩,不是要打光棍了?这光棍一多了,娶不到老婆,这社会不就乱了阵脚了?现在男孩子的比例已经多出女孩子了,你知道,国内现在做B超都不让告诉性别,就是怕有人知道女孩子要流产。”
郑仲群特认真地说,“我只问你一句,你不会内心里嫌弃我们家是农村的吧?”
婉怡听到这话,画眉毛的手抖了一下,眉毛画得挑了上去,没有马上接茬,赶紧先拿了一个棉球把画歪的眉毛擦了,接着重画,边画边说,“仲群,你这得多冤枉我呀!我爸妈虽然是高干,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们家是农村的!你要我给你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因为你很努力,勤奋,靠自己本事吃饭,当然,你人也长得帅一些。你说,我要是嫌弃你,我当初为什么找你呀?追我的人要踏破门槛了,我为什么单挑了你?我也没有亏待过公婆,你说给你父母寄钱,你哥盖房子需要钱,我多会儿说过半个不字?你说咱们买房子,我父母二话不说就给了二十万美金,要你看谁能刚来就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咱们家是不是把我娘家的钱又贴补到你们家去了?”说着,心里有些委屈,声音竟不由有些哽咽起来。
郑仲群赶紧下床,从后面抱住婉怡,“亲爱的,你可别多心,我就是心里有疑问,有疑问就问问。”
婉怡转过头来,正色道,“仲群,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可不能有这个疙瘩呀!”
“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疙瘩?”
“真的没有?”
“没有!守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老婆,还能有什么疙瘩?等咱们以后混好了,咱给你爸妈把钱还回去。”
“我爸妈说了,钱他们一分也不要咱们还,他们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希望的就是你对我好,希望咱们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厮守一辈子!”
“那当然,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去?”
婉怡娇羞羞道,“仲群,我跟你说真的,你知道我见你第一面就不可抗拒地爱上了你,我们要爱一辈子的!”
“爱爱爱!当然要爱一辈子!老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随便,你想吃什么就做点儿什么吧,你做的东西我都爱吃。”婉怡舒展了微皱的眉头,露出了一脸娇笑,重又生机盎然。
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也不过就是几句暖心的话。
郑季群要走,婉怡的话又不放心地把他拦住,“仲群,我结婚以前家里都雇的阿姨做饭,所以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会不会觉得做饭很委屈?你要觉得委屈,我可以学,我想去网上下个菜谱照猫画虎也不是问题,或者你教我,我也不是笨鸭子学不会的。”
“算了,还是我做吧,教你还得教半天呢,要是你哪天做饭忘关火了,还不得把咱家厨房烧了?”
婉怡转过身来推了郑仲群一下,“去去去,我有那么笨吗?你还是专心做你的饭去吧!唠叨了半天,害得我的眉毛都画不好!”婉怡娇嗔地斜了老公一眼,转身走到镜子前,专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画起眉毛来。
郑仲群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啊!真是爱美的动物吗?”
婉怡笑着说,“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想的?化化妆吧,又说我们把青春浪费在胭脂堆里;不化妆吧,又说象个邋遢的疯婆子,你说我们怎么做才刚刚好,又不讨人嫌还正好讨人怜?”
郑仲群笑着,“算了,不打扰你邱小姐化妆了。”
郑仲群要走,婉怡又不放心地问,“仲群,我俩会白头到老吗?”
“好好地,问这话干什么?当然能白头到老,婚礼上我们发过誓的!”
“那你去吧,我爱你,亲爱的!”婉怡一回头,甜甜地笑了,“我就是怕你心里有疙瘩。”
郑仲群说,“没有没有,吃着你家的,喝着你家的,哪还敢有疙瘩?”说完要跑下楼准备早餐去了。
婉怡嘴里追了一句,“你再胡说八道!什么叫吃着我家的,喝着我家的?”
婉怡又回到梳妆台前,重拾心情,专心地对着镜子画眉毛,眉毛是最难画的,粗了显得象八婆,细了又太假,重了显得太突兀,轻了又让眉毛的轮廓不突出,要画到不粗不细,不重不轻刚刚好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画好眉毛,又画眼线。周末在家,画的浅一些,就不用眼线液了,所以用细扁的刷子蘸了一些眼影粉,沿着眼线涂过去,下眼线就算了,有时上下眼线都涂,不瞪眼也象瞪着眼,干瞪着大白天出来装鬼吓人,却了温婉之气。刷了睫毛膏,婉怡想了想,涂了有些偏浅紫色的口红,这个口红颜色鲜艳一些让人有活力,配上一身淡灰色的运动装应该对老公也是蛮有杀伤力的。
看看镜中,两弯柳叶细长的眉,一双琉璃样亮晶晶的眼睛,红樱桃般的嘴,婉怡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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