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录音 - 几个业余侦探挖出一件空难原因的故事 (17) (十一,下)

(十一，下)

按照店员的指点，何仁义来到手机商店。这是个路边小店。装饰很一般。有一个男店员，在吃晚饭。何仁义挑了个国产手机，买了个新卡，就离开了。何仁义拿着新手机，在人行道上，一边走一边给金咏诗打电话。

  

「我是仁义。」何仁义平静地说。

「你怎么打到我手机上了？」

「我的旧手机不能用了。以后会用这个新手机。以后不要用家里的座机跟我通话。」

金咏诗吃了一惊。 「为什么？」

「警察对我盯梢了。我刚把他们甩掉。」

「天哪！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武昌。我已经把旧手机关掉了。」

「那你住哪儿？」

「还没有想好。」

「你找同学了吗？」

「没有。你不用操心了。我一个男人，还不好办？」

「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个事。你去找卢汉杰。在他那里躲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卢汉杰是何仁义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在武汉市供电局工作。

何仁义说：「不行。他在国营企业工作。万一我被抓住了。人家还怎么混哪？」

「那你怎么办？」

「你用家里的座机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说我挺好的。如果有警察去问，就说不知道。不过，你别把这个新号码告诉任何人。」

「你赶紧给美国领事馆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的情况。」

「不用，那倒不用。我挂了。」

「我还没讲完呢。你急什么？」

「我真的没时间。你别给我打电话。等我的电话就好了。再见！」

何仁义把电话挂了。金咏诗想说她从上个周末开始，每周六在另外一个教会听「幸福婚姻之旅」讲座。她发现自己原来太幼稚了。她要改变自己。她还很想念自己的先生。 。 。

* * * * *

何仁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妻子这么没有耐心。刚才把两个盯梢甩掉，是他与罗艳芳第一次合作。愉快的合作。何仁义庆幸自己中午的时候没有把罗艳芳挡在门外。庆幸神保佑他，成功地逃脱。 「仁义君子」？高风险的行业！想到这里，何仁义笑了。

 

如果是在美国的话，自己可以到警察局走一趟。跟警察说「我不知道林剑寒和林剑友的踪迹」就没事了。但是在中国，公民自由是没有法律保障的。许多人被公安局抓进去后被刑讯逼供，被毒打，甚至被打死。这里是人权没有保障的社会。美国护照也没有用。何仁义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了逃犯。不能找亲戚。也不能找朋友。今晚去哪儿呢？

* * * * *

在找地方过夜之前，何仁义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本想叫出租车的，想到买了新手机之后，钱应该省着用。而且天已经黑了。何仁义决定坐公共汽车。

 

他来到一个公交车站。车站已经有不少人在等车。五六个公交车的站牌挤在一起，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何仁义对武汉市各个地区的方位只有粗略的了解。他一边借着路灯，读每条公交车站牌上的地名，一边尽力回忆那些地名大概的位置。花了五分钟，他才搞清楚自己该坐哪一路车。又过了十分钟，何仁义踏上了公交车。

 

三十分钟后，何仁义从公交车里下来。走了一段路，何仁义远远地看到马路对面回龙酒家的牌子。看到右手边就有一家普通小餐馆，何仁义走进去，要了一碗汤面。

 

吃完之后，何仁义出来。他仔细地观察了回龙酒家的周边。觉得回龙酒家并没有被监视。不过，他仍然不敢靠近回龙酒家，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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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昌公安分局里，萧志强的心情坏极了。得知何仁义溜了。而且还是在罗艳芳的帮助下溜的。萧志强心里的火一下就串上来了。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会在部下面前大发雷霆。可是这一次失手，自己的老婆也牵扯进来了。萧志强只能把心中的怒火硬往下压。什么狗东西？乡巴佬一个！居然打起我老婆的主意了！萧志强下了决心，要把何仁义缉拿归案。到那个时候，他会报仇的。他不会忘记的。

 

下班后，萧志强需要把烦恼的事情暂时抛开。他知道如何给自己放松。在如何放松上，萧志强是专家。因为这么些年来，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工作的压力，升官的压力，捞钱的压力。如果不知道如何放松的话，他的神经早就被压垮了。

 

夜里九点，萧志强与另外三个男人，两个女人在富临酒店套间里喝酒和打麻将。这是个大套间里的客厅。屋子装饰得很漂亮。除了沙发，电视外，还有个圆桌。正好给四个男人打麻将。两个年轻女子在旁边陪伴和伺候。萧志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离开。他对旁边的女孩说：「桃子，你替我打吧。」叫桃子的女孩爽快地回答：「好嘞，局长。」

 

萧志强走进卧室。一边接手机。一边把卧室的门关上。 「老刘，怎么样？」电话里传出刘文晖的声音：「何仁义和林剑寒的关系，你能肯定吗？」

萧志强刚才喝了几杯酒。本来有些晕乎，不过这时他已经清醒了。

「可以肯定。何仁义今天上午给林剑寒的公司打电话，后来又去了林剑寒的公寓。没找到林剑寒，发现大事不妙，这家伙傍晚的时候就溜了。」

没有听到刘文晖说话，萧志强继续说：「何仁义今天一清早还去看了一个六•四死者家属。」

「这家伙不简单啊。」

「本来我们今晚要把他抓起来的。没想到他提前跑了。现在在全力搜捕。」

「他是美国公民。你们下手不要太狠。」

萧志强很不高兴。他不软不硬的说：「他是盗窃国家机密档案的嫌疑犯。我会公事公办的。」

刘文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小何是个书呆子。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萧志强更生气了。 「黄冈来的乡巴佬。竟然勾引起我老婆来了。胆子太大了！」

「听慧敏说，他只是陪陪小罗啦。」

「到山上树林子里陪她？」

「冷静点，冷静。」

「冷静？我非常冷静。」

刘文晖知道劝说无效，于是说：「那就好。再见。」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萧志强气的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摔成好几片，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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