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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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中部曲(47)

(2010-08-17 04:33:04) 下一个

对禅宗大师而言,一朵花即代表了全世界;对濒临破产的企业家而言,银行的注资即代表了全世界;对情圣而言,爱情即代表了全世界;对子渊而言,雅妍即代表了全世界。

子渊从小就做事一心一意,没什么多余的花花肠子,既然弄清楚第三者并不是他和雅妍之前的障碍,他的心便一下子笃定踏实起来,又恢复他每天雷打不动、锲而不舍打电话约雅妍的习惯。
今天的子渊可以说是吉星高照,诸事大吉,他万万想不到电话才一接通,雅妍便开口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直到他放下电话,整个人还飘飘然回不了魂。“难道是雅婷敲的边鼓奏效了?”他心中暗想,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好似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时不时地看表,恨不得一眨眼即到晚饭时间,飞身过去见心上人。
临出门前,子渊才小心翼翼地从保险箱里取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准备呆会派上用场。

子渊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雅妍还在厨房里忙,招呼他的是面带调皮笑容的雅婷。
等雅妍把法式烤春鸡,cessar salad(凯撒沙拉)跟牛尾汤端出来,雅婷偷偷地对子渊眨眨眼,说:“你们慢用吧,我要带薇蕊去看卡通电影了,之前就答应过她,但一直没兑现过,难得今天有这个空闲,我们会在外面用完餐才回来,所以请尽情享乐,不必顾忌!”
雅妍始料未及,还来不及反应,雅婷赶紧拖着薇蕊落跑。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了两个人,却好像忽然变得狭窄不堪,雅妍和子渊面面相觑,百味杂陈,一时间恍若隔世。
爱情会使得愚钝、木讷的人突然之间开窍,看着雅妍清减的身材和素淡的面容,鼻子里嗅着炸春鸡甜腻暧昧的香气,子渊只觉得喉头一阵艰涩,张口便说:“雅妍,对不起。”
据说,男人对女人最好的催泪弹便是:一、对不起;二、我爱你;三、我懂你;四、不要怕;五、有我呢。
听到子渊这句真情流露的致歉,看到子渊眼里那坚不可摧的深情,雅妍的眼里立时涌起一阵雾气,连日来的委屈和无奈如鞭子一般抽过心底,但眼神只迷离了一下便即镇定下来,她了然地一笑,低头啜了一口牛尾汤,却什么都没讲。
这和她当初设想的场景相差太远了!
经雅婷那天一提醒,雅妍这才发觉自己什么态度都没有,就冷落子渊这么久实在有违常理,虽然她已决定抽身而出,脱离爱情苦海,但是凡事事缓则圆,子渊又没犯什么错,她何必要做得这么决绝,让人心里生怨呢?
所以,她才主动开口邀子渊来家里吃饭,在她设想里,家里有雅婷和薇蕊,两只灯泡闪闪发光,气氛便不会尴尬,而她认识的子渊又一向是彬彬君子,也不至于说出什么让她难接的话来。这样比较自然地把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情侣过渡到朋友,不是很好吗?

但雅妍怎么也想不到,雅婷忽然闪人,还拖跑了薇蕊,两只电灯泡全都没了,屋里的气氛便很缭乱。
雅妍更想不到的是,人已三十岁,但初次坠入爱河的子渊会如此疯狂,他眼睛深情地直视着她,人已从怀里掏出钻戒,单膝跪地说:“雅妍,我反应慢不代表我不重视你,我只是经验不足。没把你保护好是我的失职,请给我机会照顾你,请给我机会让你从此不再受伤害,请给我机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我让你所受的委屈,雅妍,请你嫁给我好吗?”
雅妍张大了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不扶子渊不是,扶他也不是,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子渊有如情圣附体,兀自长跪不起,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家人的作法令你伤心了,可是第一、这件事我不知情,第二、我可以保证绝不让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第三、我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结婚成家,婚后好好地照顾你和薇蕊。我抛了两幅画,现在各处寻找婚宅,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都由你全权处理,我会完全听凭你的意思;如果在台北你觉得有压力,不想面对我的家人,无论香港、新加坡或是美国,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陪你移民。”

雅妍只觉得一阵感动,眼眶一热,两眼已经泪湿,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看到的都是子渊的缺点,却忽略了他锲而不舍和一往情深的一面。这是她过往经历的男人身上从所未见的品质。
作为一个经历过一次婚姻挫折,对生活从不抱过高期望,也不轻信这世上会有情圣存在的女人,子渊这番话不能说没有触动她,但是,一想到严爸爸那次的态度,和自己将来可能要面临的窘况,雅妍又迟疑起来,一刹那间的感动之后,理智之堤便高高筑起,当下便问:“你家人知道你的决定吗?”
言下之意是:再漂亮的情话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父母的祝福,婚姻岂会幸福?
幸好,子沂早就料到雅妍会有此一问,在新加坡时便点拨过子渊,子渊在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当下避重就轻,鹦鹉学舌般的恳切答道:“我家人有他们的态度,但我也有自己的态度。雅妍,你放心,我很认真地考虑过我们未来的家和我们的工作性质、和薇蕊的读书环境、以及跟你我家人的距离,这些我都有准备。雅妍,任何一对夫妻都不可能不面对问题,但是请你相信我,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以你为重!”

雅妍的理智之堤再次被感情冲溃,原来,子渊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蠢,他虽然后知后觉,但绝不软弱,虽然没什么城府,但确实爱她至深。她一屁股坐到餐椅上,既像是反驳子渊,也像是喃喃自语道:“我一直都觉得,爱情就像乘计程车,如果你碰到的是空车,那是你的幸运,但往往车上已经有人了,或是他的目的地和你不一致,你坐的越远,就要付出越大的代价。子渊,我宁愿用走路的。”
“车上有无乘客不是重点而是驾驶,”子渊却说“你只需看他开车技术是否一流?还有他是否愿意自今天起为你拒载!”

听到此,雅妍长久以来筑起的心防澈底坍方,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身为女人,她心中难以抹灭的伤痛即是在怀孕末期亲眼目睹了丈夫在自己床上和别的女人欢爱,她的自信心和尊严被践踏得再也拾不回来了。
子渊的这番言辞恳切、真诚不造作的话好比王母奶奶的万灵丹,对症下药,直接解除了她内心深处对爱情的恐惧及不安。
她再也按捺不住,纵身跃入子渊怀中主动献上热吻,毫不忌讳地拉扯他的衬衫……
当你必须为—段爱情做承诺时,—切其实都已结束;当你必须为一段婚姻做承诺时,一切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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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糖朝栗子 回复 悄悄话 自己偷自己的作品轉載真是挺逗的l!
寒枝 回复 悄悄话 谢谢新的章节!
真高兴雅妍终于对子渊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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