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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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九十六)

(2009-12-12 08:39:15) 下一个

雅颜联系不到子渊,欢喜雀跃的心情无人分享,又不想贸贸然的联络子沂——也许,严伯父找自己只是小事一桩,聊天、买画而已,要是一声张,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未免好笑!雅颜在心里暗暗思忖:但是无论如何,严伯父的主动邀约都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是严家开始想了解自己的表现呀!

雅颜闷着葫芦强忍着内心的喜悦熬到第二天中午,特意薄施粉黛,轻点绛唇,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套装,再加一条LV的丝巾,去赴严维礼的午餐邀请。整个装扮庄重中不失活泼,得体中又见雅致,很配合她天秤座的知性气质。

 

午餐就约在Joyce East Café,一个很安静的包厢里,严维礼到的很早,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啜着。他不无好笑的想着上次看起薇蕊的情形,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聪明无比,比子沂小时候还要更活泼几分(子沂小时候可不会用法语点菜)。想来雅颜能把薇蕊培养的如此出众,见识、眼光、修养都不会尔尔,单就这份用心而言,便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可是薇蕊这样的小孩子偶尔一见固然可喜,要真成了自己的继孙女,那就另当别论了——还不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话题中心?!到时候,谁见谁问,让自己夫妇俩的老脸可往哪里搁呀?不行!绝对不行!至于雅颜,他详细打听了一下——她在圈里的名声居然不错,为人得体大方,专业素养也够,倒真不是那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子渊会这么迷恋他,大概也有他的道理吧……

其实严爸爸对于雅颜的态度只是个不看好,而严妈妈的态度则是坚决不接受,她在三个孩子里最疼这个长子,子渊从小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这期望值一高,落差必然就大,本来只是听闻的时候还好,待到子渊亲口一承认,还铁嘴钢牙的说出那个女人带着个混血儿女儿,只气得严妈妈是血压升高,心痛如绞,夜夜哀叹,脸色铁青,快把严爸爸给吓死了。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出马,解决这个事情——凭他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吗?

 

“严伯父,您好!”一声清脆的招呼,把严维礼召回了现实,随即一阵淡淡的百合花清香传了过来——虽然严维礼对香水没有研究,但也知道这一定是最顶级的香水,端地是香气纯粹,沁人心脾。一抬头,看见雅颜斯文得体,脸含微笑,真如一阵春风拂过,禁不住脸上也浮起了几许笑容。

严维礼在心里暗道:这么纯粹的香水偏偏用在这样一个并不纯粹的女人身上,真是可惜!嘴上却客气地招呼雅颜坐下,又问她中午想吃什么,以及要喝什么饮料。

雅颜落落大方,说自己中午一向吃的简单,就点生菜沙拉和意式蔬菜汤就好了。严维礼还是点了不少经典菜式,又随意的谈论着最近拍卖市场和行情,和雅颜交换着对古董字画的看法。倒不像是来见儿子的女朋友,而是见一个画界的老友。

等到雅颜把主菜吃的差不多了,神情也更见放松,严维礼这才话锋一转,说:“雅颜啊,我有不少朋友都是这方面的大买家,相信你也听过,过后我可以帮你安排,大家认识一下——十个交易活跃、身家数百亿的买家,应该抵得上一个严子渊了吧?”

雅颜刚刚还在含笑倾听,听到这里笑容立刻僵了:“严伯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明说。”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严维礼语气温和,不无戏谑的说:“以小姐这么出众的人才,肯定是许多青年才俊竞相追逐的对象,我们家子渊是呆木头一块,实在难以匹配,对于严家来说,也实在齐大非偶。何况放眼古董圈里,离了婚的单身富豪和丧偶的有很多,身家都远远超过了子渊,小姐不妨放眼四顾,选择性也会更多。”

雅颜听了气愤异常,又兼深深的难过。严爸爸的这番话对话对她而言简直是种侮辱!可见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和子渊这一对绝对不是喜好相同、心意相通的伴侣,而是现实世界里最不匹配的一对——可笑自己怎么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以为子渊的家人会有不同?!

雅颜气的手抖抖的端起自己的Espresso,还未等喝到口里便觉得好苦,于是她便放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把玩着咖啡杯,同时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失礼——作为一个单身妈妈,她独立谋生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其实像严爸爸这样的也还算客气——过去她何尝没碰到过想包养她,想和她一夜春宵、被拒绝后便出言不逊的人呢?但是对那种人她可以毫不客气,对严爸爸却不行!为免子渊难做人,当下这口气她必须要忍下来,咽下去!

一念至此,雅颜便平心静气的说:“严伯父,非常感谢你的指点,但是一直以来,我出卖的都是我才学,我对艺术的见地跟知识,而绝不是我的姿色跟爱情!”

严爸爸不动声色的说:“其实子渊上次在家里有提过你的事,希望我们能接受,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尤其是我太太心脏不好,知道这件事后担忧及抗拒的夜夜都不能安枕,所以才由我出面来跟你,嗯,协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其实他本来想用谈判这个词的,话到出口又换成了语气稍弱些的协商,随后他换了更加恳切的口气说道:“希望小姐你能高抬贵手,放子渊一马!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态度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雅颜听了笑不可抑,直笑得眼角都出泪了:“严伯父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嫁给子渊,我们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我们很满足于现状。我想你们大可以不用担心家产会被我瓜分,我已经很清楚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也请你代为转达严伯母我的态度:要是子渊碰到合适的结婚对象的话,我也会祝福他的,绝对不会纠缠及拖泥带水。至于现在,我只是在享受一段身为单身母亲的自在和快乐,并不做任何他想。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要上班,这就告辞了!”

这一下,轮到老谋深算的严爸爸被僵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凡事只要有价格,就算你是漫天要价、坐地起价,都可以挥起一刀,就地砍价。只要有价码就不难处理,就怕是没有价码!那样可怎么切入好呢?像雅颜对子渊这样的无所求,他还真是料不到呢!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是自己生平碰到的最棘手的事,真不晓得下一刀该往哪里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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