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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人的婚礼

(2008-03-13 12:38:34) 下一个

 

以前在俄勒冈州的邻居Jose和女朋友Patty几个月前开了11个小时的车来看我们,两口子现在有了可爱的女儿,一双大眼睛上有着长长弯弯的睫毛,一头的自来卷的棕色头发,活脱脱一个洋娃娃。

 

说起来,这孩子的出生还和我有些关系。我们没有搬到加州之前,两家之间之隔着一堵墙,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他们家的大门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我们都知道,我们去他们家时长驱直入,他们来我们家也是推门而进,连招呼都不用打。两年前,Patty和我说,他们想要孩子了,不过,想要女孩子,因为双方的家庭都是男孩子多,女的有4个兄弟,男的一方也是三个和尚, 他们担心双方的雄性基因太强,很难生个女孩子。 我突然想起好几年前在国内的朋友告诉我和个生男生女的计算方法,不过是按照中国的农历,计算那一天受孕会生男孩,那一天会生女孩子,我朋友说这是她的婆婆告诉她的,她半信半疑,不过按照此方法还真的生了个男孩子。我当时也不过是当个故事来听,没有太在意, 一来不太相信这么简单的计算公式就可以决定生男生女,二来是觉得男孩和女孩都一样,没有必要太计较。经Patty这么一说,我还觉得未尝不个让她试一下,又不吃药,又不打针,没什么害处。我很认真地帮她计算了一遍,把那一天他们俩可以试着怀孕的日子用黄色的笔在日历上给他们划出来,然后说:这方法是否灵光,我不知道,不过没有害处,生了女孩子,他们要好好谢谢我,生了男孩子,不要怪我,因我我对此方法也是半信半疑。Patty把这告诉了JoseJose也是半信半疑,和我老公说,我们这口子更有意思,直接摇头说不可能。

 

两个月后,Patty怀孕了,三个月后医生告诉他们,是个女孩子,两口子乐疯了,逢人便说我的方子灵验。十个月后,孩子出世,Patty的我母亲专门从墨西哥过来帮忙带孩子, 见到我,一个劲儿的道谢,说没有我,就没有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只有我们家的那口子,打死不信,说我是瞎猫碰上个死老鼠,碰巧了。

 

这会儿再见到他们时,孩子已经会走路了,老公忍不住问Jose他们俩什么时候正式结婚。Jose 笑笑不置可否,反而说:Patty的表弟过一个月要结婚,我们也被邀请参加婚礼。我愣了一下,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表弟, 参加他们的婚礼合适吗? Jose 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是他的好朋友,就和他们的家人一样,一定要去。

 

一个月后,我们收到了以他们的表弟的名义寄来的西班牙文的请柬,两口子翻了半天字典,才弄清楚了婚礼的内容有什么,于是准备了一份礼物, 老公还很认真地打长途电话给Jose, 问他我们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这样的场合。 婚礼的那天,早早就出发了, 我们俩都没有参加过墨西哥人的婚礼,老公说老墨们喜欢排场,爱热闹,婚礼一定很壮观, 于是我很兴奋,觉得这回可以大开眼界。

 

婚礼在圣荷西的一个天主教堂举行,这里是硅谷的所在地,很多大的IT企业的总部都在这一带,有钱的人不少,房价奇贵,消费也很高。我原以为,这个教堂一定是坐落在市中心,可是,我们开车转了半天, 才在一个很破旧的墨西哥居民区里找到了一个西班牙式的教堂, 粉红色的钟塔在蓝天衬托下显得和妩媚。

 

下了车,看见Jose抱着女儿和Patty 站在教堂门口, Jose 穿着黑色的礼服西装,米白色的西服背心, 结着黑色的领带,显得很神气。Patty 穿着金色露背长裙,产后还没有完全复员的身体在金色的长裙的包裹下显得有点而臃肿,脖子上挂着一串大大的人造珍珠项链, 整个人看上去是珠光宝气,但是未免有点俗;倒是他们的小女儿身着奶白色的小纱裙,系着金色的腰带,粉嫩份嫩得很可爱。两口见到我们都很高兴。我们走进了教堂,进门的时候,我回头看见了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显然这是新娘子的花车。

 

和周围的破旧的房子比起来,教堂很漂亮。 粉红色的教堂不大,但是里面很整洁,四周窗户上色彩斑斓的玻璃拼成的人像,静静的传述着天主教的故事。

 

Jose 两口子分别担任为新郎和新娘担任伴郎和伴娘。我们两个除了Jose 两口子外,谁也不认识,于是就在教堂的右边找了一排不多人的座位坐下来观礼。看看四周, 发现来观礼的人并不多,估计还不到30人。

 

下午三点,教堂的管风琴奏出了婚礼进行曲,教堂里稀稀拉拉的婚礼参加者都站起来,回头迎接一对新人从大门外走进教堂。新娘子的白色婚纱倒是很漂亮,可是手里捧着的不是鲜花,而是一簇 尼龙花,从来还没有见过在婚礼上新娘子的捧花不用鲜花。我再一看她身边的几个和Patty一样身穿金色礼服伴娘和姐妹们,不禁哑然失笑,乖乖,清一色的大胖子,一个比一个膀大腰圆,金色的礼服不但没有给他们的身材增色,反而把每个人身上的赘肉高调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远远看上去,新娘子后面跟着一串滚动的金色水桶, 相比之下,Petty 在他们当中是最苗条的了。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壮观的伴娘队伍, 老公悄悄和我说:“Honey, Are we in the wedding or in a pig’s farm?”我好不容易忍住,没有笑出来,赶紧拍了他一下,叫他别再乱发感想,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对新人在圣坛前跪下,牧师走上前来叽里咕噜地说出了一大串西班牙文的祝福,我们两个如同傻子一句也听不懂,只好和教堂里其他观礼者一起,遵照牧师的示意,起来,坐下,再起来,再坐下, 折腾了几次。 然后,看到新人一起走到圣母像前献花求子,这回,可是真真的鲜玫瑰花,估计是在圣母面前不能作假,不过,他们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外加女方带过来的一个十岁大的女儿。

 

接着,在一旁的墨西哥乐队奏响了欢快的墨西哥舞曲,一位腰围赛过啤酒通的女歌手嗓音嘹亮地唱起了墨西哥民歌,节奏明快的舞曲,让人不仅随着节拍起舞。

 

一个小时后, 教堂的婚礼结束,我们跟着大队人马来到101高速公路边的一个由过去的铁皮仓库改建的礼堂,地板是水泥的。当晚的婚宴和舞会就在这里举行。新娘子进来后,雪白的拖地礼服霎那间就变成了灰色。

 

礼堂里摆着20多张桌子,每个桌子上都铺着白色和金色的桌布,每张椅子都套着白色的套子,绑着金色的大蝴蝶结; 中间摆着一个长长的约两米的自助餐台,台上摆着一大盘子沙拉,一大盘子冷意大利粉,一大盘子烤鸡胸肉,一大盘子烤猪排, 外加一篮子墨西哥薄饼,这就是今晚的婚宴了, 菜式如此简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起在国内参加的中式婚礼,婚宴上没有九道菜,简直就拿不出手,特别是广州人的婚礼,没有鲍参鱼翅,会被别人笑话。来的时候没有指望会有国内婚宴的奢华,但是,墨西哥人的婚宴是如此的简单,还是让我觉得多少有些意外。

 

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估计有一百多人。原想留下来看看他们的舞会将会怎样,可是老公坐不下去了,他担心回家的路上, 天开始黑了,他的眼睛不适合黑夜里开车,于是,我们告辞出来。 回家的路上,他和我说:这是他这辈子参加过的最穷酸的婚礼, 没钱就不要搞那么大的排场,少请一些人,也应该让来宾们吃好, 像我们这样和新郎新娘都不认识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我到没觉得什么,觉得别人也是一份好意,让我们见识了另一种婚礼。婚礼是否得体并不重要,只要他们两口子以后过的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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