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IX[幕间休息]

子于兴致勃勃地说完重耳第八段，“前八部分，到此作一小结，起个题目叫‘太子哥
哥’。”看看台下听众，有史迷，船长等人半师半友，一路支持。又有和尚一等人
物，时时以周扒皮嘴脸催文，可等你紧赶慢赶写完，他也不见得看，看了也不见得
跟，跟也敷衍塞责。

五师妹频频看表，“说好7点喝茶，还罗嗦什么？”小师妹在一边，叽哩咕噜转眼珠，
大概恶毒地想，“再挨得一刻，用东海堂的珍珠奶茶毒死他！”

原来子于先前在罗德岛崆洞派修得一面令牌后，年初投到法盛星宿派。这一年来，
武功修为，自觉长进不少。本派师兄弟姐妹排名，不按入门长幼，全凭武功，目前
只有大师姐，二师姐尚胜半筹。子于每日拉拢师弟，师妹，喝茶，吃点心，以备他
日之需。

古语云“事缓则圆”，现在人说“慢功出细活儿”。一赶进度，就难免破绽百出。
这一日，约了五师妹和小师妹喝茶，所以说书时，就稍露马脚。

当时说完这一回，一拍醒木，转身欲下台。角门走出个俊俏书生，锦衣玉带，一把
抓住子于道，“子于兄留步！小林子有一事不明。”

子于只好在两位师妹怨毒的眼光里，回过身来一辑道，“林兄请指教！”

小林子从容道，“抛开别的不说，这假途伐虢，据国语，史记均在申生死后，请问
这死人能领兵吗？”

子于大惊，汗下如雨，心念电转，怎么也圆不了这个局。按说国语乃汉朝刘氏所校，
史记的太史公更是遍搜古籍，亲历九县。两书成说当非向壁虚构。正自疑惧，耳听
幕后跑出妆已卸了一半的申生。披头散发，仰天长叹，“天哪！都死了，还要劳师
袭远，我的命好苦啊！”(马景涛版)

十指萁张，扑了过来。危急之中，还是老演员史苏走出来，劝道，“都别闹了！我
且问大家，春秋左传算不算一种观点？国语载申生死于献公二十二年，鲁僖公四年。
灭虢在次年，即献公二十三年，鲁僖公五年。而左传则相反，申生死鲁僖公五年。
而取虢伐虞此前一年，僖公四年。

为什么此处有混乱？一方面故因三代记载简约不一，另一方面，晋国与他国不同，
仍用夏正(夏朝历法)，而诸候皆用周历，其间相差数月。故此。”

子于终于回过神来，想出一个自圆其说的法子，“我们讲故事原与作传不同，后者
由史入文，重在史实；前者由文如史，重在史识。

凡成定局者，率不擅改，而记载含混处，则选有趣的局面入手。林兄的分析，老实
说在情在理，实为最有可能的情形；但既然诸说并存，我当采更戏剧化的场面，以
飨听客！林兄高论，可否放到小弟博客里，收藏，学习？”

小林子，风度翩然，“既如此，我就放你一马。”飘然而去。子于上前，紧紧握住
史苏的手，“太谢谢了！好在历史是咱们写的！”久违的大幕徐徐落下，舞台灯光
渐渐变暗，忽飘来藕然的声音，“子于，对林妹妹好客气呀？”子于不解，“谁是
林妹妹？”“就是刚才那位‘林兄’贝”子于方始恍然，“怪道这位仁兄，翩翩浊
世佳公子亮相，好不俊俏，原来是个美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