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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有香丘----来易来去难去

(2013-02-12 20:36:02) 下一个

 

与其讨论“生”,不如先来看看“亡”,因为生是相对亡而言的,就象美是相对丑而存在的一样。没有生,便不会亡,也无从亡起;生便是为了亡,如彩虹和蝴蝶。生便是亡,不生不灭!死亡----这个是每个人都绕不过。就是说,每个生命都会死掉的。记得多年前和一邻家小妹聊天,说有个亲戚最近动了手术,是脑瘤----这个病,在小地方或是家底不丰时,可都是必死无疑的。邻家小妹当时脱口而出的是:“那岂不是在等死?!”她所不知道的是:其实每个人从一生下来,就都是在等死!人生代代无穷已,生命一一皆过客。呜呼噫嘻! 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

 

 

先父当时却确实是这样,癌细胞已扩散全身,来日无多。医生当时的建议都是“如何提高生命的质量”。但是人人还没到这最后一步,未必就会有如此胸襟:不敬畏死亡。“我不怕死,我是怕生不如死”,这话也是还没遥望“死亡”,只是从生的角度来大方了一下。“死亡,是归宿;你怕,或者不怕,它就在那里;等你,不悲不喜,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反过来说,既然对“死亡的结果”,我们是没有选择的,我们只好、或是只是在乎它的过程,因为死亡的过程大约也不会有太多的“尊严”或是“人权”。太多的灾难大片并没让人感受到“恐怖”,更多的只是“刺激”,这是一个有意无意的悲哀错误。设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被泥石流埋住或是出车祸卡住,在这生命的最后的几分钟里,他是如何地无助,又要忍受如何的痛楚和煎熬----不得而知。更具体的说,那个在北京立交桥下被洪水困在车内的主儿,把自己的头骨都给撞碎,这又是如何的“垂死挣扎”?又记得一个记录片,是讲一个团队在雪地里求生的事,他们唯一的生存机会是在那个受伤的队友身上:带上他,全队都得死;放弃他,余者才有机会。于是,这个伤者便半夜自己爬到帐篷外自我了结。没人能受忍这个过程的痛苦或是残忍,所每个人都在假寐。“人性”在这时受到了拷问,良心被赤裸裸地暴晒着,在冰天雪地的背景里更为显眼。所以我们总有个很好的祝福:“善终”,能够走得利索!

 

大约就是这生命收场过程的“非人性”,摧生了“安乐死”这样一个“人性”的安排。把“不确定性”最大限度地“可控好”,把“非人性”尽可能地“人性化”。本人是赞成这个的,甚至还会设想能否自己先备个预案,就向《非诚勿扰II》里的李香山一样。而且我一直在怀疑,他最后是否还有能力来推动自己的轮椅入海?如果没有的话,秦奋是否当时帮了他一下?“生命的质”和“生命的量”在这里被演绎了一下,虽然就那么一小下儿,因为这里涉及到了伦理道德、法律人性、灵与肉----它也没法多说,只好点到为止。借问一下:大家有干这事的魄力吗-----当你最亲的人需要时?但这种情况是不包括“乔帮主”的,做苹果的那个。

 

即然“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而且“过程”如果已不成一个问题,那下一个问题便是,“什么时间走”。换个侧面,这个问题是“早走还是晚走”?大多数人都是“蝼蚁尚且贪生”,想多活几年。那个人不是“想再活500年”吗?不是还有“万岁万岁万万岁”吗?但人家这是帝王级别的,常人没这个高度。常人如果“有福”,当然也想多享几年;或是还有心愿未了,如娇儿佳妇,恐身后无倚;或是壮志未酬,“铁马冰河”...。如果这些也都不是问题了时呢?如乔峰?或者说,如果一个社会从你一出生都帮你料理好了诸多的身后事呢,你就能否“无后顾之忧”地、“义无反顾”地“出生入死”呢?或是“活够了”,“活腻了”,“活得不耐烦了”,“活得心都死了”...。如三毛、老舍、海明威...甚至步非烟、杜十娘...。所以自个了断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近来网上有庄则栋的报道:他自已“很想得开”;“人类最高明的学问:谦虚和无愧,善良和虔诚。”但还是放心不下他的日本夫人。他这个老伴啊,象天使一样,甚至担心矿泉水凉,她都是先亲自喝一口,然后嘴对嘴喂给丈夫。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也正因为如此,他担心“妻子现在没有医保,没有工资,如果一碰到困难,就会非常麻烦。作为丈夫,她能为了我连国籍都不要了,我能不考虑她吗?”还好他有托孤之人----文怀沙,“敦子夫人得到庄则栋的爱,她是幸福而富有的。今后我有饭吃,她就饿不着。”有此妻友,足以无憾。常人能到这一步也是不易!我们没能改变或创造什么,只是小人物去构成“百里挑一”“精英”的基数。当大树成长为地标,小草却任由“一岁一枯荣”。生命是机会,如此的生机勃勃,却又如此脆弱。归去来兮!何以归去?“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佛家的“修炼”要参透“生死关”,大约就是讲上术的种种困惑的。“生亦何欢,死亦何悲”。入世了,便是“除死无大事”,“活著,就是一種修行”。其实“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除了爱情,还有尊严,信仰,诺言,仁义。。。这个单子可能还很长,甚至从肉体来的痛苦,从良心来的蹂躏,也都有可能人积极主动地放弃生命的载体----肉体,如果有选择的勇气的话。

 

选择“晚走”,逻辑上的另一个问题便是:“如何活得精彩?”或者说,“让生命的表达更引人入胜?”想想看:如果在一个没有时间表的列车上,随时可能到站、却又不知何时到站,又不想站起身立马下车,那么如何让旅行不那么乏味?----当然大前提是你梦想到达那最后一站,回家或是会友,总之最后一站是“很有所谓的”。那么这小小列车便是人生大舞台。有钱快花,否则“聚到多时眼闭了”;找人摆龙门阵,以遣无聊----少年夫妻老年伴;傻根和大侦探葡罗也有可能出现在这生命列车上,还小倩和宁采臣的“十里平湖霜满天”,还有职责要尽,难得浮生半日闲的;"谁知妾心似昭阳,商女独唱恨国亡”的;还有对酒当歌行路难的;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的;十年一梦的;“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零零种种。如果这时有人告诉他们“卡桑德拉大桥”的故事,或是说“车的终点便是生命的尽头”,这芸芸众生是否会“三观尽改”呢?

 

生活中种种不如意,静下心来想想,就是多收了三五斗,多活了三五十年。有可能被他人记得那么一点半点的,但总体上对常人都是“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时间依旧流逝”。那么我们又是在争什么争呢?神马都是浮云。就象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最近的这10年或是20年,是否是只是在造粪呢,还是有所获、有所思、有所悟?或者说,生命中最美好的时间是在哪一段?----《一代宗师》里有如此的拷问。“见好就收”,放在这里是否合适?就算合适,又有几个人做得来?这么说:生命,就是赌!要豁达地知足常乐!

 

但对每个人个体而言,亲情就象是蜘蛛侠的网线,与其说是他想拉住列车和其上的众生,不如反过来说,是他们在拉着蜘蛛侠前行。这些他爱着的人和爱着他的人们,由此就构成了他生命的支点。或者说他生命的意义,就是从他对这些人的“施与”上体现出来。也许,他对这个世界是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什么都不是;但对这几个人而言,他就是全部,就是天和地。这么一来,我们活着,是因为别人,或是为了别人。就算偶尔为已私心一来,都得忐忑半天。

 

问题是,他以为他是“全部”,但没他真就不行了吗?地球就不转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设计好的路,未必就是他人最后选择的方向。象苹果教主,少时不顺,未必就是坏事?其实吧,都是自己在禁锢自己,“心为形役”;放下吧,“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放下了,便可“享受生活”而不为所累,随时随地都可以走得从容、干净、祥和,“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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