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徐曼小窗] 乡关万里月,我那剪不断的亲情血脉啊......

(2007-09-29 11:56:12) 下一个
徐曼随笔:

又见仲秋融融月

我那剪不断的亲情血脉啊 ……



昨晚睡的太晚,凌晨4点又辗转反侧不再眠,之于我,夜不能寐实在鲜有,苦熬到早6:35终于开始呼吸均匀了……

“姐,起来,我给你照个相吧,试试你这新相机!”我家胞弟老二歪在我的床上,很得意地摆弄着我买给老三的数码相机。
“好啊,可你的照相水平好象不怎么样啊!”。
“老姐,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来吧!以后你的[徐曼小窗]就不要自拍了吧。”弟弟还是那么慢吞吞的老样子……
“恩,不对!老二,你何时到的多伦多?我怎么不知道??”
“刚到的,”
“真的??不可能啊!你怎么总这样,也不告诉我一声就突然来了?!
“跟这我们头儿,开车过来的。”
“你这小子,太好了!不回国了吧,留在这里!”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留下?凭什么?看见你好就放心啦。”弟弟依旧不紧不慢。
“不,留下吧,机会难得!福建人要花几十万人民币至少3、4万加币到加拿大来呢,你别走,留下来,姐帮你想办法!”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姐,我也想留下,可我凭什么留下来呢?”他本分耿直的可爱。
“弟,你留下来吧,办法总是有的,知道吗?我想你们啊!好歹姐弟在一起…”我抱住弟弟,哭了起来,他愕了一下,随即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无语,然后扭头望外,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总在表示痛苦、难过、担心时出现。我抱着弟弟不肯放手,仿佛一放他就会立马离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味,想起了已故的爹娘,泣不成声……
这一抽抽噎噎的哭,醒了,一看表,才早上7点!也就是说,我才打了20分钟的盹,却做了个那么完整清晰的梦!哦,仲秋了,想家了,灵魂里,那剪不断的血脉哦!

说实话,不是很想家

到加拿大快三年了,说实话,不是很想家,因为双亲不再,两个弟弟忙的腿肚子转筋,只等着我打电话回去,真真有点生他们的气,特别是老三小弟弟,去年底,把我托付他代养的宝贝京巴狗duadua转送别人,他明知我爱狗如命;年初,我托付他保管的全部股票交易证和相关资料又失踪了。老二一根筋,从不听任何人劝告,他的工作和个人问题,没有谁能插得上嘴,想想这些真是郁闷,便呕气不给他们打电话或写信,哼,“憋死”他们,反正出来时间也不长,不想回去给人家添麻烦,再说,那块生养我的土地留给了太多关于“累”的印象,不回去也罢,想回去了再说,但眼下很怕有人问我想不想回国。
但是这20分钟的梦一下把我锨下了床:快,找电话卡去,给国内打电话!

从小到大逢我们姐弟的生日都是盛事,借此机会开心闹腾一下是最好的借口,也许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弟弟们记我的生日比他们自己的更清楚。今年生日,我莫名地哭了一场,却忍着没给他们打电话,恰外甥女Email误传说大舅舅出国了,去哪个国家不知道,我一听说便急了眼,平日里联系无多不要紧,但这大的事怎么连个信都没有??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亲人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啊!老二玩的是车老虎,常开着三、四十吨的大卡车满世界跑,我怎能不牵挂??当年是他放弃了念高中,去做一天1.25元的小建筑工,才供得我读高中的,这成了我一直的亏欠;老三凭着高学历做点芝麻官,但为人处世学不会圆滑,与左右逢源、人情练达绝缘,他11岁上我们丧父,我真真是抱着他长大的,他出世才2天,我已经把他从医院“偷”出来满世界去展览了:“这个弟弟眼睛太小了!连头发都没有,不好看哎……”

现在可好,出国去工作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是的,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我需要知道你们在哪里,再远也要知道,好让我想起来时为你们祈祷,可是你们……对着电脑,我噼里啪啦丢下一堆字给了外甥女,吓的她在一个小时内发了3封邮件给我,还满世界地用电话找大舅舅、小舅舅,最后一封给我的邮件,题目赫然写着:“小姨娘,有人惦着是多么幸福啊!羡慕你!”

原来,那条“大舅舅出国去工作了”的信息是个误会,他仍然在浙江工地,一接到外甥女的电话,他们几乎都异口同声地说:“明天是我姐姐的生日啊,你带我问她好啊,在国外如果难混就回来,好歹弟弟这里有房住,有饭吃……”把个外甥女感动的涕泪交加,舅舅们问她为什么激动,外甥女便如此这般云云,舅舅们又跟商量好般地同声回答:“哈哈,告诉你小姨娘,我们怎么敢忘记她老人家嗫,她能把多伦多的东南西北搞明白我们就放心了,别掂着我们…..”


亲密也有“祖传”一说

我家姐弟三人,工作生活经济政治意识形态等方面,比较而言差距不小,但凡三家聚会,我们会忘记时空,永远保持着孩子的童真,保持童年的习惯,叫着当年的绰号,在侄女们面前忘了形。当领导的老三,至今会赖在我腿上坐一会儿:“喂,老大,抱一下!”逗的侄女拍手大笑。

回想一下手足亲密,我断定这是遗传,是血缘。我的叔叔姑姑,小的五、六十岁,大的八十多,不要说逢年过节,即便平时周末,但凡有空,他们都会从几十里外赶来聚在叔叔家:余家祠堂,江南小镇一条经年老巷——那是他们的娘家,唠唠家常,喝喝老酒,诉诉苦水,骂骂儿女,我的叔叔常常在晚辈面前行使娘舅的特权,不数落,却和言细语,深得晚辈敬重。最小的姑姑也是当奶奶的人了,但在兄姐面前,我们却能捕捉到她当年少女的风采,八十岁的大姑母笑骂她长不大,说我象小姑姑,爱“作”。老姐弟们走动之勤,关系之和睦,不仅给整个家族几十口人做了样板,也令老街坊们钦羡、赞叹。

奇妙的是,我父亲这一支血脉一直南征北战,我们自小远离家族在北方长大,却淋漓尽致地重复上演着和睦相处、不藏不掖、嬉笑怒骂、过去就罢的童真状态,岁月并没让我们变的矜持客气起来。每每姐弟们聚在一起,我肯定是他们的“首攻”对象,找点引子就兄弟齐上阵,然后“自相残杀”,如果我说自己做家务如何如何辛苦委屈,我那素不爱说话的老二必会摇摇头,狠狠吸一口烟然后朝天吐烟圈儿:

“嗨哟老大,真好意思,不是你当年咱们一起拉煤球,除了上坡你卖点力气、平时你总倒着使劲、害的我累的要死的时候了?要不是我懒得告诉咱爸……”
“就是就是!哥,她太坏了。你忘了?姐还把鼻子屎烘干、烘脆了,然后骗你说是好吃的……”小弟弟惟恐天下不乱地来帮腔。
“怎么?你吃了?要不你怎么知道是脆的?”大弟弟不买他的帐,反过来揶揄他。

“哈哈……!就是就是,那时候你在哪里啊?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真是屎壳郎跟着屁哄哄!”我拍手大笑,一骂两个,笑的喘不过气来,两个早已成年的弟弟窥不成军。老三在老大老二面前没赚到什么,突然找不到攻击对象时,必是陌陌唧唧跑到我面前拧我的鼻子,算是赢得了战争最后的胜利。老二坏坏地斜了我一眼,摇头苦笑,他死要面子,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吃过那“好吃的”,那是在我十岁、他八岁上我干的“好事”,那天黄昏,我欺负老实弟弟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如今,姐弟三个,天南地北,各处一方,这样亲融的家常景况居然成了梦境和回忆??想想真真心酸,但嘴却硬,借口种种不想家,唉,越鸟巢南枝,狐死必守丘,游子哦,怎么可能忘记回家的路?此时此刻,这厢月亮正又圆又高,乡关万里,那厢的月亮是否也正在升起?哦哈!又犯迷糊了,12个小时的时差,那厢正是秋高气爽,阳光灿烂!

徐曼捉笔于十月五日夜,时,秋雾苍茫。 :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