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年的观察感悟

饱经战患动乱,提笔写下生活感受。。。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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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政代办所

(2014-12-24 01:30:03) 下一个
邮政代办所 刘振墉 在克利夫兰的亚洲人居住区里,有华人新开了一家“美乐健大药房”,这给不谙英语的人们提供了方便。在当地华人开餐馆和食品超市的有多家,进入药品行业却还少见,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不过引起我注意的,是它还贴着另一块招牌:“美国邮政、联邦快递”,在这片区域里没有邮政网点,它正好填补了邮政服务的空白。 这让我想起儿时家乡(江苏靖江西来镇)的邮政代办所。镇上有家李姓杂货店,店房低矮破旧,店堂内空空荡荡,货架上稀稀落落地放着少量的火柴、肥皂等日用品,一副衰败的样子。与众不同的是,它还兼售信封、信纸、邮票,柜台上搁着一只绿色的信箱,门柱上挂有一块牌子,上书“邮政代办所”五个大字。信箱和牌子已经油漆斑驳,尽显老态。直到五、六十年代开办正式邮电局止,这家代办所为当地群众服务了几十年。 早期的信件有平信和挂号信之分,挂号信又分单挂号和双挂号,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单、双二者有什么区别。收到的信,通常放在柜台上让人家自取。注意到街上某人走过,喊一声“告诉你家隔壁的某某来拿信”。收信人基本上就是小镇上这百十家店铺,我在外地读书时,寄信回去就由一家中药店代转,因为我的伯父是该店的坐堂医生。从前没有门牌号码,无法书写精确的地址。写收信人姓名也是件麻烦事,有身份的被尊称为先生、二爷、五爹等,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下层则喊作王五、赵六,或其绰号二麻子、狗老二的;妇女的姓名更不通用,或者根本就没有名字,所以托店家收信,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 这家邮政代办所始于何时已无从查考,但我有个旁证材料。我的曾祖父是当地一家南货店的老板,他的独生子,也就是我的祖父,却是万国红十字会(中国红十字会的前身)的一名官员,日俄战争时(1904—1905)曾率员到辽宁战地救济难民。他经常写家信,将战地见闻和难民的苦难情况,报告给他的父亲。这一迭信件大约有十封,一直保存到“文革”。内容还略有记忆,信封的封面怎样写的已记不清了。但无论如何,没有这家代办所,信件是到不了我曾祖父手上的。所以等到我记事时,这家邮政代办所应该已是第二代在主持吧! 一九四八年底,由于时局骤变,我就读的江苏省立如皋师范搬迁到江南的常熟,我回到家乡。通过这个代办所,我却能与随校流亡的同学保持书信联系。当时两军隔江对峙,虎视眈耽,但靖江八圩港与江阴间的邮政小木船却能在江上往返。这既表现了邮政职工高尚的职业操守,也体现了两方驻军对邮政的宽容与理解。我一直想,如果后来海峡两岸对峙时,也能让邮路保持通畅,那有多好! 由于近代通信技术的发展,旧的邮政业务在萎缩,于是各国都在纷纷缩减邮政网点。但在美国感觉不明显,而在中国,却是伤筋动骨的事,我在国内的原住处,几千人口的居民区,连一只投递信件的邮箱都没有,要去邮局办事就得打车。 邮政代办所实在是个方便群众的好事物,现在的中国更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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