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山子”鸟不惊心鹰大吓人

　　每个球场都独特新颖设计出驱鸟吓鸦的“神器”，即不耗能又清洁卫生。有鸢，有鹰，有凖，有鹞。但公众球场昭和森林高尔夫俱乐部的“老鹰”却大得吓唬不了鸟，这是在吓唬人啦！
　　就如日本各地的稻草人（Kakashi），插在田间地头有的穿上衣服活象“妖怪”一样，除了吓唬鸟，很有吓人的意味。

　　案山子的引申义是无能的人，徒有其表。“花架子”意思：①指花哨而没有真功夫的武术动作。②比喻只是外表好看而不起实际作用的事物。
　　案山子，中国僧侣用语，案山是平坦之意，子是人形，人间。中国宋代的禅书《景得传灯錄》中有“僧曰，不会，师曰，面前案山子，也不会”。日本人将其汉字“案山子”来表示“Kakashi”了。而日本的“Kakashi”源于一个动词“嗅”，让其嗅，闻味的意思。因为禽兽的嗅觉灵敏，最先的稻草人是带臭味让野兽不敢靠近或闻到这种气味的野兽会逃避。当然如鸟类的视觉也很敏锐，老鹰有“千里眼”，看到比它自己大的鸟类就不敢靠近，所以空中之王，鹰，鸢便成为“卡卡西”的仿制对象。
　　日本的“案山子”，就是稻草人。宋人利登有一首七绝，云：“小雨初晴岁事新，一犁江上趁初春，豆畦种罢无人守，缚得黄茅更似人。”这个守豆畦的黄茅人，后来人都叫稻草人，日本叫它“卡卡西”，写作“案山子”。周作人写过一篇《案山子》，醉翁之意是批评胡适之的译诗，把吓狼的柴火翻译成刍人，倘若钱锺书有知，怕是要称之为胡译。卡卡西又写作“鹿惊”，换作我们的语序为“惊鹿”，倒可以望文生义。以前有人把英语的scarecrow译作吓鸦，用意和惊鹿差不多。叶圣陶写过稻草人，从网上拷贝过来，这样写的：“稻草人是农人亲手造的。他的骨架子是竹园里的细竹枝，他的肌肉、皮肤是隔年的黄稻草。破竹篮子、残荷叶都可以做他的帽子；帽子下面的脸平板板的，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他的手没有手指，却拿着一把破扇子——其实也不能算拿，不过用线拴住扇柄，挂在手上罢了。他的骨架子长得很，脚底下还有一段，农人把这一段插在田地中间的泥土里，他就整天整夜站在那里了。”
　　如果是站在水田里，它就还有一段没在水中，所以十八世纪的俳人与谢芜村写俳句：“田里放掉水，案山子的细腿看着更高了。”我在日本吃了多年白米饭，却不曾亲近过水稻。将夏目漱石的《猫传》改题为《我是猫》的俳人高滨虚子说，芜村写的是“实景”，真的很有趣。如今有各种新法驱逐鸟兽，少用案山子，有的地方就把它搞成田头艺术，招徕游客。日本人爱学习，做个稻草人也有人教。骨架子用两根木或竹搭成十字架，套一件衣裳，怪不得俳圣松尾芭蕉吟道：“夜半难眠，想借来案山子的衣袖御霜寒。”高滨虚子遇雨，不仅想，干脆偷了来，也写成俳句：“偷来案山子的斗笠，秋雨猛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