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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反毛的刚烈湖南妹子 - 丁祖晓 ,李启顺

(2011-12-09 05:33:05) 下一个

湖南人是中国人中最刚烈不怕死的一族。中共高层人物也是湖南人最多的。
同时,毛泽东整起他的同乡们也是心狠手毒,毫不留情。仅看刘少奇,朱德,贺龙,李立三等高级领导人的下场就知道了。


然而,即使是文革毛权威最鼎盛的时候,也有其同乡湖南人不吃那一套,勇敢起来反抗毛的行为和对他的崇拜。问其人是谁,他们竟然是最普通的乡村青年女子。她们的反抗激情甚至超过了张志新。虽然她们最后付出了全部的代价,却也强烈地表现了湖南人倔强不屈,代表了中国青年中最先进的一族,敢于公开强烈反抗昏庸制度的无畏精神。可歌可泣!





- 下面是转来的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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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大革命已过去30多年了,正如文革结束后不久,《中国青年报》的一篇社论所说的:“文化大革命是什么?是人性泯灭,是兽性猖獗。”,“我们中华民族将为此而恸哭几个世纪!”。在这场浩劫中,许多仁人志士心忧天下,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为国家为民族的利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让我们的思路回到39年前的那个疯狂的文革年代 ,在红色大批斗,清理阶级队伍中,在举国疯狂的造神运动和“忠”字潮中,人人自危,万马齐喑。但是在湖南湘西却有两个思想者:丁祖晓,女(1946--1970)湖南湘西大庸市枫香岗乡人。李启顺,女(1947--1970)湖南湘西大庸市永定镇人。他们忧国忧民,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与之抗争,共同行动,反对“个人崇拜”。

    丁祖晓当时是一个普通回乡知识青年。1965 年高中毕业后,回到家乡——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大庸县香岗公社大溶溪大队,决心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一代新人。在一年里,她就被评上“先进社员”、“五好”标兵,加入了共青团。群众称赞她是“回乡知识青年的标兵”。

   骤然平地一声雷,“史无前例”的文革运动爆发了。名胜古迹,被称为“四旧”,被砸得稀巴烂。专家、名人、教师,出身不好的被污为臭老九,狗崽子,在斗争中遭受空前的侮辱和迫害,许多人被活活打死,或被迫自杀。1967年,上海的“一月风暴”刮起来了,全国到处搞武斗,大夺权,不但普通人人身和生命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连党和国家的许多领导人也被扣上“土匪”、“叛徒”、“特务”、“走资派”和“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种种帽子遭受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她思想陷入极大的疑虑和痛苦。   

   她生长的地方,曾创建过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她自幼就听说过许多有关贺龙同志的革命故事。如今,在“造反”传单上林彪讲贺龙是个“大土匪”,她看了十分气忿,立即去问一个跟随贺龙打天下的退休老红军,非要“澄清是非不可”。回到家里,她对姐姐丁祖霞讲:“我们国家的这批忠臣良将,莫非都象古代的岳飞,一个个都屈死在风波亭?!…… 说着说着,她眼里含满了泪水。

    林彪、康生、江青一伙的造神运动,越来越猖狂,越来越荒唐。在六十年代后期的“三忠于”活动,把老百姓推到酷似中世纪的宗教狂热中,迷信代替了科学,愚昧代替了真理,封建法西斯专制代替了民主和法制,整个中华民族陷于了空前的浩劫!丁祖晓看到家家挂起了“忠”字匾,村村树起了“忠”字牌。过去安放祖先神位的神龛,现在变成了“宝书台”。还把“早请示,晚汇报”的五项宗教仪式,(即:立正敬礼、呼“万寿无疆”、呼“身体健康”、唱《 东方红》、念语录。)称之为“五个第一”,要求干部群众朝夕必做。她看到那些朴朴实实的老农和天真无邪的少年,因为识字不多,背语录掉字错句,就被批斗:有的社员不慎损坏一点“光辉形象”,就被戴高帽子、挂黑牌、打锣游乡;有的被打成现行反革命。而广大社员群众为了布置“忠”字化环境,那怕再穷,也得弄点钱去“敬请”领袖像、红宝书,“敬做”“忠”字旗、“忠”字牌。这一切使丁祖晓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她终于看清了林彪、四人帮一伙推行“忠”字化运动的实质:“这是地地道道的、历史上空前罕见的个人崇拜”。

    丁祖晓经过长期的思想斗争,决心不顾个人安危,舍生取义,站出来予以揭露。他向大庸县革命委员会投寄了一封信,并要求在自治州《团结报》上答复:“首先我要问这五个第一,是不是毛主席要做的?还是那一级干部为了献媚而做的?我看这对毛主席没有什么好处,不但浪费工,而且这确实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多余的、甚至是害人的一种形式。比如每天如果喊七亿或十四亿声毛主席万寿无疆,毛主席不但没听见,而且不会真的活到一万岁。那站在像前向毛主席宣誓的人,不一定都是从内心忠于毛主席的,难免里面有很多口是心非的人,这也并非我的想象,乃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认为这做五个第一,不但是无益的形式,而且是有害的歪曲。这恰如封建社会里的上朝,把毛主席当封建帝王朝拜。毛主席是我们的伟大领袖,他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特别是我们贫下中农的第一办事人,当然是我们之中的一员,既伟大又平凡,它是灭亡了的封建社会里的最大统治者― 皇帝可以比拟的吗?我想毛主席他老人家不会要这样的个人崇拜。”

    “特别是现在,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做五个第一,把饭菜盛齐摆上,做了五个第一了再吃,这又好笑又好气。毛主席还没有死,就把他当死神来敬奉,这太不应该了。这样做非但(不是)忠于毛主席,我认为是坏心。

    “还有那些像章、画像、石膏像等,什么地方都有,这未免太庸俗了,把毛主席当成各种装饰品,这不是对毛主席的侮辱吗!”

    信件发出去一个多月,不见回复。她决心把自己对“忠”字的揭露写成传单散发出去,让更多的人来思考这个问题。就在她书写传单的那个深夜,姐姐丁祖霞一觉醒来,看到妹妹正在书写传单,有点担忧,就提醒妹妹:“书写这些是要杀头的”。丁祖晓镇定地说:国家民族被这帮人搞成这个样子了,大家都滑滑溜溜不讲直话,怎么得了呵!我是一个共青团员,在团旗下宣过誓。我反复思考过,一个革命青年,应该怎样做才能无愧于我们的时代。为了实现自己的誓言,那怕招来弥天大祸,我也决不后悔l接着她沉吟了四句诗:“人生自有底,革命永不息,历代好儿郎,岂有畏捐躯’。

    姐姐被她这无私无畏的精神感动了,也毅然帮妹妹抄写传单:

    “门前忠字旗,像章多于人,菩萨石膏像,毛著撒一层。这就是当前中国政治空气浓厚的标志”。

    “实在,‘忠’字在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里太行时了,在经济上、政治上处于首要地位。’它大于一切,贵于一切,先于一切,高于一切。”

    “从现象上看,这忠字是地道的、历史上空前罕见的个人崇拜。”

    “这忠字更是彻头彻尾的奴隶主义,它叫人忠君,即使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忠字也不会让人造反。岳飞屈死风波亭,就是血的教训。”

    “他们要用‘忠’字统治人的思想,使广大人民群众失去民主和自由… … ”

    “一切正直的革命人们,清醒头脑,不要受骗,不要甘广于做奴隶。起来造‘忠’字的反,革‘忠’字的命!争取真正的民主和自由。”

    “打倒个人崇拜!打倒奴隶主义—— ‘忠’字! 1969 年4 月21 日,为欢庆“九大”闭幕,举国上下忙着于“忠”字门,挂“忠”字旗,做“忠”字牌,跳“忠”字舞。在“大树特树”的声浪中林彪戴上了“高举”、“紧跟”的顶顶桂冠,爬上了副主席、副统帅、接班人的宝座。”

    就在这天夜里,丁祖霞将十张传单散发到县城的繁华区。它象一道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夜空,象一发发射向林彪、“四人帮”造神运动的重炮弹,轰动了大庸,传遍了湘西。这就是所谓“特一号案件”。

    1969 年7 月5 日深夜,丁家姐妹因“恶毒诽谤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群众运动”, “穷凶极恶地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罪名而被捕入狱。

    丁祖晓的革命行动得到了广大群众的同情和支持。丁祖晓的同学、下乡知识青年李启顺和她的妹妹李启才,在经济十分困难的情况下,用节省下来的十多元钱买了钢板、铁笔、腊纸、油墨,刻印了声援丁祖晓的《 告革命人民书》 ,为“四• 二一”传单大声叫好,称赞丁祖晓是“当之无愧的革命先锋”。于拍69 年9 月27 日凌晨,在县城主要街道撒了25份传单,还大胆地把传单寄给了被林彪、“四人帮”控制森严的《红旗》杂志编辑部。再一次轰动了大庸县城。因此,李启顺、李启才姐妹被逮捕入狱,还有六名无辜青年因有一般往来也遭逮捕。于是罗织成了“以丁祖晓、李启顺为首的反革命集团”。

    丁祖晓被捕以后,当时办案人员满以为一个黄毛丫头,一只老山林里未见过风浪的小麻雀,只需几句“政策攻心”,就会叫她服服贴贴。谁能想到就是这个黄毛丫头在被关押的十个月零三天,在二百四十多场审讯中,从没低过头,认过罪。



1969 年7 月13日下午的一场审讯中,有着这样一段笔录:

    “丁祖晓,你犯没犯罪?

    “我没有罪!”

    “你是无缘无故被拘留的吗?”

    “那我不知道。你们是军管小组,我是农民,你们抓我,我就来坐班房!”

    “‘特一号案件’就是你干的!”

    “(笑)是我干的。”

    “你有没有顾虑?”

    “我没有顾虑!”

    1970 年5 月3 日,在宣布为“最后一场”审讯中,丁祖晓依然慷慨陈词:



我始终认为忠应该忠于人民,忠于祖国,忠于真理,不应该忠于哪个人。现在提倡的‘忠’字,是搞个人崇拜,是奴隶主义

1970 年5 月5 日,办案人员向她宣读了判处死刑的决定后,问道:“丁祖晓,听清楚没有?”她高声回答:“听清了”然后转身进入牢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坚决拒绝在宣判笔录上签名、按手印。

    1970 年5 月8 日,是丁祖晓遇难的日子。“带镣长街行,告别众乡亲,… …”她吟着革命烈士的诗句被押赴宣判大会会场。当对她的宣判读完之后,她猛地从看押她的武装人员手中挣脱,冲到话筒跟前。当她惯怒的胸中刚迸发出了“真理”两个字,就被强行按倒。她的头被埋进一堆生石灰。她紧咬着的牙关被刺刀撬开,一团棉纱塞进嘴里。当她再次挺立起来的时候,人们只见她粘满石灰的脸上,从眼睛里流出两行鲜血。在刑场上她拒绝下跪。她两次被强行按下,又随即挺身而起。第一声枪响过后,她突然一个转身,瞪大了的眼睛怒视着对准她胸膛的枪口。从这枪口射出的第二发子弹,穿过了她的胸脯,她仰天倒下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度过了二十四个春秋。

人们散去后,姑娘静静地躺在鹭鸳湾的河滩上,只有激流的河水陈述着人间的不平。

就在这同一天,另一个姑娘李启顺,被“借”到湘西自治州的首府在吉首游街示众后遭枪杀(有些地方没有需要枪毙的“反革命”,便向别的地方借),死前身体被刺刀多处戮伤,时年二十三岁。

丁祖晓
的姐姐丁祖霞被判处二十年徒刑;李启顺的妹妹、十七岁的李启才被判处十年徒刑。中华民族的一个个优秀的儿女就这样倒下去了。



作者  亦工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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