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听雨

蓦然回首,岁月如大浪淘沙,在眼前匆匆而过。以一颗平淡和感恩之心面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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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音乐课

(2010-05-13 12:03:51) 下一个

几个星期前, 我把一岁半的葱头注册到本地大学举办的Music Together Program。这个课程是针对半岁到三岁的儿童设计的。据说是集儿童心理和生理研究于一体的研究成果。

 

周末的早晨,我们就兴冲冲地赶进Art College的教习楼里。教学楼风景独好,鸟瞰着十八号公路以及路旁蜿蜒的Raritan River和公园. 从一小边门走进去,狭窄的走廊里面黑乎乎的坐满了人。有的干脆坐在地上。一问才知是等候的家长。这里还设有为其他年龄稍大的孩子的舞蹈课程。我们的教室在最里面。等我和葱头逶迤而过时,大家都投以心照不宣的友好的微笑。看来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哪。

 

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一面是全玻璃,三面是镜子。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大厅中心铺着一大片常见的拼起来的塑胶软垫。几个家长和孩子已经坐在上面。脱掉鞋我们也挤进去。整个教程共十堂课,每一堂四十五分钟。最多招十二个孩子。我们这次也就十个左右,可加上家长,就不止二十个了。父母同来的不少.  我们几乎就是肩并肩地坐满在垫子上。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怒老师,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明显是科班出身。一开口就说了,这课程严格要求家长依样画葫芦,照着老师的样儿做。孩子嘛,只要没危险,爱在哪儿溜达就在哪儿溜达,别溜达出门就行。我倒,这是给家长上课还是给孩子上课哪。后来证明老师是无比正确的。如果实在要求孩子遵守纪律的话,这课是没法上的。当老师开始一边唱歌一边拍巴掌的时候,两个刚会走路的嫩芽就沿着镜子跑起来了,还一边跑一边笑。葱头立马坐不住了,翻身就要过去,被我一把按住,马上就不耐烦地嗷嗷大叫起来。无奈我只好让她走,留我一人心不在焉地拍着巴掌,担心她不小心磕着劈腿用的单杠上。又有俩孩子挤在钢琴边开始自由创作,还有一个琢磨着怎么旋转门把手。老师的定力真不错,该咋咋地丝毫不受影响。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脸上总是挂着职业微笑。就这样,我们一群成年人又唱又跳地,还时不时地跺跺脚,踩着鼓点儿,想象着大海,沙滩,还有外婆的澎湖湾啥的。周遭一群小毛豆们有的跟着父母跑,有的冷眼旁观,反正是爱干啥干啥。我趁葱头不留神,一把抄起来,就着模仿浪花回流的姿势把她扯回垫子上。这课终归是给孩子上的,如果孩子没有参与的话,总觉得有点亏。

 

可当老师把两箱玩具打击乐器倒在地上时,孩子们一下就都回来了。一时敲敲打打的热闹非凡。后来还有两节也是让孩子们从盒子里挑选打击用的塑料棒,或者是响铃。这三部分孩子们都很喜欢,几乎每个都很踊跃。葱头因为是一直在家里圈养,没见过什么世面,再加上老妈比较懒,没有预习功课,随堂送的CD也没有按照要求日日听夜夜听,床上听车上听,所以她一直是比较落后的。可几堂课后,也知道挑选自己喜欢的玩具,还明白当听到“Bye Bye Instruments” 时,就要把玩具送回盒子里。多多少少让老妈感到欣慰, 觉得这钱没全打水漂。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葱头一样落后,也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像葱妈一样阿Q。有一个两岁三个月的中东女孩,不仅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还可以摇头摆尾地唱出歌词,节拍也打得十分准确。看得出她很enjoy。女孩的爸爸自始至终一丝不苟地跟着老师唱歌跳舞。我十二分地佩服。作为外国人,能滚瓜烂熟地背出CD上所有儿歌的歌词要比背Alysa Key的哼哼叽叽的歌词难多了。有多少个我们没事儿干时听儿歌呢?后来老师告诉我在她的教学经历里,像Sophie这样的是凤毛麟角,千万不能拿自己孩子和她比。而且这已是她第二次上这个课程了,这番话多多少少地提升了一点葱妈内心的酸碱PH值。这是后话。

 

几个星期下来,发现这课程不是所有孩子都适应的,特别是男孩子。那几个有探险精神的孩子,还是想干啥干啥。这个年龄的孩子对周围环境很好奇。现在环境新鲜感快没了,就开始对彼此的好奇了。有一个两岁的男孩George,从一开始就是边缘人,到现在还是边缘人。每一堂课父母必到,但连我都可以看出那父亲心不在焉兴趣全无,那母亲也是魂不守舍的紧紧盯随。也难怪,这次也是男孩第二次上这个课程了。虽然孩子妈跟我说,George 已经很有进步了,能感觉他“认识”一些歌了。有时候在家里听CD,他会跟着啪啪手。听听我还是蛮同情他们的,特别是现在,George一人守着钢琴,不时地敲敲,同时确保不让其他孩子靠近钢琴,忙得跟个斗鸡似的。也许在他的眼里,他是陪父母上课来了。

 

其实我想孩子们并不明白这是课堂。这根本不重要。正如老师所说,这堂课是让孩子们知道到处是音乐。你可以想唱就唱,想跳就跳,弄个响声就是鼓点儿。所以我们拍地板拍胸脯拍巴掌跺脚敲瓶子敲棍子,只是让孩子们知道音乐是无处不在,是多么地有趣。我还没有看出葱头的觉悟有提升到这个高度。但可以看出她开始有意识没意识地模仿我们的动作了。这堂课对葱头是否有意义,现在下结论还早。但这堂课对我来说是眼界大开。从来不知道教育可以有另一法门,是可以和孩子们一样又蹦又跳一起疯的。虽然我不能把锅碗瓢盆拿出来让葱头敲打,但我可以躺在地上和葱头滚来过去,可以和葱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些能和孩子一起疯的父母,他们和孩子的关系明显地亲昵,而他们的孩子也明显地活泼很多。我很钦佩这些家长。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参与。每个星期六的早上 --- 其实我们每个家长谁不卖力呢? 在这卖力之后,是作父母的拳拳期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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