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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鬼事 zt

(2007-06-14 13:32:21) 下一个







一、 发生在“北方大学”的三件怪事
出于一些原因,我不能直述这所我在其中生活和学习了四年的大学的名字,用“北方大
学”替代之。这是一所重点大学,校园面积很大,风景秀丽。但是这所大学的风水却屡屡
遭人质疑。它在解放前的旧址是奉天(沈阳旧称)的乱葬岗,冤死的、夭折的、暴死的、
甚至将死未死的,都胡乱丢在这里,尸骨相叠,阴气凝聚。1949年,这所大学在乱葬岗上
拔地而起,是否为了镇住那股冲天的怨气,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大学的年轻学子密集,人
气旺,阳气重,所以鬼蜮之地往往要建大学以坐镇。据与我熟识的一位风水先生说,北方
大学建在乱葬岗上,此不利者一;wen ge 时期武斗死伤者众,冤灵不散,此不利者二;南临
沈水,年年溺者招魂;西接宁波路,是沈阳市挂号的交通事故黑点,每有车祸,车祸必死
,死者必七窍出血,是以血光凶煞,此不利者三。怨气太重,年轻学子也镇不住,或有灵
界生物偶尔出来作祟,也未可知。
A 色色鬼
这个故事格调不高,但是言之凿凿,当事者众,笔者断没有胡编乱造之嫌。
我在校时住的是一栋女生的独立宿舍楼,楼很新,很干净,而且看门的阿姨恪尽职守
,来访的男人们从8岁到80岁,除有有力证明、过硬理由者,一律拒之门外,所以楼里相
对清静而且安全。但是入住不久以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姐妹们晾在楼道里
的内衣裤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开始时姐妹们以为是谁随手收错了,找了一阵没有结果也
就算了。后来小幺的一件“高档内裤”也不见了,大家才把这件事嚷出来。
小幺人小鬼大,那件“高档内裤”是她过生日时男朋友送的礼物,价值200多块钱的紫
色真丝丁字裤,在我们左邻右舍中只此一件,绝对没有收错的道理。小幺的内裤丢了,即
心疼又生气,晚自习都没上,一个个寝室窜,作祥林嫂状,逢人便讲,谁知道让她这么一
窜,竟然呼应者众,粗略统计,开学后的3个月里,左邻右舍的姐妹们竟然丢了10多条内
裤。这下群情激愤————一定有变态贼混进来了。7、8个姐妹起哄着闹到了看门阿姨那里。
看门阿姨听罢,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夜里9点以后,男人到了门口就要止步,
除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准通行,但是开学至今,并没有发生一件人命关天的事;一楼的窗
户全部有铁栅栏,蝥贼不可能越窗而入;白天宿舍楼里人来人往,偷内裤的贼胆子再大,
也不敢这个时候下手。何况,就是在白天,女生宿舍进来一个男生,也是稀有动物,众目
睽睽之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鸡鸣狗盗之事。看门阿姨一番话,字正腔圆,有理
有据,姐妹们哑口无言,纳着闷就回来了。
当晚卧谈会上,大家议论起这件事,不知谁把话题扯到“闹鬼”上面去,大家越说越心
惊,最后有人紧急刹车,姐妹们才渐自入睡。此后,内衣裤仍然不断丢失,大家心里纳闷
,嘴上却不再张扬。
以后,怪事频频发生。有些寝室入睡前明明?昧嗣牛?绯科鹄词颐湃创蟪ㄋ目?挥?
的姐妹们夜里上厕所,发现寝室门开着,第二天在寝室里各自叮嘱一回,却人人赌咒发誓
不曾打开过门。最后弄得人心慌慌,越传越离谱。后来有些胆小的姐妹夜里干脆不敢上厕
所,只要不急,宁肯忍到天亮。
更出格的是,有些姐妹梦里醒来,发现内裤窜到了膝盖以下,说是睡姿不好造成的,
也不至于这么大动作吧?刚开始时不好意思,只和闺中密友讲讲。谁知道渐渐张扬开来,
越来越多的姐妹有这样的经历。大家互相印证,不禁毛骨竦然。宿舍楼有鬼!
怎么办?找导员?导员才24岁,未婚帅哥,怎么对他启齿?而且跟他说也没有用。最
后,北方大学的坐地户小园儿提了一个建议:让她爸爸去求求妙仙人。小园儿的爸爸是文
法学院的老师,精研《易经》,他认识一位半人半仙的“人物”,号妙仙人,据说已经开了
天目,有通灵和知过去测未来的本事。小园儿的爸爸怎么跟人家说的我们不知道,三天后
妙仙人借小园儿的口给我们转述了一段往事。
1991年,当时北方大学有一栋宿舍楼“4舍”,现已改做它用。那时男女生不分楼,男
生住1、2层,女生住3层。那年夏天,出了一档子事儿。有位学兄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
趁夜深人静之际,携剪刀、手电筒等作案工具,潜入因粗心忘记锁门的女生宿舍,剪开女
生内裤,看看摸摸。后来,惊动了校方,学校保安、优秀学生干部们联合起来蹲点,连续
蹲了一个星期,终于在这位学兄再次行动时把他捉个现行。学校怕事情张扬出去有损清誉
,受害女生也没有实质伤害,只把这位学兄开除学籍了事。1991年那会儿,考上大学还是
一件光宗耀祖的事,被开除学籍的更是少之又少。那位学兄因此丑事断送了大好前程,羞
愤之下自杀身亡。自那以后,4舍就没有清静过,女生宿舍屡屡受到骚扰,女生不断受到
类似的羞辱,学校多次“重兵围剿”也毫无收获。为了避免恐慌,学校后来把4舍改做它用
,学生们全部迁到其它宿舍去住。没想到事隔多年,那位学兄的阴灵不散,仍然在女生宿
舍里游荡。据小园儿引述妙仙人的话讲,那位学兄虽然行为不检,却罪不致死,学校变相
把他逼死,已经礼屈;加上学校风水不好,正是怨鬼孤魂的养阴之地;而且它也未行大恶
,它已非红尘之物,女生们纵然受到骚扰,贞洁却是不亏。是以妙仙人也不能将它收服,
只能打开天目,劝慰安抚那一股怨气,保得一时安静。它虽然作祟,却不会伤人,大家可
相安无事。
那以后,女生宿舍楼果然安静了一阵子,姐妹们在公开场合甚至彼此之间也绝口不提
此事,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到外面租房住。曾经的事件多发地带305宿舍周遭越来越冷
清。
有好事者曾经找到原来在4舍住过的学长打听此事,原来这件事当年沸沸扬扬,众人
皆知。只是时过境迁,人们已渐渐淡忘。而那枉死学兄的冤魂为何缠绵不去,事隔数年,
又重新出来游走红尘,连妙仙人(这位高人在以后沈阳鬼楼的故事里也会出现的)也说不大明白。





B、婴儿鬼
如果说,上文所述的“色鬼”还仅是心中所想,这则故事里的“婴儿鬼” 却是我亲眼所见、
亲耳所闻,其中的玄妙诡异之处令我至今心有惴惴,每每念起,惊惧难安。
2001年夏,新学年开始,照例是要迎接新生的。我这一年上大二,俨然已经是“老人儿”了
,热情地领着满心兴奋、一脸迷茫的学弟学妹们办理找宿舍、交学费等事宜。男生们一如
既往地对女性新鲜人大献殷勤,私下里偷偷给每个美眉打着分。这届美眉获最高分的是一
个来自西安的女孩,外语学院是美女云集之地,能被公推为“第一美女”的一定是出类拔萃
的。这个女孩气质亲切,眉目清纯、清秀,不带一私妖媚气,五官、身材自然妥贴、恰到
好处,连女生都有“我见犹怜”的感觉,都说女生嫉妒心强,其实只要没有利害关系,女生
也是乐于欣赏美女的。但是当大家争着与这个女孩搭话时,感觉不对了,她的声音干净而
内敛,听上去让人身心舒畅,但是这个女孩似乎神游天外,答非所问,而且目光飘忽不定
。大家和她搭几句话后,便纷纷退下阵来,后背感到丝丝凉意,认定这个女孩不太正常。
转眼军训就要结束了,我当时是学生会的女生部长,和新生们接触机会比较多,听到的关
于这个女孩(为了叙述方便,下文称她丹梅)的议论也就多些。她的同学说她性格孤僻古
怪,独来独往,而且整天心事重重,若有所思。她的事自有老师们关心,作为学长,我也
仅是听过就算,也不怎么向别人提起。
这天傍晚8点钟左右,新生们下操回来,我正在学生会办公室和两个新生代表商量筹办迎
新晚会的事,忽然听到走廊里一阵喧哗,接着一个新生脸色苍白地跑进来,喘着粗气告诉
我,丹梅倒在厕所里了,号哭不止。我们几个人一听急忙跑出去,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外围
了许多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厕所里传出来,哭声很响,而且十分悲切,围观的人脸
上都变了颜色。其中一名新生说,下操回来,她和丹梅一起走进厕所,她刚一蹲下,隔壁
就传来哭声,她吓了一跳,刚想问问丹梅怎么回事,哭声骤然加剧,而且凄惨欲绝。吓得
她小便都没解,提着裤子就跑出来了,厕所里另外两个女生也先后跑出来,人人花容失色
,似乎也要哭出来。丹梅是我们学院的新生,我又是女生部长,没有理由不管。我想了一
下,跟刚一起研究事情的两个新生代表说,咱们三个进去,把她劝出来。那两个女生吓得
连连后退,也不说话,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这时,同寝的“小德张”(她的绰号,嘻嘻)对
我说,这事万一闹大了咱们处理不了,而且没个男的在这儿也不行,还是把导员找来吧。
我想也只能这样,跑到最近的一个寝室,给导员打电话,说明情况。
3分钟后,导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上面说过,我们导员是个年轻的帅小伙,未婚,就是
有点腼腆,在女生中被炒得很热。大家见他来了,多少定了点神。可是他站在女厕所门口
,说什么也不进去。在同学们几乎是央求下,他才指定我、丹梅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和他一
起进去。进去以后,导员“义不容辞”地率先打开传出哭声的隔间门,丹梅萎缩在地,满脸
泪水,哭了这么长时间,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好在她穿
着裤子,避免了大家尴尬。导员犹豫了一下,走近一步,手扶住丹梅的双肩,轻声说,丹
梅,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大家帮你解决。这里要交代一下,导员平时为人非常谨慎,外语
学院的女生多,性情又活泼,导员稍不留神就可能闹出绯闻。但是他和我们朝夕相处两年
多,没被别人抓住一点话柄。这可能是他的老到之处,所以他后来娶了一个省委常委的女
儿,官运亨通。他能扶住丹梅的双肩和她轻声说话,那种亲昵竟然让我心中升起一丝羡慕
的感觉。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至死难忘。丹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怔怔地望着导员
一小会儿,哭声暂停了一下,接着又爆发出来,而那声音————竟然是婴儿的声音。这种诡
异的场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委顿在厕所里,对着三个来劝慰她的人,发出了清楚
、强劲的婴儿哭声。“是男婴”,尽管我过后每次想起这个景象就头皮发麻,可是当时确实
没有感到强烈的恐惧,脑海里一片空白,直觉地想,这是男婴的哭声。实际上直到现在,
我也不能分辨男婴和女婴的哭声,这样的想法也许是神经即将崩溃前转移注意力自我解救
的一种本能行为。导员反应最强烈,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甩手丢开丹梅的双肩,向后退
了几步。他猛转头看着我,眼睛里血红,说:“咱们一起把丹梅抬出去。”这是我最佩服导
员的地方,虽然他过于追求名利,但是在关键时候决断非常快,而且是在这样极度惊竦的
情况下。如果这时他和我们一起跑出去,说丹梅鬼上身了,谁也不会相信,导员在学生心
目中、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也许会误了他一生的前程。一起把丹梅抬出去,即使
有人听到丹梅的哭声,传出任何说法,学校都会尽力消除,而且会赞许导员的处理方式。
一个人有没有当大官的素质,不经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如果将来听到导员当了省长甚
至副总理,我都不会吃惊。这不是对他的称赞,事实上,我很鄙视他攀龙附凤的做法,那
个省委常委的女儿其貌不扬,帅气又有才华的导员如果不是贪恋她父亲的权势,不可能娶
她。也许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游戏规则,各取所需吧。那么,鬼的世界呢?从某种意义上,
是不是比这个世界简单一些?
导员的反应安定了我和另一个女生,我们三个冲过去,把丹梅从地上硬抬起来,说也奇怪
,刚抬起来,丹梅的哭声又回复正常。虽然还是撕心裂肺地糁人,但是远不如婴儿哭声那
样诡异惊恐。我们把丹梅抬回寝室她自己的床上,导员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直到丹梅哭
得筋疲力尽昏昏睡去,导员才起身离开。并且交代她寝室的同学,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他
。从那以后,我们在场的三个人,谁也没再提起那晚在厕所里发生的事情。
后来,导员为丹梅找过心理医生,又与她家里人和原来的高中联系,获悉,原来丹梅在高
二下学期曾经谈了一次恋爱,并且怀了孕,后来被家长和老师硬生生把两人分开了。结果
,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丹梅在厕所里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死婴,男婴!谜底解开,找
到症结所在,导员也就没有深究,毕竟,已经过去的事情,追究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经
过一段时间调理和众人的关心,丹梅的情形渐渐好转,人也开朗多了。事实上,正常情况
下的丹梅,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但是,谁也没料到的是,那心理医生竟然把丹梅的事
情说了出去。其实那人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是校团委的一个老师,没有专业水平也就算
了,连职业道德也没有。把丹梅对他一个人讲的事情在校内大肆宣扬。结果,团委、学生
处、外语学院没有人不知道的。外语学院主管学生工作的除了导员,还有两个老太太,两
个人坚持,这样的学生不能要。学生处一般会尊重系里的意见,何况丹梅确实身体不好。
于是,学生处以“回家养病”为由把丹梅劝退了。
这件事发生半年以后,两个老太太一个因宿疾脑溢血发作,半身不遂;一个因丈夫包二奶
,以50高龄离婚独居;至于那个长舌的团委老师,因尿毒症住进了医院,饱受病痛折磨。
导员则高升到市经贸委任办公室副主任。这是巧合,还是世俗意义上的善有善报?或者是
鬼世界的游戏规则?





C 我太累了
我接着说的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北方大学.这三个故事就是我在大学四年里,接触的三件解释不清的灵异之事。当然,我也曾把这些事情讲给别人听,其中也包括我的男朋友,但是他们并不相信,无论我怎样认真,他们都是敷衍着象哄孩子一样点着头,表示“我没有不相信啊!”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和他们辩白。的确,前面的两个故事,无论怎样离奇,我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什么,第一个故事你可以说是猜测,第二个故事你可以说是幻听,可是接下来这个事件,却是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我宁愿相信它是真的。有时侯,我们宁愿相信红尘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宁愿相信灵魂还有另外一个归宿,可以让我们来不及弥补的那些遗憾、伤感、错失得到些许的宽慰。
北方大学机电馆一楼尽头,有一间能容纳100多人的大教室,号码是134。这个教室的特别之处在于它难闻的味道,就象什么有机体放置时间太久的腐败气味,人在里面呆时间长了,头晕恶心。所以,除了上课,自习时很少有人去这个教室。有人说这个教室终年不见阳光,所以潮湿发霉,滋生了腐朽的味道;更有人说这个教室下面有个防空洞,wen革时期打死了人就丢在里面,所以那味道是尸体腐败后的味道。那教室讲台旁边倒是确实有一个铁盖板,下面也确实有一个洞,至于是不是防空洞,里面有没有尸体,从来没有人探究,我虽然好奇心强,但是让我去那个洞里看看有没有尸体,目前还没有那个道行,说什么我也不会去的。

那时候马列上大课,外语学院和机械学院一起上。外语学院女生多,机械学院男生多,正好可以互通有无。机械学院有一个男生,是农村来的,个子很矮,长相也普通,皮肤黑乎乎的似乎总也不洗脸。最奇怪的是他身上有一种难闻的味道,是那种腐烂的蔬菜叶子的味道,很浓郁,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外语学院的女生私下里叫他“134”,他的真名反而没有人知道。我挺同情134的,他家里肯定挺贫困,否则谁也不愿意这个样子出来见人。他本来就内向自卑,外语学院的大小姐们再把人家当成透明,太伤人了吧?所以,上课时我有时故意坐到他身边,偶尔还没话找话地问他两道题,等他讲完再夸夸他。每次我一夸他,134就笑,憨憨地,他的牙很白。真的,我觉得自己挺善良的,见不得别人受苦受伤,否则心里酸酸的难受。
134很孤独,上课时总是一个人进来,下课时大家三两结伴地往外走,他不,他一个人贴着墙根低头走,个子小小的,寂寞孤独怕受惊扰的样子。他有自己的世界。后来,有姐妹告诉我,134上晚自习时,总是一个人躲在134教室。我偷偷去看过两次,果然,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靠窗的桌子边,低头看书。我没有进去打扰他,其实我挺想和他成为朋友的,可是134好象喜欢这样孤独的生活,他不需要朋友。
是大学三年级的一个下午,没有课,我和七妹顺子坐在寝室里对打电脑游戏,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奇了,是134。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急忙把他让进来。134憨憨地笑着,站在寝室中间,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拿过一把小凳子让他坐,一边告诉顺子,别玩了,给客人倒水。134急忙摆手说,不用了,我在这儿坐一会儿,说几句话就走。134脸上的神情沮丧下来,告诉我,他这次英语四级又没通过,已经考了三次了,每次都是五十几分,他怎么努力也没用。其实我早知道,134的理科成绩特别好,在整个机械学院都是前三名,可是英语成绩特别差。这没有办法,也许他在农村上高中时基础没打好,也许他的大脑只是理科的区域发达,文科区域特别弱。这在大学里很常见,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解决的,“人定胜天”的说法太唯心了。我劝慰了他两句,但是也觉得有些辞穷,毕竟英语四级是学生的命门,过不了四级,拿不到学位,大学等于读了一半。这个破规定是谁制定的?天才也未必是全才,学理工的非要过四级干什么?
说着说着,134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告诉我,他来自湖北农村,家里的责任田很少,刚够糊口。他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70块钱,几乎只吃米饭和馒头,不怎么吃菜。他想出去打工,可是作家教没有人要,嫌他脏,身上有味道,别的工作也找不到。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学习上出人头地,可是英语成绩又始终拖他后腿。他觉得生活太沉重了,他走得很累很累,想歇一歇。134说得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又安慰和鼓励了他几句。134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我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下楼。134走到楼梯拐角处,回头对我笑了一下。
这下我也没有心情打游戏了,呆呆地坐在床沿,心里一阵阵发酸。顺子问我,134今天怎么了?主动到寝室找你说话?再说他怎么知道你在寝室?我正难受,懒得回答她。这时,寝室的电话响了,顺子跑过去接起来,一听脸色就变了:是老三打来的,134在西门出车祸了。我的脑袋里“嗡”的一下,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往西门跑。
北方大学的西门外就是我在上面提到的宁波路,这里几乎每个月都发生车祸,而且受害者几乎都会死掉。当我疯了一样跑到西门时,一群人已经在围观,人群中停着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挡风玻璃全碎了,车前面俯卧着134的尸体,从脸的侧面可以看见嘴角的带着泡沫的血浆。机械学院主管学生工作的副院长正在听交警简单交代情况:经现场勘察,车祸发生在下午2:05,120急救车来到后确认受害人已死亡。当时肇事车辆在机动车道上正常行驶,受害人违章穿越马路,受害人应承担主要责任,或者说,受害人有自杀的可能。这是初步的调查结果,具体情况要经过核查再下结论。
回到寝室后,我象虚脱了一样躺在床上,晚饭都没吃,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134俯卧在马路上的场景。原来他下午是来向我做临终道别呀!他没有朋友,把我当成最知心的人了。我真笨,我应该好好宽慰他,也许可以帮到他的。
忽然,坐在电脑前摆弄游戏的顺子象被蜂子蛰了一样叫道:铁子(顺子一直这么叫我,东北话朋友的意思),那警察说134是什么时间死的?我问她:怎么了?你不是听到了吗?2:05。顺子叫:你看看我这个游戏进度存档的时间!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我也傻了,那个游戏是2:10存进去的,我清楚记得,那是134进来后,我让顺子别玩了,她随手保存的游戏。这怎么可能,当时134已经躺在宁波路上了,那到寝室里来的那个人是谁?我急忙检查她的电脑的时间设置,没有错,和寝室的石英钟、我的手表、我的电脑的时间完全一样。“是我们听错了吧?不然发生车祸的时间不是2:05?”我怀疑说。“肯定是听错了。”惊魂未定的顺子接着说。
但是,我们没听错,因为交警后来又来学校了解过情况,我们寝室的老三作为目击证人和交警进行了接触,我趁机询问了关于车祸发生时间的事。交警肯定地说,他们记录的时间不会错,因为报警电话是电脑控制,是自动的,即使案发后报警不及时,那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只能早于2:05,而不会晚。
这个结论并未使我感到害怕。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也许是顺子的电脑出了问题,也许是交警的工作出了偏差,也许什么都不是,就是134的魂灵对我还有些留恋,也许我在这个城市是他唯一的牵挂,所以在临走前与我道别。那我也可以坦然接受。鬼没有什么可怕,活着时他是你的朋友,死后仍然是,至少我理解的鬼是这样。
以上是我在北方大学亲历的三个故事,事情很离奇,无法解释,也许以后科学发达了,可以解释也说不定。但是我们也不必避讳,茫茫宇宙,人肯定不时唯一的智慧生命体,不承认这点,人类就太自私了。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讲一则鬼楼的故事。这栋鬼楼在沈阳尽人皆知,可是里面究竟怎样,却没有人仔细讲过。总之,这栋楼很诡异,没有人敢在里面住第二个晚上。







鬼楼坐落在沈阳市沈辽中路上.鬼楼实际上有两栋,比邻而居.一栋从建成起就空置,这在住房十分紧张的沈阳市简直不可想象;另一栋在建成三年后住户们陆续搬离,至于原因,谁也不愿意提起。一来二去,就传得神乎其神,也没有人能说清楚鬼楼最早在什么时候得名,总之这两栋10来层高的居民楼闲置最少10年了。关于鬼楼闹鬼的由来,有几个版本,我最相信的还是妙仙人的版本。
沈阳市一直以来黑社会十分猖獗,前一阶段在网上炒得火热的刘涌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其实刘涌的罪行远不止公布的那些,他为香港黑社会洗钱就从未被揭露过,当然也不可能揭露。刘涌被抓的那天晚上还在和任达华喝酒,而大家都知道任达华是香港演艺界涉黑第一人,是新兴安的重要人物。没有香港黑社会的支持,刘涌是不可能暴发得那么快的。但是刘涌还不是沈阳黑道老大,近10年来,黑道老大一直是吴笑言,当年他哥哥在歌仙饭店门前被乱枪打死,吴笑言接替他出任了黑道霸主。我说这些是为了沈阳鬼楼的来历做铺垫。因为鬼楼下面压着的,就是当年比吴笑言更狠、名气更响、影响更大的沈阳黑道第一把交椅李怀中和他情人的尸身!
提起李怀中,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凡是在黑道上混的,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足以震动东三省。那时候,一个万元户就算是大款了,李怀中却已经开着奔驰车出尽了风头。哈尔滨的道里双拐、乔四、小志和黄瘸子还各路封侯,可是在沈阳,李怀中是绝对的老大,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的。有人把当年震动中国的二王和他并列叫做“二王一李”,实际上人们都知道,二王就胜在手狠心黑枪法准,哪里象李怀中有财有势有勇有谋,放在今天,二王只能做李怀中的马仔。可是,这么一个英雄了得的汉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死在一个瘦弱书生的手里。
也许是他的劫数,1985年,时年33岁的李怀中喜欢上了化肥厂的厂花路娇娇。路娇娇确实是一个绝色美女,她下班后在沈阳水上乐园演唱,一曲惊四座,听众送的花篮把水上乐园的大厅都堆满了。本来,英雄爱美人,好事一件,唯一的遗憾是路娇娇已经结婚了。路娇娇年轻时候水性风流,没结婚就被人把肚子搞大了,在那个年代,这事丑得不行,路娇娇的父母只好逼她打掉孩子,把她降价处理,嫁给了化肥厂的厂办干事叶立群。叶立群本是农村人,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化肥厂,厂长见他五短身材,其貌不扬,又是个学文科的,没有技术,只好分到厂办作干事,每天无事可做,上班就是喝茶看报而已。路娇娇嫁给叶立群,那就是现代版的潘金莲和武大郎。李怀中财雄势大,长相不俗,他既看上了路娇娇,自然是三下两下就把她弄上了床。说来奇了,李怀中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可是偏偏对路娇娇动了真心,竟然一心一意地要娶她过门。而路娇娇却也动了善心,说什么也不让李怀中去办叶立群,她说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不要伤了人家,最多赔叶立群一点儿钱就是了。二人一念之仁,竟害了三条性命。
叶立群脑袋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自己早有察觉。路娇娇向他说起,他并不吃惊,只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我们缘分已尽,我原配不上你,你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我们夫妻一场,明天约李大哥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吧。路娇娇知道叶立群窝囊怕事,听他这么说,只道他怕了李怀中,也就答应了。
次日,李怀中也没带小弟,和路娇娇来到叶立群家里。叶立群早备好了酒菜,猪耳朵、心、肺等下货,那个年代都不富裕,这些菜对叶立群来说也算是下了一些本钱了。席间,喝着喝着叶立群就有些激动,哭了出来,埋怨自己命苦。李怀中二人正劝他,突然间脑袋一晕,二人都昏了过去。醒来,二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叶立群瞪着眼睛看着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向嘴里塞着菜,嘴角向下淌着油,一双眼睛红得似乎要流出血来!

李怀中一醒过来,就知道遭了叶立群的道儿。心里责备自己太大意,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叶立群这时酒劲儿上涌,斜睨着路娇娇说道:“娇娇,你嫁给我,那确实是委屈了你,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冷了饿了病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想在前面,原指望你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我这辈子也就没有别的奢求了,可是你,你竟然背叛了我,你于心何忍哪?”说着说着,叶立群就激动起来,嚎啕大哭。李怀中和路娇娇看到他激动的样子,二人不敢说话,惟恐一句话说错,惹来更大的麻烦。
路娇娇了解叶立群的为人,知道他胆小怕事,所以不相信他敢把自己怎么样,另外毕竟二人还有夫妻之义,于是轻声劝道:“小叶,我对不起你,你别难过了,你有什么要求,我和怀中哥都满足你。”
叶立群脸上的泪痕未干,抬头狂笑道:“我有什么要求?我的要求就是你们俩留下命来。”
李怀中心里一惊,知道叶立群动了杀心,说道:“兄弟,哥哥做错了事,要杀要剐随便你,这里没有女人的事,你把娇娇放了。”
叶立群冷笑说:“果然是有情有意的英雄,这会儿还惦记着娇娇,我告诉你,娇娇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说着,叶立群摇晃着站起来,走到娇娇面前,凝目打量了她一会儿,一咬牙,伸手把她的上衣扯了下来,娇娇如玉般洁白的酥胸暴露在二人面前。她一声惊叫,本能地欲伸手遮住,但是双手却完全不能活动。
李怀中大怒:“姓叶的,你想干什么?”
叶立群狂笑:“李大哥,李老大,李英雄,你看好了,这个女人是我的,做了鬼也是我的,你想跟我抢女人,你去死吧。”说完,叶立群双手一扯,又把娇娇的裤子拉了下来。

当着李怀中的面,叶立群对娇娇行使了做丈夫的权力。
李怀中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叶立群发泄后,一边提裤子,一边羞辱李怀中:“怎么样李老大,我当你的面玩这个女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怀中一口唾沫啐过去:“叶矮子,你要是条汉子,就把我杀了。”
叶立群笑道:“想死还不容易?死有很多种方法,我会挑一种最舒服的方法给你,但是你的心上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所以,我会让你的心上人死在你前面。”
路娇娇听到自己性命难保,当时就吓堆了,苦苦哀求叶立群。
叶立群满脸温柔的笑,双手抚过她的头发和面庞:“娇娇,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死啊,可是你不该对不起我。”正说着,路娇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叶立群的两只大拇指一用力,活生生地把路娇娇的眼珠抠了出来。
在李怀中的破口大骂声中,叶立群把路娇娇的眼珠甩到李怀中的身上。
接着,丧失了人性的叶立群取出早准备好的一把短刀,把路娇娇的鼻子、嘴唇、耳朵、手指一样样地割了下来,一样样地交给李怀中。
李怀中也是一条好汉,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人被活剐在眼前。他大叫一声:“叶矮子,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说罢,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一口鲜血喷在叶立群身上,气绝身亡。
丧心病狂的叶立群把二人的尸体剁成一块块的,混在一起,连夜埋在了化肥厂的一个废弃混合池里。自己梳洗干净后,换上了一身新衣,三天后被人发现,自杀于自家的床上。
公安局通过叶立群的遗书了解了事情经过,却始终未能找到李怀中二人的尸身。
1986年,化肥厂原址被推倒,埋葬二具尸体的废弃混合池深达数米,被用混凝土浇铸填平。2个月后,两栋住宅楼在这里兴建,建筑伊始,便怪事连连,血光之灾不断发生。
为了方便说故事,我把这两栋楼叫做A楼和B楼。刚开始动工,B楼就祸事连连,先是一个农民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据说全身都摔得酥软了,暗红色的血在身体下面流成了河。没几天一个小工头被从天而降的钢钎戳中了脑袋,那力度特别大,从天灵盖戳到了腹腔,据说人一直到医院还挣扎了几个小时才死。这两件事发生后,B楼被封了一段时间,承包B楼的建筑商也换了人。但是,新的承包商接手后,又连续发生3起工伤事故,而且人都死了,这时候,流言就传出来了,沸沸扬扬。说B楼触动了神明。请和尚做了一个星期的法事。再开工,祸事仍然不断。后来,承包商都没有人愿意接手了。B楼4次更换承包商,其间工伤死亡9人,总算勉强建成了。可是施工质量检验部门来一检查,不行,工程质量太差,有些墙面砖是酥的,用手一抠能抠下半块来。工程方不干了,找承包商,双方口水仗难分胜负,闹上法庭,法庭只认施工质量检验部门的报告,判承包商败诉。最后,B楼被有关部门定为危楼,空置下来。
既然是危楼,那就应该拆除,否则,占着宝贵的黄金地面,不是白白浪费国家资源?怪事又出现了,那楼拆不得。整整一栋大楼,人工拆,危险系数比盖楼还要大,万一施工过程中再死人,恐怕负责的区长也要承担责任。定向爆破?周围都是商家和民宅,爆破的威力太大,人民安全很难保证。最后,这个计划就搁置下来,而且,一搁就是20年!
A楼的施工过程里也发生了很多怪事,但是死人数在安全标准的额度内,而且也通过了质量检查,在1987年春天,住户们陆续搬了进去。底下三层还进驻了一家派出所和许多商户。但是,没到3年,A楼也搬空了。其中的奇怪之处,最早是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发现的。





沈辽派出所的片儿警小陈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就遇上了一件怪事.
这天晚上,他和另外几个警cha值班。大概8点多钟,报警电话响起来。老王接完电话,对小陈说:“33号一个居民打来的,两个娘儿们吵起来了,说的血糊拉的,肯定没多大事,你去看看。”
所里警车出去了,小陈骑着自行车赶到现场。一看,场面还不小,围观的有100来人,两个一胖一瘦的中年妇女正在扯开嗓们对骂,一听就知道两人都不是善茬,那骂人的话连男人听起来都脸红。小陈心里有点儿气,这两人素质太差了,当着大伙这么骂街,也不嫌丢脸。他挤进人群,吼了一声:“都停吧,邻居住着,有事好商量。”他这一说话,大家才注意到他,都说:“好了,plice来了。”那两个女人却凶悍到底,根本不在乎小陈的出现,继续扯开嗓子释放郁积的能量。小陈冲着两人怒吼:“别吵了,再吵跟我去派出所。”两个女人听了这句话,多少有点害怕,把喷到嘴边的一口唾沫咽了回去。
小陈经过询问,很快弄清了事情原委。原来两个女人是邻居,共用一间厨房,当天黄昏,胖女人买了2斤螃蟹,去了壳,切了块,用精盐料酒淀粉渍好,这边准备葱姜蒜,油都下锅了,右手边的螃蟹不见了。6平米的厨房,那螃蟹还能长翅膀飞了?胖女人就去敲邻居家门:“妹子,咱别闹了,孩子他爸就好这口,酒都烫好了。”瘦女人不让了:“大姐,都是街坊,说话得凭良心,咱家生活不富裕,也不差一口吃的,这些年别的不敢说,小偷小摸的事再也找不到咱。”两人越说越僵,拉开架子就骂上了,从楼里骂到楼外,引得上百街坊都过来围观。小陈听她们一说,也纳闷,一个楼门住两家,大门上着锁,除了内贼不会有外人来,再说再下三滥的小偷也不至于攀墙入室偷两斤螃蟹。小陈只好劝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2斤螃蟹,回去再好好找找,不值得这么掐架。”他这一说,两个女人都不干了:“我说民警同志,东西不值钱,咱要的是这个名声,这么多人看着,这事儿弄不清楚,咱以后咋出来见人?”一来二去,三个人话说僵住了。这时,不知道围观的人里谁起了头:“其实这事儿也真怪,我家的菜呀肉呀什么的,放在厨房里也经常就没了,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犯不着伤了和气。”这句话引来众人的回应:“是呀,我也碰上过,可怪呢,洗好的菜就放在手边,一转身就没了。”大伙七嘴八舌地这么一议论,引起了小陈的兴趣,敢情偷菜的小贼是屡屡得手啊。得,咱当plice后还没独立办过案子,大家都是我管片儿的居民,今天就这么着,都回去吧,过几天我一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好歹给大家一个交代。plice这么说,围观的居民也就不怎么起劲,两个吵架的女人气也平了,大家一哄都散了。
小陈虽然打了保票,可是这事儿怎么查,他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按理说这么芝麻绿豆的事,犯不着plice插手,可是这块毕竟是他的管区,协调好邻里间的关系,片儿警也不能说袖手旁观。小陈回到派出所提起这事,大家都跟他打哈哈,没有认真帮助出主意的。确实,一天刑事治安的案件都忙不过来,居民的柴米油盐事就让居委会义不容辞去吧。
小陈正郁闷着,户籍警周旋过来神秘兮兮地向他搭话。周旋是个40来岁的寡妇,丈夫早年因车祸死了,她独力拉扯着10岁的女儿,挺不容易的。周旋问小陈:“咋了,不高兴?”小陈把经过原原本本地一说,周旋的脸色就严肃起来:“兄弟,我跟你说,那个地方的事儿别太当真,没什么大事马马虎虎过去就算了。”小陈:“周姐,我当plice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办过什么象样的案子,说也怪了,咱所管区无业人员多,社会治安乱,别人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咋惟独我这片儿什么事也没有呢?”周旋:“兄弟,你刚来,慢慢就明白了,为啥让你管这片,就因为它太平,偷的抢的,凡是沾点邪气的,一进楼门,头皮发乍,后脊梁嗖嗖冒凉风,吓得转身就跑,邪着哪。”小陈鄂然:“周姐,你咋这说?”周旋:“这可不是我说的,张所他们审案子都作过笔录,不信你自己看去。”
没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三天后,小陈夜班,又碰上一件怪事。




这次是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之间开战,战斗十分惨烈,小陈赶到现场时,年轻男人脸上已经被挠出几条血檩子,中年女人上衣凌乱,显然内伤不轻,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小陈劝开争斗双方,问起原由,男人骂女人是八婆,长舌妇,女人骂男人是流氓,乱哄哄的说不清楚,小陈听出事有蹊跷,只好把两人带回派出所,嚎哭的年轻女人擦着眼泪跟在后面。一问,原来是那男人的老婆,一起带回来。小陈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前因后果弄明白。
那男人姓张名威,老婆马小倩,中年妇女吕蔷,两家住隔壁。这天晚上,马小倩上夜班,张威一人在家。他家住一楼,窗户正对着马路,晚上一开灯,室内的景观好比现场直播,所以,每天天一擦黑,家里就把窗帘挂上。这天马小倩不在,张威就没在意,忘了挂窗帘,只熄了灯看电视。可巧,吕蔷从他家窗下经过,无意中向里面瞄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那张威只穿背心短裤,背靠沙发,身上有一白条条的年轻女人,也是亵衣不足蔽体,双手攀着张威的脖子,在他身上扭啊扭的。再细看那女人眉目,分明是一陌生女子。吕蔷对男女之事素来敏感,对破鞋行径更是嫉恶如仇,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打电话把马小倩召回。马小倩一听也气炸了,打了一辆出租车没用10分钟就赶回来了,吕蔷尚在她家楼门前翘首等待,保护现场,*奸务必要捉双。马小倩来到自家楼下,隔着窗向里一看,那一对狗男女的动作更加不堪,股肱交叠,口舌缠绕,正在情浓之际。马小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哆嗦了半天才打开房门,冲进去,一脚踹开里屋门,大喊一声:“张威你这个王ba蛋。”突如其来的炸雷般的声音把张威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愣怔怔地看着马小倩,说话都结巴了:“小倩,你——咋回来了?”“少废话,那婊zi呢?”马小倩见室内只有张威一个人,也觉得奇怪,人藏哪去了?她不理张威,在小屋里一通翻腾,就差往耗子洞里灌开水了,也没见到另外的人影。张威回过神来:“小倩,你干什么?哪有别人,这里就我自己。”马小倩找不到那个骚女人,*奸只捉一半,火气更大,如果仅凭吕蔷红口白牙地一说,也可能冤枉张威,但那可是自己亲眼所见。她沉吟着,突然伸手向张威裆下一摸,凉冰冰粘糊糊的一片,赃证在手,马小倩突然就爆发了,嘴里哭喊着,冲上去对张威又掐又挠。在门口听音的吕蔷听到里面战事升级,大义凛然地推门而入,为姐妹助阵,伸张正义。张威凭白无故忍了一肚子气,看到吕蔷进来,也明白了一个大概。这娘们儿,无风能起三尺浪,今天这事儿准是她挑拨的。他瞅一个空子,撇开马小倩,冲着吕蔷过来。二人越打越凶,马小倩反而插不上手,只有在一边哭闹的份。
小陈问了半天,又是这么一摊子乱事,而且还是家务事,别说没拿到事主,就算真的*奸在床,派出所也不好插手。小陈心里认为,这事儿明摆着,两个女人还能都看花眼,再说马小倩再傻也不会往自己丈夫头上泼脏水,肯定是张威这小子偷腥,可是查无实据,张威又不承认。只好各打50大板,将双方说服教育一番。三个人走出派出所后,互不理睬。吕蔷认为自己报信有功,凑过去想和马小倩说几句近乎话,马小倩白了她一眼,快走几步把她甩在后面。吕蔷心里忿忿地不是滋味,不明白自己这个正义的使者怎么反而弄得两面不是人。
小陈处理完这件事,看看到了换班的时候,连值黑白两个班,已经连续20个小时没睡觉了,和另一个民警简单地交接了工作,准备回家休息。走到前面一个墙根拐角的地方,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小陈回头一看,是个清瘦利落的女人,黑衣黑鞋,30岁左右年纪。小陈不认识她,问:“你是我管片儿的居民?找我有事?”女人摇摇头,说:“小伙子,你脸色发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印堂黑雾隐隐,最近阴气太重,沈辽社区的事儿最好别再管了,否则对你不利。”小陈一愣,险地把她当成神经病,斥道:“你疯了?跟人民plice装神弄鬼,小心我把你抓起来。”女人急忙道:“我是想帮你。”小陈瞥她一眼:“我不用你帮。”说完掉头就走。女人在他后面喊:“年轻人,有事儿到北方大学家属区找我,我姓缪,一打听都知道。”小陈装做没听见,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想:我去找你?除非我和你一样疯了。

张威死了.
是吕蔷报的案。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马小倩回到家简单收拾了
一下行李,就搬回娘家去住了。




吕蔷义不容辞
地担负起监视张威的重担。从20多岁起就孀
居的吕蔷的心理很奇怪,她喜欢男人,需要男
人,可是她又觉得男人很脏,男女之事很丑,
所以表面上她憎恶男人,唾弃男女间不轨的行
为,她在对别人私生活的议论和监督中获得一
种变态的近似偷窥的心理满足。
在马小倩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每天晚饭后,吕
蔷都会来到张威的窗前,她渴望那天晚上的一
幕再次上演,那香艳的场景让她兴奋,活色声
香的真人表演让她几次在梦里重温,下身湿润
滑腻,而唇吻和双腿之间因需求和渴望感觉空
虚,增加了被充实填满的迫切感。
可是,她习惯了扮演神圣不容侵犯的角色,所
以,她目前唯一的排解方法就是徘徊在张威的
窗外,等待那个风骚女子再次出现,她就可以
在对别人的破坏中得到心理和生理上的安慰。
但是,那天以后,张威家的窗帘一直挂着。吕
蔷很着急,她想了很多办法偷窥到室内的景观
,都无济于事。这使吕蔷在暗夜里的渴望更加
强烈,也增加了她认定室内有奸情发生的信心
。她坚韧不拔地守候着,她相信当事人百密一
疏,终究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其实没过几天,可是吕蔷感觉漫长得已经有一
个世纪。这天星期日,张威意外地没有挂窗帘
,他从早晨起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他家
的窗户虽然对着过道,但是室内光线暗,加上
太阳光在玻璃上形成的反射,如果不贴在玻璃
上刻意观察,也看不清楚屋子里的景象的。但
是吕蔷不在乎,她趴在别人家玻璃上向里面看
时理直气壮,好象她是马小倩任命的全权大使
,对张威负有监护看管的义务。
一直到天黑,张威还是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看
电视,姿势都没有变过。但是吕蔷不气馁,她
好象预感到今天晚上一定会有收获,那个风骚
的女人一定会再来,她认定目前张威的表现只
是障眼法


一个人是不可能近10个小时坐
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即使睡着了也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他已经——这么一想,吕蔷觉得
浑身发冷。她不敢蹲在黑暗里继续监视下去了
,恐惧取代了小腹里的躁动,她跑回家,关好
门,瑟缩在床上。
但是她无法入睡,她越想张威坐在沙发里一动
不动的样子就越觉得诡异。隐约中觉得似乎在
她偷窥的过程中,张威曾经扭头向她呲牙笑了
一下,可是又好象没有。吕蔷裹紧棉被,可是
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恍惚中窗口有张狰狞的
脸,在对她冷笑。
午夜时,实在无法入睡的吕蔷在好奇和恐惧的
驱使下,再次来到张威家的窗下。窗帘依然没
有挂,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见张威还是那个
姿势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视。可是电视早已
经没有了节目。吕蔷感觉到一定有不祥发生,
极度的恐惧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心怦怦地狂
跳好象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此时四周一片漆黑
,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吕蔷感觉到自己的裤
裆又湿了,但是这次不是粘腻暧昧的液体,而
是温热透明的,顺着裤管流下来,裆下已经潮
湿一片。
吕蔷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家的陋室,反锁了门,
开亮了灯,心头兀自狂跳不停,而颈后阵阵冷
风袭来,越发增加了她的不安定感。吕蔷背靠
着门,双颊缓缓淌下两行眼泪,这个坚硬凶悍
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个男人,不
时为了解决压抑已久的性欲,而是为了在孤独
恐惧时的一个拥抱,一句安慰。
过了好久,稍微平静下来的吕蔷拨通了110。
小陈和另外两个派出所民警先来到现场,在确
认当事人已经死亡后,又通知了市局刑警队,
刑警队专案二队队长孔平与法医等人先后赶到

张威死亡的样子十分恐怖。本来就羸弱的躯体
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头,隔着表皮可以看到他
体内骨骼的结构。双眼突出,眼球似乎要挣脱
眼框掉落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极度痛
苦中带着极度的快慰,似乎人在冲上快乐巔峰
的刹那突然遭遇不测,以至于来不及转换的两
种表情交织在一起。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男
根从翻卷上去的短裤的底部露出来,已经萎缩
成1厘米多长的一个暗黑的肉芽。死者口流涎
,下身流精。
小陈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死亡现场,胃里一
阵翻腾,但他怕在同行面前丢脸,用力又把返
上来的酸水吞了回去。
法医验过尸体,在孔平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孔
平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法医说的是:死者死亡
时间为今天凌晨4时左右,死亡原因初步检查
是由于连日多次长时间性交,致使死者生前身体极度虚弱,迅速消瘦,脱精而死,这
是我从医20多年遇到的首例,所以具体情况
还要回去和其他法医碰一下才能下结论。



孔平
知道这个法医是全省公安系统里最权威的一个
,而且为人谨慎,他作的结论基本就是定论了
,至于要和别人商榷只是谦虚的说法。
孔平心想,这可真是个奇案,别说法医没经过
,我也头一次遇到。这小子够憨的,办这事儿
真卖力气,把命都丢了。可是话说回来,累到
一定程度,怕他也是有心无力了,难道是被人
下了药?
法医看出他的心思,说:“死者生前有没有服
药,要经过解剖取液分析后才能做结论。”
孔平点点头,又问道:“谁报的案?”小陈急忙
汇报:“是一个叫吕蔷的女人报的案,她住在3
楼,冶炼厂下岗职工,是个寡妇。”寡妇?孔
平心里一动,“把她给我找来”。
面对孔平的询问,吕蔷语塞:“你问我怎么发
现他死的,是---是这么回事。”她结结巴巴说
了半天,终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在人家窗下趴
了一整天的事,她也知道这话说出去不好听。
可是孔平更加怀疑了:“吕蔷,请你跟我到公
安局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经过审讯,孔平排除了吕蔷作案的嫌疑。法医的检查结果显示,张威生前未曾服用过任何药物。也就是说,张威完全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自愿进行多次长时间性行为的,由此引起的任何后果都不应该由另一方当事人承担。公安部门未将此案列入重要刑事案件侦查范围,只将其作为一个普通的案子交给了当地派出所,侦查的任务也就自然地落在了小陈身上。
经历了一系列怪事的小陈现在对这栋楼也产生了疑虑,联想起数日前那个奇怪女人对他说过的话,不禁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鬼神这个东西,说起来每个人都不信,可是遇到奇怪的难以解释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联想。小陈虽然是警察,可是毕竟年轻,缺少历练,而且文化程度不高,平时对鬼神的传说就将信将疑,这些日子来接连遭遇怪事,也就疑心生暗鬼,对33号楼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案发3天后的一个晚上,小陈例行巡逻。沈阳市与国际接轨,向纽约学习,实行公安民警网格化巡逻制度。但是既没有足够的车辆,也没有赖以武装门面的高头大马,只好给民警们配发自行车,人手一辆,象小陈这样的基层民警,日常巡逻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了。
小陈全副武装,腰里别着6样沉甸甸的法宝:手枪、警棍、手铐、记事本、手电筒、对讲机,跨下一辆新崭崭的沈阳民警专用奔驰牌自行车,倒也威风凛凛。小陈骑车沐浴着夏夜的习习凉风,感觉正良好时,前面忽然人影一闪,消失在楼群后面。小陈眼尖,认出那个臃肿的鬼祟身影正是他的重点监督对象吕蔷,于是低声吼了一嗓子:“吕蔷,你干什么?”墙后面无人应答,小陈快骑两下赶过去,吕蔷正躲在墙角那里瑟瑟发抖呢,借着昏黄的灯光再仔细一看,小陈大吃一惊,才3天没见,吕蔷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两颊完全凹陷进去,眼圈发黑,眼袋下垂,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小陈不忍心再疾言厉色地训斥她,转而面带和善地:“吕蔷,你在这儿干什么?”吕蔷用空洞的目光看着小陈,又似乎穿透了小陈的身体望向一个缥缈未知的神秘世界,她没理睬小陈的问话,自言自语般地用鸹躁难听的嗓音念叨着:“多情总余恨,空锁百年身。妾在君侧君知否?咫尺也千噚。阴阳不相见,参商问比邻。愁肠百结愁永昼,只影消晨昏。”小陈怔怔地听她念完,不大明白什么意思,只感到无比诡异,如果吕蔷嚎啕大哭,或者破口大骂,他都可以镇定地对待,毕竟是警察学校毕业的,这点素质还是有的。可是吕蔷无限忧怨地念了一首哀戚的词,却让小陈从心底升腾起一阵凉意,这不是吕蔷,那个凶悍俗气的女人,这是披着吕蔷外壳的另外一个人!这么一想,小陈觉得浑身发麻,他想转身骑上自行车就逃,可是他身上的制服和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定了定神,自我鼓励了一下,竭力以平静的语气问:“吕蔷,你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吕蔷不回答小陈的问话,用右手中指指向他,骤然哈哈大笑,继而放声狂笑,嘴里念念有词:“生世多忧患,做鬼有精神。欲知鬼家乡,且问夜行人。”吕蔷疯了!这是小陈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如此黑夜,面对这样一个疯婆子,小陈有些毛骨竦然,可是他不能把吕蔷拋下不管,这个吕蔷没有家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作为片警是要承担不作为的责任的。小陈想了想,用对讲机叫来了另外一个值班民警,二人协力把吕蔷弄回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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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吕蔷怎么会疯的?她在这三天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张威的死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这些都成了小陈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而且,前些日子居民吵架的事情还没解开,小陈开始怀疑自己作为一名警察的素质。这些小事自己都无能为力,万一遇到大案要案,那还不是只有拱手让给别人的份。
小陈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是福是祸,他不知道。但是至少,这个决定实施后,他可以重新拾回自己作为一名警察的信心,还有尊严。这尊严,在他自己心里,也在辖区居民的眼睛里。
小陈的决定是,他要住进沈辽中路33号楼里,直到他解开所有的谜题。小陈入住的房间在吕蔷家楼下,一直空着。作为管片儿的警察,而且以办案为理由,小陈很容易就拿到了房间钥匙。
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揭开所有的谜题,因为他入住的第一夜就出事了。

小陈推开房门,一阵呛人的粉尘扑面而来,他急忙用手掩住鼻子,摸到电灯开关。屋子闲置1年多了,室内到处都是灰尘,除了一张用废弃的板条临时搭建的木床,别无他物。小陈正打量着室内陈设,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他猛地回头,一个身影悠地从门前消失了。小陈健步冲了出去,一个女人正背向他向走廊的另一端跑过去。小陈吼了一嗓子:“站住。”那个女人一哆嗦,险些坐在地上,乖乖地站住了。小陈追过去,打量着她,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姓名了,小陈问:“干什么的?跑什么?”那女人讪笑着:“这不是陈警官吗?我是你吴姐,你忘了?”小陈努力回忆着这个看似熟悉的吴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能是打过一两次照面的管片居民。小陈问她:“你跑什么?”吴姐有点尴尬,说:“我这不是来看看谁搬过来了吗?可巧被你发现了,下意识地就跑,也没什么。”吴姐顿了顿,说:“陈警官,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不是想住这里吧?”小陈说:“住这里怎么了?”吴姐说:“陈警官,不瞒你说,这间空屋子可邪了,一到夜里,里面老有声音,象是一个女人唱歌,什么多情遗恨、百年身什么的。好多人都听到过。”小陈不大高兴:“我说吴姐,有事说事,咱可千万别造谣,照你这么说,这间屋子里闹鬼是不是?”吴姐听小陈说她造谣,也急了:“唉我说小陈,这红口白牙的可别乱说话,谁造谣了?这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楼里的邻居们都这么说,现在这楼层都搬走两家了。我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要不信,就当我没说过。”话音未落,吴姐闪身进了自家屋里,咣地一声关上了门。
小陈闹了个没趣,心里别扭着走回空屋子,也懒得打扫,把一套破旧的行李铺在板条床上,和衣躺下。琢磨着吴姐说的话,身上突然一激凌,那个吕蔷不是也念叨什么“百年身”的吗?小陈文化不高,记不清吕蔷说的是什么,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这么一想,心里有些发毛。随即又自己给自己打气,这世界上哪有鬼?今天晚上非要把真相揭开不可,否则自己这个片警就别干了。
入夜,小陈的眼皮越来越沉,潜意识里拼命想保持清醒,神智却已经进入迷糊状态。恍惚间一阵香风拂面,一个女人的身影袅袅娜娜地走到他床边,坐下来,对他微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小陈似梦似真的,想起身,身上绵软无力;想说话,嘴也张不开,嗓子干涩着发不出声音。那女人伸出纤纤玉手,轻轻解开小陈胸前的两粒纽扣,手指在他胸上来回抚弄。小陈只觉得痒痒的十分受用,鼻翼中呼吸着女人的脂粉香和体香,下体渐渐有了反应。他努力想看清那女人的面目,可终究徒劳,那女人似乎躲在一张面具后面,五官十分模糊。女人的手不安分地移下去,动作缓慢而幽雅地拉开小陈的裤子拉链,将小陈粗大的东西从裤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无比爱怜地握在手里。小陈虽然年轻,却不是未经人事的少男,但这女人的挑逗却让他极度兴奋,阴茎激昂着,血流充盈,跳动着寻找攻击的目标。那女人将这东西握着,揉搓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轻轻地把它含在口中。女人的舌尖舔绕着,火热的唇紧裹着,没有两分钟,小陈觉得裤裆里一阵暖流冲刺出来,在女人的嘴里爆发了。那女人似乎嗯了一声,把小陈的精液吞了进去。她站起身,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小陈,又俯下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足不沾地地走出了房门。
小陈一直到天足亮了才醒过来,头晕乎乎的,昨夜的快乐记忆还依稀留在脑海里。小陈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竟然睡着了?还做了那样不堪的梦?不过梦里的那个女人真是厉害,那份快乐从未体验过。小陈坐起身,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衬衫的扣子敞开着,再往下看,裆里的那个东西在外面耷拉着,萎靡不振的样子,上面还有可疑的液体闪着光亮。小陈的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莫非那不是梦?那个女人是谁?张威死亡时的恐怖面孔闪回到眼前,巨大的恐惧象潮水一样淹没了小陈的思绪,他几乎瘫软在地上。环顾四周,一无变化,小陈却觉得挂满蛛网的墙上到处是魔鬼的狰狞的脸,布满灰尘的地上处处是血腥的陷阱。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尊严,跌跌撞撞地拖着发软的双腿跑到室外。
走廊里昏黄阴暗,寂静无人,小陈头皮发乍,脊背冰凉,摸索着楼梯的扶手,竭尽全力地想走到室外的阳光里去。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警官,你出来了?”小陈浑身一颤,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楼梯上。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半天才转动僵硬的脖子。身后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小陈想说话,可是喉咙的肌肉僵硬着,说什么也发不出声音。那个声音也颤抖了,说:“陈警官,你怎么了?我是你吴姐。”小陈好象从地狱里重返人间,他忽然觉得这个绕舌的吴姐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可爱的。他扳着楼梯扶手慢慢站起来,掩饰着:“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吴姐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回到了地狱:“我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呢,昨晚你睡觉的那屋子里有个女的唱歌,唱了好长时间。”



小陈在耀眼的阳光下走着。他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个30来岁的黑衣女人,他记得她说自己姓缪,住在北方大学家属区。这神秘的事件也许终究要这个神秘的女人才能解开。有神论或无神论只是两种哲学派别,和小陈无关,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不要象张威一样离奇而恐怖地死去。
在北方大学家属区,妙仙人是个知名度很高的人物,有的信徒对她顶礼膜拜,有的衣冠楚楚的教授说她是疯子,大言欺世的巫婆。不管怎么说,没有人不知道她,所以小陈很容易就找到了妙仙人。

妙仙人住在一栋老式的砖木结构的筒子楼里。她应声开门看见小陈,只淡淡地说了句:“来啦。”似乎早知道小陈会来找她。小陈憋了半天,想出了一句在电影里听到的台词:“最近我怪事缠身,请仙人指点迷津,测一测吉凶祸福。”没想到这句话惹得妙仙人老大不高兴:“对不起,我不是和尚道士,也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仙,不会帮你测什么吉凶祸福。”小陈心里本来就惴惴的,被她这么一说,更不知说什么好,嗫嚅着接不了话。妙仙人见他的窘样,眼睛里漾出一层笑意,脸上却仍是冷冰冰的:“进来坐吧。”
小陈见这个妙仙人眉目十分清秀,身材孱弱,应是楚楚可怜的一个女人,不知怎的,她的神情里天然有一种威仪,凛然不可轻慢。小陈落坐后,打量了一下室内陈设,10多平米的小屋里只有一柜、一桌、两把椅子,空荡荡的。小陈想起了一件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妙仙人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想问什么,说:“家里没有床,我从不睡觉的。”小陈听闻这话,后背上起了一阵凉意,问:“你不用休息吗?”妙仙人答:“不睡觉不等于不休息,我每晚会打坐几个时辰。”小陈闻言愈发觉得怪异。
妙仙人冷冷地说:“也难为你不知道,三教有儒、释、道,宗法各不同,但是静心修为却是各家共有,修行之人打坐时通天听,接地气,神游物外,原能养精蓄锐,常人却只能以睡眠一途恢复精力而已。”小陈更觉得自身鄙陋不堪,忐忑地问:“那么仙人修行的又是哪一教呢?”妙仙人答:“我在三教之外,修的是易经命理,讲的是阴阳五行,论的是天地君亲,走的是煌煌大道。我知你今日为何而来,拯苍生于水火原是我份内之事,但凡力所能及,必当鼎力协助。”
小陈听她这么说,放下了一半心,但她说话半文半白,交流起来不大通畅,他自己又不会象这样说话,只好勉强接下去说:“我对鬼神的说法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近来接连发生怪事,我管片儿的居民离奇死亡,我自己身上也遇上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不知道仙人能否帮我解开这个谜?”妙仙人冷笑道:“何谓鬼神?可笑世人愚昧。人是万物之灵长,却是天地间一股钟灵秀气,附着在这个血肉皮囊上。然人为何又分三、六、九等?为何又有聪慧愚笨之分?富贵者掌有天下,贫贱者何异林中走兽、海底游鱼?盖钟灵秀气独钟于一众人等。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正是天地仁德之处!刍狗未必卑微,人类未必高贵,皆是天地间苟活一回的生灵而已。”
妙仙人也不管小陈似懂非懂,接着说道:“万物始于混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万物莫不双傍双生,人忝居万物灵长,岂不有违自然大道?但凡人之生,必另有一物,相生相长,相制相克,方是天地正理。鬼神之说,终究虚妄,然天地间与人等同的生灵,却是存在的。”
小陈听到这里,才明白妙仙人的意思,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信非信。
妙仙人象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继续说:“这番道理,常人信也罢,不信也罢,于已于人无碍。那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阴阳相隔,无益无损。但世间既有阴阳,便有阴阳之门,你所谓之鬼楼,便是一处通阴阳的所在。”
小陈这句话还是听懂了,浑身一颤,不禁接道:“然而为什么它能触到我,我却看不见它?”
妙仙人道:“它又何尝触到了你?万般皆是心头想,你若灵台空明,它无形无质,如何触你?”
小陈不服气,仍然辩驳说:“然而张威之死、吕蔷之疯,又如何解释?”
妙仙人道:“人有取死之道,人生在世,又有谁不死?吕蔷灵台不净,搬弄是非,疯颠之后,不谙世事,于她未必是坏事。”
小陈知道妙仙人的话,类似禅机,未必肯说透彻,也就不深问,只说:“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妙仙人叹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若无心它便休,又何必问怎么办呢?”
小陈哑然。低头沉吟,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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