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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晓青和雨女的祝福!我会继续更新。
感谢smith和菲儿。在艰难的时刻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回复 'smithmaella' 的评论 : +1 为素月祈祷,赞你...
多保重!
祝你早日康复!
为您的尽速康复祈祷!
回复 '桔子熟了' 的评论 : 谢谢,借您吉言。
回复 'GoneWithWind2' 的评论 : 感谢鼓励,我加油:)...
回复 'xsz' 的评论 : 是的,亲戚中的女眷都通知了。
会越来越好!要开心放松快乐地加油噢!
十多年前北京火车站,熙熙攘攘人流不断。站台上年轻的俞晓辉把孟雨馨的包从窗口递上火车。她觉得他今天有些怪,一路都不说话,几次要讲又吞回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到火车渐渐开动,他始终没有吐一个字。
孟雨馨无暇多想,一会儿就和北上的同学们兴高采烈的聊起天来。她和同座的王芳聊起了星座,尤其带劲儿。原来两个人都是双鱼座。
“双鱼座的两条游向相反的鱼代表这是一个多重矛盾的星座;他们喜欢沉溺在幻想的世界中,憧憬自己的未来,但也有非常现实的一面,具有双重人格倾向。” 王芳对着一个本子低声念着:“双鱼座女性需要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享受孤独的时间和场所,以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们通常都相信,人生不是只有享受而已,每个人一定都有自己应受的苦难,唯有经历了这些苦难之后,才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两人对望了一眼,王芳继续念:“他们是美的崇拜者,特别是人与绘画之美,而且他们的家和环境也常都表现出某种特别的风格。他们比较容易迷上漂亮的脸蛋、性感的声音、或诱人的身材。一旦爱上一个人后,就像上瘾一样,而且这种瘾不是毒品或酒精所能比拟的。为了这份爱,他们可能会尝尽从嫉妒到憎恨的各种痛苦感受。他们是温柔、诚实的伴侣。但是,当他们失恋时,可能会出现没有分寸的任性!在被轻率对待、舍弃、伤害之后,他绝对无法忘记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或人。理想的结婚对象是巨蟹座、蝎子座男性,年龄相差越大越好。”
“哎,刚才那小子挺帅的。他多大了?什么星座的? 他对你有意思?” 王芳突然把话岔开。
“你说晓辉? 哪儿跟哪儿呀?”
“你要跟他没感觉,匀给我吧, 那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但有个条件:上解剖课时你得坐在尸体那边。”为了躲福尔马林味儿,每次她俩都抢靠窗的座,这下机会终于来了。
“够损的你。我看你长得挺天真无邪的,原来披着羊皮呐。”
“不不不,我其实是披着狼皮的羊,在狼群里混。”见王芳要发作,她赶紧把话岔开,“得,咱赶紧往下念呀,这一生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
“双鱼座的人金钱观念淡薄,尽量选择可以超脱现实,能够沉浸在浪漫世界的职业,避免整日与金钱打交道的职业。”
“哎,”坐在对面的“四眼儿”忍不住插进来,“给我也看看,天秤座。我觉得吧,天秤座和双鱼座倍儿配。”
王芳一撇嘴,念到:“天秤座男人是追求出类拔萃的绅士,自尊心强,虚荣心也很强,如果事事要求自己超过他人,会给自己带来祸端。他们有极强的理解力及敏锐洞察力,又追求完美。但通常导致自视过高、吹毛求疵的缺点。”
“四眼儿”有些沉不住气,“重点看爱情那段。”
“天秤座男人喜欢美女,对他而言,美女的价值不仅在于漂亮的容貌和婀娜的身段,还在于教养和成熟的韵味。他们始终是一付殷勤体贴的样子,只要你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别大到让他窒息的地步,他会很尊重你的。他们很容易把女人宠坏,却又在真的宠坏她之后离开她。他们变心常常完全没有任何警示。其实他自已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破坏了他内心的平衡。”念到这儿,王芳加了一句,“真是可恶之极,根本就是双鱼座的克星。”
“我看你这版本太失真,你们懂什么?天秤座的帅男美女最多。迈克尔.道格拉斯,还有克里斯托夫,就是演超人那个,都是天秤座的,多酷。”
“酷?”孟雨馨接茬儿,“我看是‘苦’吧?怎么说来着?唇形科,圆柱状,表面棕黄色,粗糙,有扭曲纵纹,气微,味苦。”
“嗷,合着我成黄芩了?” “四眼儿”说着就往前扑。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孟雨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往车厢门口冲。狭窄的过道上有个人,雨馨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旁边硬挤过去。那人一下子被隔在她和“四眼儿”中间,“四眼儿”闪了几道没过来,失去了斗志。他故意高声说,“算算算,好男不跟女斗,不过你可记住了,恶有恶报,哪天下晚自习经过解剖室的时候你可悠着点儿。”
孟雨馨心里一激灵。教学楼的下面就是解剖室,冬天为了挡风,教学楼的门口会挂两道厚门帘,可这两道门帘的中间偏偏又是解剖室的侧门。晚上自习,有时出来和进去的人同时掀两边的帘,里边和外边的人同时惊叫。这下“四眼儿”不知哪天会在那儿等着她。雨馨想着脸色有点儿发白。
“哎,你没事吧?”
孟雨馨回过神来,注意到挡在她和“四眼儿”之间这个人。如果说孟雨馨觉得头上响了个霹雷,一点儿都不过份。她雾蒙蒙的双眼竟然放出亮亮的光,呼吸也变得急促了。眼前是一个极帅的男孩儿,高出她一头,浓浓的眉毛,雪亮的瞳仁,眉宇间透着英气。宽宽的肩膀,穿着一件浅黄色体恤,白色短裤,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就像一道耀眼的阳光,逼得她竟然不敢直视,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真懊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化上一点儿淡妆,怎么没打上摩丝让头发定型,怎么没穿那条超短裙,又怎么忘了高跟鞋。
“你们是医学院的吧?我在师大中文系,叫陈文凯。”他顿了一下,又说,“叫我黄芩也行。”
她神情恍惚地答了一句:“黄芩又名香水草。”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儿准备。孟雨馨和陈文凯双双坠入爱河。那迷朦烟雨中的期盼,那心中压抑不住的狂喜,还有那纯真而笨拙的初吻,这是洋溢着幸福和被嫉妒煎熬的日子。
两个人下午下课常常约在江边,一个讲述解剖课上的“惊险”,一个描述文学史上的“传奇”,常常是一个说得吐沫横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有时两个人也会为了琼瑶和金庸笔下的某个人物争得面红耳赤,当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他在她的拳脚下求饶。她就会从一只竖毛好斗的猫变得极其温顺乖巧,两眼闪着柔柔的波,愣愣地说:“怎么老天这么厚爱我,你这大馅儿饼一下儿就砸到我头上来了。”
然而敏感的孟雨馨总觉得是在梦里,怕有一天梦会醒。陈文凯的确是一个极“亮”的男孩儿,很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在舞场里,常常有些女同学请他跳舞,总是被孟雨馨一把拉开。她觉得不放心,处处防范着。
这天两人约好在“天天餐馆”碰面,过了一刻钟陈文凯还没来,平时他是很少迟到的。她等不及去师院找他,却远远看到他和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有说有笑地在校园门口聊天,很开心的样子。雨馨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他是脚踩两只船,还一直甜言蜜语底骗她。怪不得人家都说太帅的男孩靠不住。她越想越气,扭头就跑。一个人在江边逛了很久,脑袋里乱乱的。心里恨恨地说:再也不要见到陈文凯。可是总有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他会不会来找我?说不清什么时候天黑了,说不清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直到快要关校门的时候才往回走。校门口突然冲过一个人,一下子紧紧抱住她。
“哎呦,姑奶奶,你跑到哪儿去了,我都要报警了。”
“我又没脚踩两只船,报什么警。”她用力挣脱出来,冷冷地说。
陈文凯一愣,“咳,你来找我了?是我小学同学,在工学院,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也在同一城市,自己就找过来了,我也不能赶人走吧,大老远的。”
“是呀,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现在又是千里寻夫,多让人感动啊。”
陈文凯的眼里开始冒火, 忍无可忍地说, “找了你一晚上,冻也要冻死了, 累也要累死了, 饿也要饿死了, 我不听你无理取闹。”说完掉头就走。
“你回来。”孟雨馨大声喊着。 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在看。 陈文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要走你就永远甭来找我” 她拼命大喊, 心脏被自己的话重重地锤击着. 眼望着陈文凯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泪涮地流下来。
接下来几天, 整个218女生寝室笼罩在阴云惨雾里, 所有人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否则不是招来暴雨就是雷电。
这天晚上孟雨馨又在寝室发呆, 老二冲进来,拉着她往门口走,“你那酷黄芩在门口又站了一晚上, 就是不进来, 我真替他着急。”
路灯下, 纷飞的雪花里, 那个人靠着树, 一脸的疲倦, 一脸的落寞。她顾不得周围同学的目光,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 “文凯, 我小的时候, 父母老是出差,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多久。 每次都以为他们不要我了, 怕极了。 不知为什么, 和你好了以后,这感觉又回来了。 文凯, 你别离开我。是我错了, 你要我怎样我都愿意, 你千万别离开我。”
她的话被一个长久的热烈的吻融化了。
“以后我出门身上挂一个大牌子,上书:想和我说话的女生请先找医学院医疗系二年级的孟雨馨见面。好吗?”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雨馨, 你以后能不能少来点儿“触情生景”,心里一酸,情生景,看到什么都硬套。能不能先弄清楚了再问斩。当然了,适当的吃醋还是允许的。”
“去。我, 那不是‘防患于未然’吗?”她踮着脚尖, 把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 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反正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杀了你。”她一指旁边的解剖楼,“我们这儿正缺尸体。”
“够狠的你,把我杀了,你嫁谁啊?”
孟雨馨的脸颊上浮出一抹淡红。
“等等。”他放开她, 在解剖楼前蹚雪走起来。一会儿就走出两个大大的字“爱你”。 “雨馨, 这里有活人, 死人, 苍天和飞雪作证, 我陈文凯永远爱你。”夜色里, 孟雨馨痴痴地望着陈文凯。远处几个女同学看得感动不已。
两个初恋的年轻人, 没有什么“经验”, 也没有什么“技巧”, 却全力以赴,既辛苦又甜蜜地恋着。然而敏感, 自尊,骄傲, 使他们之间充满了风雨, 一会儿在云端里,一会儿又坠入深渊, 一会儿是火, 一会儿又变成了冰。不知京城什么风水, 养育了这些执拗不愿低头的孩子们。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情感, 却不知该怎样保护, 常常捏碎了它, 碎片刺满双手。
忽然有一天, 孟雨馨收到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是个礼品盒,里面装着几个表情不同的小娃娃:喜,怒,哀,乐,静,大大的脑袋,满头小黄毛,甚是可爱,盒子上面印着 "爱的礼物 "。里面有一封简短的信, 是俞晓辉的字迹:
雨馨, 你就像一滴柔弱的露珠, 让我永远保护你好吗?
孟雨馨楞楞地看了好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至今孟雨馨还记得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俞晓辉的话在她耳边清晰如昨: “也许我不象陈文凯那么会说话, 不象他那么会讨女孩儿开心。但我一定会用所有的行动来履行我的承诺。雨馨,我不会让你受苦的。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她不语, 暖暖的斜阳照耀着她脸上缓缓而出的泪水, 她知道她永远无法报答他的一片情意。初恋中的女人是那么不可救药, 她怎么能想象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陈文凯。
说也奇怪,这些年有两个娃娃一直跟着孟雨馨,万水千山地出了国,从法国又到加拿大,伴着她挑灯夜读,笑看那些年她和陈文凯离离合合的日子。带着他们,孟雨馨觉得就象带着她所有的少年岁月,带着她所有思乡的感觉。
遥远的蒙特利尔(四)
遥远的蒙特利尔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