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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回忆为你庆生——献给母校铁二中55周年校庆

(2011-01-26 03:47:32) 下一个

 

       916就要返回澳洲了,无缘参加母校55周年的校庆,深感遗憾。回想起在母校五年的难忘时光,虽然已经过去整整36年了,件件往事,恍若昨日。

 

       20099月,高中同学们在毕业已经30多年后再次相聚,往日的少男少女,都已是“中年”白发人了,欢喜和感慨,难以言表。

 

当年的俊朗小生和窈窕淑女之中,很多已经成为颇有成就的成功人士了。除了同学们天资聪颖之外,母校对我们的培养和教诲,岂敢忘记。真心希望我的同学们都能返校参加此次盛典,衣锦还校,为学校增光,这可是对学校最好的回馈礼呢!

 

       上次参加校庆依稀是在1985年的30年校庆时。那天大门口设置了一块学校教师中执教超过30年的老教师光荣榜。我赫然发现,我在校的时候,几乎所有教过我的老师,都榜上有名。当时一股敬意和感慨油然升起——中学时代的我们,哪里体会得到当年老师们的学识、经验、辛劳与心血呢。

 

我想用此文,倾注对我的老师们和母校的深深敬意和感谢!也作为我献给母校生日的礼物吧。

 

 

       告别小学,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进入了中学阶段。由于文化大革命,原本只接收铁路子弟的母校也开始接收我们这些政府机关干部的子弟了。最初还有些疑惑甚至不满:我们干嘛要上铁二中?那是铁路中学,那所学校好吗?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是多么的幸运。

 

       一进中学,就来了申请参加学校鼓号队的机会,这可是每个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呢。可我左思右想,自己的机会实在不多,打小鼓的是女生,敲小镲没什么意思。最威风的是号手和大鼓,可我个子不高,申请大鼓和吹号几乎没什么希望。更为不幸的是,还没等到梦想破灭,在我进入中学几个月之后,就随家长发配到农村的“五七干校”劳动去了。

 

       到了干校后不久,纵辉同学写信告诉我:管鼓号队的赵老师原准备让我当指挥的!他认为我的组织能力很强,这一点我不想否认。我想赵老师的看法是因为他看到过我带领排练“十一”游园晚会的节目,那天,他看我们排练看了很久。

 

当鼓号队指挥,这可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想想看,在队伍前面挥舞指挥旗,带领后面步伐整齐的队伍行进,太威风了。

 

       听到这消息,我沮丧得真恨不得钻进猪圈一头撞死!之所以要考虑到猪圈去自裁,是因为我住的土坯房,撞墙肯定没什么效果,只能赚个货真价实的灰头土脸,那土墙比棉被硬不到哪去。而饲养着名叫“巴克夏”、“约克夏”乌克兰种猪的猪圈,确是结结实实的青砖瓦房,地上还抹着水泥。

 

       赵老师啊,您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您要是早告诉我……我也还真没什么办法。在那个年代,我不随父母下干校,可能会流落街头甚至对家庭产生严重的政治后果。

 

       此事后来也未经进一步证实,好在我也没有撞猪圈的墙。

 

 

       从干校回来后,我的班主任是黄敬仪老师——那时她已经是一位满头白发的慈祥老太太了!

 

       黄老师宽严有度,对我慈爱有加。但是,严肃起来也很有威严,因为那时候的学生可不好管呢。

 

       我从小学一直受老师宠,但我多少有些怕黄老师的,尽管她对我很好,但批评我也最多。

 

       秦岭梅老师也当过我的班主任。秦老师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的美!漂亮、端庄、风度优雅。她教我们几何,讲解细致严谨,她的授课,极大地激发了我们解题的兴趣。尽管她给我们留了那么多的几何作业,很多同学都一直解题到很晚才回家,那时可没有什么晚自习的。

 

       欧几里德几何学锻炼了我们慎密的逻辑思考能力,帮助了我在高中与同学和老师争论教改问题的时候竟然能丝丝入扣、环环相连、滴水不漏!回想起来,当年如此放肆,真是罪过!望老师们原谅。

 

       秦老师哭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哭。那是接近初三毕业,由于当时只有少部分同学能够升入高中,学校在毕业前有一些技校和中专的学习机会,当一所幼教学校在班里招生时,全班竟然没有一人报名——当然,没我们男生什么事,是女生把秦老师气哭的……

 

       秦老师说:她教了一辈子的书,觉得教师是一个十分光荣的职业,她为自己的教师职业而感到骄傲。可是,当她的学生在有当教师的机会时,确是这样的态度,这深深地刺痛了她……

 

       男生们怯怯地扫视教室,女生们都抵着头,有几名女生明显脸挂泪珠。

 

       教我初中物理的是李老师,教课非常认真,可是他管束淘气学生的能力比较差,当教室里乱的时候,李老师总是满怀诚恳地劝大家认真听讲,告诉我们,物理学很重要,学好物理是很有用的。

 

       我喜欢物理,非常喜欢。但是我得罪过谦和的李老师!有一段时间,李老师明显不爱理我,课堂上我问他任何问题,他都敷衍。我深感奇怪。后来黄老师告诉我,我曾在课堂上有问题举手,李老师在回答其他同学的问题没有顾上答复我时,听见我不耐烦地说了句脏话!

 

我当时真是懊恼死了,其实我是很尊敬老师的,只是当时一时烦躁,脱口而出。老师!如果我今天面对您,我愿意诚恳地向您道一万次歉!学生实在是无意冒犯。您当时要是说明了,骂我一顿,就是打我两下,我也毫无怨言呀!

 

       这件事,让我难受了很长时间。

 

       就我这样的学生,当时还是好学生呢,班长。我们都是些什么倒霉孩子呀!真难为老师们了。

 

不仅是老教师们,年轻教师也对我们的成长颇有影响。记得初二的下半学期,学校来了一批生气勃勃,刚从上海毕业的年轻老师,没办法,年轻也要叫“老”师。男老师们特别英俊,女老师个个漂亮。

 

其中有一位从上海外院毕业的西班牙语男老师,典型的上海英俊小生。可能是学校西班牙语班开课太少,课余时间他开始在全校普及排球运动,一时间,所有年级,各班没有不打排球的。我也起哄加入了的排球队伍。因为个子不高,弹跳也差,只能打二传。还别说,就我这二传,从初中打到高中,从高中打到大学系队,后来在澳洲还打过一年呢。

 

要知道,我初中的那个年月,离中国女排在全世界露脸,还差不多有小十年呢!

 

 

       老师们都是那么的好!慈爱,敬业,关心和教导我们这些在那个特殊年代的小毛孩子们。

 

       由于家庭政治问题的原因,我对自己能够上高中没有抱多大幻想,为了能适应到农村务农的身体需要,我连初三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而是为下乡做准备动手术,但高中录取通知书却意外地寄到我了我家。当时全家都激动不已,连楼道里的邻居都跑来祝贺。原来是年级组的老师们集体讨论并报学校批准,以我期中成绩作为期末成绩予以录取。要知道,在当时的政治环境影响下,我是全年级9个班中唯一一个不是共青团员的班长。

 

       高中的班主任是甘成发老师,他的教育理念是培养学生的良好学习习惯,刻苦努力,虚心向上,建立坚不可摧的集体荣誉感。高中阶段的早自习,晚自习,是同学们自觉自愿自行安排的,没有谁规定。但甘老师会时常在课余时间来教室转转。

 

老师的教导下,高中班在全校赫赫有名,各方面都名列前茅,所向披靡。

 

       文革结束,高考恢复之后,全班几乎都考上了大学,今天,同学们大都在各自的工作和学术领域卓然超群,业绩斐然。

 

       初中一段时间和高中,我的语文老师是孙瑜先生。孙老师古文功底十分了得,据说他在文革前,是铁道部教育处的处长呢!几年教授中文的过程中,我们在古文方面受益匪浅。

 

       孙老师微胖,讲课时胖胖的双手交叉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在唇部有一些细小而特别的动作中将古文、古诗词的历史背景、作者介绍、作品特点等娓娓道来,详尽而生动。

 

       事实上,当时课本中所选的古文,都是迎合当时政治气候的应景选择,但是孙先生总能够借题发挥,乘机向我们展现中国的古文,古诗词之美,有时会在规定课文之外,添加一些自己选择的“私货”,“兜售”给我们,借机丰富了教学内容。

 

       在高中“批林批孔”运动,讲“儒法斗争”的课时,【盐铁论】节选是课文之一,但他几乎完全抛开了那些政治框框,把枯燥的【盐铁论】讲得有声有色,致使我忽发歪想:要是在西汉时期,朝廷能放手让当时带有资本主义工商业性质的经济苗头自由发展,那中国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产生资本主义工商业了呀。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中国到现在得多牛啊!记得这个想法,还向孙先生请教过。

 

       高中时真是少不更事,顽劣不羁。因为喜欢作文,放着横翻的作文本不用,偏要将一摞稿纸钉在一起,当作文本用。还自己做了个本子皮,上书“拙文本”。

 

       孙老师批注:只有众人称道的好文章,作者才会自谦称之为“拙文”,你有哪篇文章曾获大家激赏?竟自称“拙文”。

 

       几句话,让我郁闷脸红了数日。不过,孙老师对我的几篇作文还是蛮肯定的。

 

 

点点滴滴,日日夜夜,在母校的五年时光中,我们获得了老师多少谆谆的教诲,多少倾心的浇灌,老师们的音容笑貌,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昨夜秋雨,雷声隆隆,彻夜难眠,浮想往日,遂成此文!

 

       搁笔涕零,心怀悠悠。三十余載过去了,脑海中闪回着严师们的音容,你们现在都在哪里?老师们,你们都还好吗?今天,你们中的哪位还能再次拿起那陪伴你们几乎一生的朱笔,批改我这散乱的“拙文”啊。

 

学生在此跪谢了!

 

 

 

 

2010-8-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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