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骄阳

我的心中充满骄傲,就象桃花在春天嚎叫! 就象太阳尽情燃烧! 我的心中充满自豪,如同松果落满山腰! 如同荒坡疯长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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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关于爱情

(2010-10-23 10:13:52) 下一个
两年前毕业三十年时我们大学搞了个校庆。回母校见到很多昔日同窗,基本上还认得,个别的走样比较明显,或胖的格外的臃肿,或瘦得格外的简约,还有几个昔日班草都秃顶了,昔日班花也简直不能看了,气色倒是都还不错。印象比较深的是老系主任虽然很老了,还撑持着显出股鹤发童颜的劲儿。几个以前比较要好的,比如张胖子和大李,依然说得来,没有太多隔阂。留下特别印象是罗浩,感觉有种特殊气质,又同时比其他人显得沧桑,可惜没跟他有单独接触的机会,因他来的晚走得又早,本想和他聊聊男人的事。

校庆前几天张胖子在重庆激动不已的给我挂电话,说先到我家见面,约好一起返校。还说要去约了罗浩也跟他一起来。 我说好,来了保证盛情款待他们。其实在学校我跟他铁,跟罗浩不熟。

结果校庆的头天,张胖子一个人坐了高速火车又打的绕了一大圈到了我家,我问罗浩呢?他说没能同行,有事,明天或后天直接在学校见。我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不禁暗中和大学时比较,人是很老了一大头了,两鬓微霜,完全配不上昔日胖子的绰号,但气色十分的好,性格基本没变,说话嗓门依然大得跟喇叭似的。人家在一家大医院当院长,自然比我操心的事多。毕业后的头几年,我们曾有来往,其实几年前在一个学术会上还和他有过短暂碰头,但当时忙得不可开交,又不在一个学术区,就匆匆的一见,印象比较模糊。他当时西装革履的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几乎就没回过神来。这次来了,我得好好和他叙叙旧。

晚上老婆要加班很晚才回,我就约了胖子去我们家附近一家鲍鱼火锅店搓一顿喝点小酒。

“你小子日子过得很滋润嘛,这新搬的房子够气派”,去吃饭的路上胖子打趣地对我说。

“凑合凑合,买迟了买贵了,不过房市还在涨。我这套房子哪里比得上你当院长的。”

他笑了笑,故意把话题转移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起罗浩。 胖子说罗浩这人真是的,一根筋,当初追沈惠没追上就孑然一身到现在。

“他太重情。沈惠后来嫁的人听说简直不怎么样,完全比不上咱们罗帅哥啊。不知沈慧当初怎么想的。”我说。


“重情?他这是痴! 可笑! 我老婆都去帮他说媒好几次了,他却都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推托了。有个以前A 校的校花,人才刚30,挑花了眼成了剩女,我见了都流口水呢,呵呵,他见都不见。还有他教研室的女研究生倒贴他也没干,这人真没治了。”

“怎么都给人介绍这么年轻的? 这是不是都让杨振宁给闹的?”

“没有啊,年纪大些的也肯定介绍过。 都没成。”

“他有什么事不能来啊?得诺贝尔奖了吗?”

“嘿嘿,他倒真该得个诺贝尔爱情奖。嗨,长话短说吧,我打电话去约他,他支吾着。后来才晓得他每年都要给人家沈慧过生日。”

“什么?沈惠不是有老公,而且不是五年前就生病死了吗?”

“是啊,就打沈惠死了起,罗浩就每到沈惠生日那天,把沈惠一儿一女叫去给人家妈过生日。他还特照顾那两个小孩,唉,小孩挺可怜的,读中学就没妈了。”

“那当爹的呢?”

“当爹的不到半年又找了个女人续弦了,基本上不管这两小孩。罗浩却来责任感了,关他什么事啊。他还说沈惠的小孩要是过得不好,他会很难过。简直是情圣,我算是见识了,可把你给比下去了。”

“再跟你说个离奇的。” 他接着说,诡秘的一笑,“我昨天临走时给罗浩打电话,一个女孩子接的,挺嗲的,说他爸在厨房忙,她去叫。 这罗浩婚都没接,就有这么俩小孩叫他爸了。你说奇不奇? 我老婆说她早知道跟我说过我没信,这回亲自听到不得不信了吧?这俩小孩喜欢罗叔,看罗叔多年,注意多年,那么念记他们的母亲,平时又对他们好,就干脆把罗浩当爹了,逢年过节常走动,和生父倒少来往了。”

我听了,竟然莫名的来了感动,一吞口水没接上气呛了水,喉咙被鱼刺卡了。 胖子叫侍者拿来一小碗醋让我喝,又亲自替我捶背,搞得我满面通红,眼泪飞溅,饭桌上一片狼藉才算收场。

“瞧瞧你这个怂样子! 和毕业时醉酒那回一个样,狼狈!不谈这个罗浩了,不谈了!咱们谈谈咱自个儿的事!” 胖子后来说。

我们便说起从前在学校的臭事。毕业分配考研时班长如何以权蒙私,否则胖子也不会去了重庆的小医院,折腾很多年才调到大医院,还他妈的不得不走了曲线救国的路,先搞定老院长的女儿成了乘龙快婿(当然也是缘分);又说起他儿子不争气,连高中都没读完,在家夜总会打工,后来借他的钱把夜总会承包了,每天过得很糜烂,搞的女人不计其数,自己也得了性病还是他托人去B院找老专家看,都不敢在本院看;激动时就开骂说现在年轻人道德观很次,不是没追求,有!可追求的是“吃山珍海味,操国色天香”;然后说起他老婆总怀疑他有二奶小三,防贼似的盯着他,还到学校去闹过,简直跟那个蒋雯丽似的。

“关蒋雯丽什么事?”我当他醉了。

“呵呵,说走嘴了,就是她演的中国式离婚那个剧嘛。记不得主角的名字,就记得主演了。”

离开饭馆,我们在大街上闲逛了阵,抽了几根中华和云烟。他说得早歇息,去年得了糖尿病。回去睡得还算不晚,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竟然又浮现出罗浩的样子。还是在大学时的老样子,蛮斯文帅气的,住隔壁寝室;还记得他和沈惠好时,沈惠来男生楼找他,我们都很惊艳,看他们在操场约会,夕阳余晖下手挽着手,让我们这些光棍嫉妒得不行。转眼三十年了。明后天他来了,我得和他聊聊,开导开导他。这么就呼呼的睡着了。

结果后来见到罗浩,挺失望的,人根本不再有丝毫活泼帅哥的影子,忒沉默,和大家没说几句就说有事得赶火车回重庆了。我要了张他的名片,说改天和他聊聊学术上的事。他居然还记得我大学时和他下过象棋,还有过一次关于爱情的辩论,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后来我忙这忙那,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年时收到他的短信,说春节快乐。我也回过去问了好,说节日快乐。

今年夏天一个傍晚,胖子打电话来,沉默了半天不吭声,然后哽咽着说罗浩走了,因为车祸。我当时只觉得心里一沉,后来胖子说什么话我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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