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出而作

《非洲札记》系列：非洲的水

非洲的水素以热著称

令南极北极或五大洲的水

无敢与其争锋

这得感谢非洲毒辣阳光

毒辣沙漠与河床襁褓的哺育

水起初并不喜欢被捂得那么热

并以拉稀尿床高分贝哭喊抗争

孩子的把戏，哪骗得过老江湖们

江湖们虽老，并不能说本意就不好

就像整天担心孩子着凉的父母

谁说“小儿须带三分饥与寒”

他们都觉得那是歹意，要害孩子

后来没人再说什么

非洲水也不哭不闹了

习惯了身体38.5度的常温

可以想象，这样的水

再浇灌草木、喂养鸟兽

草木想不昌盛，红杏想不出墙

鸟兽像想不骚情都不行

让非洲人骄傲自豪

国际游客心向往之

物种繁多，骚情四溢

动物和旅游者的天堂

朋友，您有幸游玩体会过了吗？

毒辣的阳光

也造成许多问题，比方说

使得非洲的水蒸发严重

很多河流都成内河、耕地成了沙漠

永远与大海，与所有水的

母亲和策源地失了亲子联系

风调雨顺的大陆  匪夷所思

常年大部饱受干旱之苦

非洲因此也成了最穷困的大陆

穷山恶水出刁民

邻村邻国间因水而起的纷争

此起彼伏，从不间断

其它洲，水与火不两立

非洲则是水法不两立

沾水的时候，法律阳痿不堪

像受潮的鞭炮、浸水的纸盒

后来，不沾水也不灵了

还是萎顿，用场甚至不及干牛屎

村民们捡回家当柴火

孩子们拾来打仗玩

非洲水长期饱受

无厘头的五心烦热、口干舌燥

高血压、苔赤、胸闷头晕

心肾不交、心率失调，以及

严重便秘和小便焦黄等的困扰

可非洲恰恰缺医少药

仔细追究的话，毒辣阳光

带来的不只是蒸发和温变

还带来地理地貌的沧桑巨变

谁能想象，有着世界最大沙漠的非洲

史前放眼都是凉风习习、树冠蔽天？

粗糙不堪、缺眼塌鼻的狮身人面像

皮肤曾滑嫩过埃及的女神们？

还有神经元异常和心理问题

毒辣的阳光几乎把它们煮沸

它们叫苦，却不叫停，沉溺于惯性

习惯于冲着太阳和世界喊----

使劲、使劲、再加把火力

我们就要飞……了！

飞……了？！

让人想起阿波罗登月、仙女飞天的故事

也让人联想到非洲纪录片里

那些温柔如水动物凶猛的呻吟

可能，所谓飞

非洲水分子们的潜台词是

它们要越过蒸汽的中间形态

一步跨入后蒸汽时代

成为等离子流，或是以太一样

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所不在

无所不能的最基本宇宙粒子

可它们不是离子流或粒子流

它们只是水，一旦冷却，便还原为水

一遇冰点，更还原为冰，这个意义上

非洲的水与其它地方比并无不同

糟糕的是非洲的水不这么想

潜意识总以为它们是外太空

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肩负着

与其它大洲的水迥异的

解放自己、示范同类的历史使命

受着先天下水之乐而乐

还是后天下水之乐而乐的两难命题困扰

于是，幻觉和躁郁愈发严重，无法相信

自己也是H2O一类物质，非重水也非轻水

必须服从普通水分子化学，以及

“避高击下”、“静水流深”、“细水长流”

等物理学和流体力学定律的约束

更无法理解，冰川、山脉、沙漠和海水们

不时嘟嘟囔囔的“反水”、“釜底抽薪”

“断水断流”、“荒漠化”、“沉降”

“海水倒灌”一类词汇的实际杀伤力

焦灼感不但降低了非洲水的幸福指数

还剥夺了它们对事物的耐性

耐受力、客观评估能力，弱化了它们

在炼钢淬火混凝土浇筑等工艺中的把关和承担

以至于，败走细节，经不起岁月的磨练

经不起对比测评考古考证考究，成为

作为非洲脊梁的钢材和混凝土的可怕硬伤

而其起因却在于非洲水的不作为

或作为畸形

在非洲以外的所有语言里

水的词性都是阴性的，独独在非洲

水这一词鬼使神差地属于阳性

这让它们难以阴平阳秘

虚不胜补，实不胜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