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毛毛:
希望你的灵魂在天国里面一样的快乐,希望你不要忘记爸爸,四年来,1000多个日夜,有你的陪伴,我在异国他乡里没有一丝的孤独,我爱你,即便你有那么多的脾气,经常把我的手臂搞得血淋淋。
记得你是如何来到我的生活。那是2003年的4,5月之间吧,那时的你已经出生快1,2个月了吧,我的一个俄罗斯客人看到我经常喂你的哥哥,一个叫tom的黑色的小猫,我给他的名字,他想要一只和他一样的小黑猫,于是我到楼下的mari那里向他要一只小猫。最初还不是选择的你,mari把你抓到手里,说带这只吧。我带你到楼上的饭店,那个客人却说想要一直纯黑的,不喜欢你的花白相间,于是我和妈妈商量,就把你留在我们身边,我们没有孩子,就把你当作孩子养吧。
毛毛,在你之前的4年里,我一直不敢在养猫,我怕那种失去的痛苦,99年来到这赤道之国不久,丝丝就在国内走失了。那种痛,痛得叫我不敢再去,直到你的到来我才开始减轻这个痛苦。
你很调皮,也很苦。按照中国人的历法,你是在羊年出生的,你的一生尽管我们对你照顾有加,保护你,怕你受到伤害,但你还是遭遇了许多小猫没有经历的痛苦,爸爸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还感到对你有愧疚。记得你刚刚来到饭店,穆西西这个厨师不喜欢你,趁着你站在水泥格栏向下张望的时候,一脚把你从楼上踢了下去,尽管我没有看见他的行为,但我从他后来的品行和我对你的验证,你绝对不会自己跳下去的。年幼的你没有叫,直到我到楼下去取东西才发现你呆呆的卧在地上,我把你抱起来才发现你的嘴角流着血,鼻子里也有血。你那时很小,才像我手掌那么大,我大呼妈妈过来帮助,我们把你放在一个垫着药棉的鞋盒里面,我们一夜没有睡觉,从药箱里面找到云南白药给你服下去,看着你的嘴角不停的流血,我几乎要放弃,以为你就要离开我们了。蒙天父的恩赐,你弱小的生命那么的顽强,到凌晨的时候,你的状况好了起来,并且睡着了。尽管呼吸还不是那么的流畅,但我们知道你活过来了,我们一夜未眠。
你慢慢的长大了,调皮的你在饭店里面到处的蹦跳,把我仅有的几个漂亮的背椅的布面都抓起了线。但我不在意。看你调皮的样子,我突发奇想,想看你醉酒的样子是什么样子,我把一团新鲜的牛肉丝用红方酒调和好,放在你的碗里面。你闻到了牛肉的香味,也闻到了红方威士忌的味道,几经权衡,你用你的爪子把肉丝一根根调了出来,然后在碗里闻呀,闻呀,最终没有抵住美味的诱惑,竟用你的小舌头把碗底的酒舔得干干净净。我和妈妈看着你吃完美味,自在的舔着爪子,我还暗自嘀咕,呵呵,这小家伙的酒量不差,10毫升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你变得很兴奋,我们坐在饭店的椅子上看你表演。那时我还没有数码相机,否则你当时的演技绝对会使你成为网络上当红的明星。你4个小脚颠着,就像汤姆和杰瑞里的汤姆的经典步伐,从吧台后面转了出来,然后是前空翻,后空翻,再不断的跃起,看着你的表演,我们在旁开怀大笑。我们的笑声也许惊吓到了你,你看着我们,然后一下子钻到椅子下面,不愿意出来了。之后,我又给你几次黑方,呵呵,妈妈不同意给你酒喝,后来就没有再给你了。直到你离开了我们,我才从记忆的风尘中想起了我们最初在一起那段快乐的日子。醉酒的滋味怎么样,或许天国里的你也能回忆起来这段往事,在梦里告诉我吧。
你渐渐的大了,快10月份的时候,我和妈妈商量是否给你做绝育手术。你的哥哥姐姐随着地主的病逝,都成了流浪猫,只是偶尔回来,包括那只汤姆,再几个月,就全都不见了。我担心你成年以后,到了发情的时候,会穿越公路寻找其他的伙伴,尽管妈妈不同意,我还是执意和我的兽医朋友peter打电话,和他约定一个时间给你做手术。手术是在恩德培山猩猩研究中心进行的。Peter给你打了一支麻醉药,就是一点点,我看到你在小盒子里面,眼睛慢慢的呆滞,peter把你的小舌头拽了出来,拉到一边,他告诉我,你已经失去知觉了。手术过程,我全程陪伴,你睁着眼睛。后来我才知道,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应该给你带一瓶眼药水,防止你的眼睛失水。手术持续了半个小时,peter用一个大毛巾把你抱起来,见你还没有醒的迹象,询问我是否给你打催醒针,我拒绝了。他开车送我们回到饭店。我陪着你,直到你睁开眼睛。
天很热,你总是用舌头舔你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有点后悔给你做手术。到今天,早知道你就陪我4年多,我就不会坚持做这个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