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寻找心情是一个悖论。你不知道要找什么。我的心情一直在那年的沙漠风暴里。红色的月亮一直没有落下，风暴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在月光下一直行走了好多年的女孩在风暴过后消失了。

我对她说，停下来吧。她没有停，只是笑笑，很幽静的样子。她的红衣服在月光下是白的，因为月光是红的，黑裙子还是黑的。她没有穿鞋，但沙子上却没有脚印，脚印随时都被流沙淹没了。沙子是蓝色的，云在远处，无论你怎么走，云都在远处。

她往远处走着，像画在沙里。她说这些年走得有些累了，却停不下来。她走过很远，但沙漠像海，走不完的。到处都没有流水，好在一直没有出太阳，一直是月亮光，没有炎热，所以可以一直走。我说我也走吧。她走在前面去了，我离开她好几百米，但看得到她的身影。

风暴是怎么来的我也不记得了。黑色的，把所有光都吞没了。

(2)

从十四楼 心情随着电视被一起扔下 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 整晚的节目演过了 电视台不给倒带 电视终于扔下了楼 楼下的花草树木 在马路的对面 楼下 有砖头铺路 我没有跟着跳下 匆忙之间 忘记为什么头朝下坠落 (1) 我到那里，比如说芝加哥，寻找一种心情 (其实芝加哥是最让我没有心情的地方，但也是最不需要寻找心情的岁月) 却不知找到了什么，在那些我来过千百次，以及五次的地方 一切陌生，一切安宁，掩藏在一个个的画面里。 似曾相识的白色的房子，在阳光下自行其是地站立着，里面没有人，里面竟然可以有人。 为什么会那么宁静，为什么在四周安上黑色镜框的时候，不再有嘈杂的声音 不会陈旧的东西，是记忆，在那个叫做记忆的世界，新旧堆积在一起 时断时续的歌声，在没有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