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异乡沉浮（八）

第三章     《破茧时刻》

（二）

她快步走向衣柜，手指在一排衣服间游移，最终选了一件紫色的短款风衣——方廷曾说这颜色显得她气色不好，但她知道陈浩喜欢。

出门前，林熙在梳妆台前停留了片刻。她仔细地描眉画唇，抹上淡淡的腮红，又喷了一点香水在耳后。这些动作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像是重新拾起了某个被遗忘的自己。

茶馆还是昨天的茶馆，但今天的阳光更加明媚。

林熙到得早，选了靠窗的同一个位置。她点了一壶碧螺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等很久了？"陈浩出现在桌边。今天他穿了一件咖啡色的皮夹克，显得年轻而帅气。

林熙抬头，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刚到。"她撒谎道，心跳如鼓。

陈浩坐下，为她斟茶。茶汤清亮，在杯中打着旋。

"昨晚我几乎没睡。"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直在想你说的话。"

"我说了什么？"林熙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阵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松手。

"你说'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陈浩苦笑了一下，"我想了一夜，决定不再说'如果'。"

林熙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林熙，"陈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喜欢你，不是作为网友或书友，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

茶杯在林熙手中微微颤抖，茶水荡出细小的波纹。她应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但为什么胸口这么疼？

"你知道我的情况……."她艰难地开口。

"我知道。"陈浩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是要你立刻做什么决定，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真心在乎你。"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林熙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样真诚地触碰她、注视她？

"我和方廷……"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昨晚我一直在想，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林熙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她不是一时冲动，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了太久，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让她敢于面对现实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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