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事情,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一条看似正确的道路,而忽略了自己真正的方向。”
1924年,印度物理学家萨特延德拉·纳特·玻色(Satyendra Nath Bose)在研究光的统计分布时,意外地推导出一组全新的数学公式。然而,由于当时的学术界对这一发现缺乏足够的重视,玻色只能将论文直接寄给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敏锐地意识到这一数学公式的深远意义,并在玻色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扩展了理论,预言了后来被称为玻色-爱因斯坦凝聚(Bose-Einstein Condensate)的神秘现象:当粒子被降至极低温度时,它们不再保持各自独立的状态,而是彼此融合,进入同一量子态,形成一种无法区分个体的奇特集合体。这种量子流体仿佛击穿了基本粒子的坚壁,让个体意志彻底湮灭,化作整体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科学家们一直在实验室中尝试验证这一现象。直到1995年,埃里克·康奈尔(Eric Cornell)和卡尔·威曼(Carl Wieman)终于成功在实验中实现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使他们获得了2001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这一成就不仅加深了人类对量子世界的理解,也为超导、超流体等前沿科技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物理学家们得到玻色-爱因斯坦凝聚十分不易,然而,这种看似遥远的物理奇迹,却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屡见不鲜,尤其是在文化消费的狂潮里,我们无意识地沦为一场宏大的集体凝聚。我们经常看到:一部电影票房大卖,所有人争相购票;一本畅销书横空出世,大家纷纷翻阅;一首洗脑曲席卷社交平台,大V博主全来演艺。人们似乎不再思考是否真正喜欢这些文化产品,而是因为“大家都在看”“票房高”“流量大”而产生消费冲动。于是个人审美和判断被裹挟进集体狂欢之中,最终消解于大众趣味的浪潮。
玻色-爱因斯坦凝聚的特性在于,低温环境下粒子趋于同一量子态,彼此失去个体性,形成统一的量子流体。在等级社会,社会底层往往缺乏个体自信心,从而使类似现象从基本类子被放大到人群:在资本制造的热点效应下,个体的思考能力被冷却到最低,人们涌向同一目标,失去了独立选择的勇气。电影票房越高,观众越多;书籍销量越大,读者越多;网络热搜越频繁,关注度越高。这是“社会低温效应”下的文化惰性,人们不再用理性衡量一部作品的优劣,而是被市场营销和大众情绪驱使,做出看似“自愿”的选择。另一方面,社会底层也缺乏自主文化资源,他们的文化消费更多依赖于大众传媒的引导,而非自身的探索和判断。因此,他们更容易陷入从众心理,成为资本市场精心策划的“流量囚徒”。
所以,这种集体行为不仅是文化审美的退化,更是阶层分化的显现。这种集体文化行为看似主动甚至疯狂,却越反映出一种被动接受,使底层群众的思维逐渐固化,审美逐步单一化,最终形成阶层内的封闭回路,进一步加剧社会的不平等。
如何打破这种文化上的玻色-爱因斯坦凝聚?关键在于个体意识的觉醒。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底层的个体自信心被消亡殆尽的时候,也许只有集体的自信才能慰籍无可自由生存的心灵。而在流量和资本共同塑造的文化景观下,个体的声音被淹没,独立审美成为一种奢侈。在未来,或许文化消费的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效应只会愈演愈烈,人们的思维越来越趋同,选择也愈发狭窄。最终,我们可能会陷入一个文化单一化的怪圈,个体的独立意识将成为遥远的传说,而真正的多样性,只会存在于被遗忘的角落里。
“世界不会被邪恶毁灭,而是被那些冷眼旁观、随波逐流的人毁灭。”——爱因斯坦
(ChatGpt 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