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大襟布衫阖阿奶讲“麻球就是生活！”

“麻球有别于油条，油条是‘油炸鬼’，

有点气吼吼，恨勿过阖腔调。

麻球勿同于糖糕，糖糕油里漛好，

糖粉里厢一滚，甜了发齁，事体勿好做过头。

麻球勿同于油墩子，软糯圆润，嚒棱角，

勿论馅子甜阖、咸阖，外表侪是雅雅娇阖！”

——生于清末民初的阿奶

 

阿奶，经历了不同时代，见识过各种红眼睛、绿眉毛！

她始终只穿大襟布衫，白手起楼，却始终布衣粗食。

麻球，是她唯一的点心！

 

路过越南街，看见橱窗里静懿的麻球，

又听见了阿奶的话语。

 

“囡，人生就像麻球！”

小辰光，阿奶搀牢我手，立了大饼摊的柏油筒油锅前，

在油烟和煤灰气味里，一句一句讲麻球的人生哲理。

 

“勿碍（无碍）里厢馅子，是甜是咸，滚了芝麻总是香了斜啦（非常）！’

”囡，做人，也要像麻球迭能——

勿怪一竿子（自己）心里多少苦恼、逍遥（开心），

待人总要像滚了芝麻能阖拢梳（礼貌）！“

 

当时我比柏油筒高勿了多少，

想起了穿双排扣气势汹汹的人阖嘴边粗口，

”阿奶，要是人家当面骂我是畜生，哪能办啊？“

“我想，总覅见得白白里由人家骂伐？！”我疑惑地问道。

 

”人家骂侬是畜生，侬勿是畜生，侬是碰着畜生了！“

”囡啊，侬笑笑就走开嚒，是啦待（就可以）！“

”骂人阖人，勿读《道德经》，老天爷会教训伊阖！“

”勿要去计较，要像麻球一样，滚来滚去，芝麻勿落遢，雅雅娇做自家！“

 

五十年后，真阖碰到这种Situation状况了，

我笑了，我听见阿奶也笑了，

“是碰着畜生了！”

 

哈哈哈......

 

这一刻，

我闻到了麻球上，芝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