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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就医录 二,医院求医

(2024-09-23 17:57:40) 下一个

8月28号 (星期二),晚10点45分,太太开车送我到了离家最近的医院。

医院急诊科 (Emergency) 进门就看到一块醒目牌子:“必戴口罩区” (Mask Required Area)。 旁边提供了免费自取的普通医用口罩。我自戴了N-95口罩来,没拿。

从机器取号后,我坐在Emergency等候区的椅子上。深夜来急诊科看病的人不多,大屏幕显示,我前面只有4个人在等待进“分诊护士台”(Triage)。屏幕同时也不断提示:急诊科不是按到达时间的先后次序安排就医,而是根据病例的轻重缓急决定,如有胸痛症状,立刻进去就诊。

11点20分,我被召进了Triage。一个约莫30岁的男护士给我接上了生命体征测定仪,他语速很快,动作麻利,不过,在简单问了个人信息、过敏史及几个有关症状的问题后,立刻要我坐到急诊室外的过道去。我正打算告诉他目前的服药情况,他打断说,系统里有记录。

是啊,我6年前因急症在这里住过院,早有案底!但我已经多年没来医院,而且,安省目前没有一个全省范围的电子医疗联网体系,医院的计算机系统不仅没有我在家庭医生和专科医生那里的就医记录,也无法反映我如今的用药情况!比如,我刚刚问过Health 811的护士:她的评估记录是否会转给我的家庭医生或医院?回答是否定的。唯一的解释是,Triage的护士担心被传染,急于打发我走开。虽然可以理解,但这不是医护人员应有的职业道德和对病人的负责态度!

回家后,我上网进入了个人在医院的电子账号MyChart,虽然它不一定包括了医院内部系统的全部原始记录,但对我当晚在医院就诊的过程、化验和用药都有详细记录。以下是在档的最初诊断记录—

28/08/2024 11:20 PM EDT

Seen urgently for weakness, COVID-19 infection

J is a XX y.o. male who presented with General Weakness

Not feeling well for 2 days with flulike symptoms. Fever, headache, muscle aches. Fatigue and general malaise. Dry cough. No pleuritic symptoms. RAT for Covid 19 positive last evening. Received 5 doses of COVID-vaccine. No recent travel. No close contact with anyone with confirmed Covid 19 infection.

Allergen Reactions:Penicillins Swelling

Family history was noncontributory. Functional inquiry was negative. No history of smoking. No history of alcohol abuse.

Physical examination revealed stable vital signs. BP 126/80 (BP Location: Right arm, Patient  Position: Sitting) | Pulse 62 | Temp 37 °C (Tympanic) | Resp 18 | SpO2 96% .Dry cough,No assessor muscle use. No respiratory distress. Neck supple, no petechiae rash. Normal tympanic membrane. Normal tonsils and pharynx. No mastoid tenderness. No abnormal lymphadenopathy. Head and neck examinations were unremarkable. Chest auscultation revealed good air entry bilaterally. No inspiratory crackles or expiratory wheezing. Cardiac exam revealed sinus rhythm and unremarkable heart sounds. No heart murmur or rub. Abdomen was soft and benign.

事实上,我当时既没有,也未诉说过 “发烧”和“干咳”的症状,量体温也是37°C。当晚似乎也没有任何医护人员用听诊器听过我的心肺声,或触摸过我的腹部。医务人员是否因为疫情以来的紧张工作而在现成的问诊表格中勾错了地方?反正,新冠这一主要病患错不了,具体有哪些症状表现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况且我当时的生命体征主要指数都正常,不属重症患者!

在急诊室外的过道里,我坐下来等了两分钟,注册台 (Registration) 又叫我去,确证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电话、OHIP卡 (安省医保计划证) 等基本情况后,工作人员给我左手腕带了两个纸环:白色的包括我的身份信息及条码,红色的以大体字标明我对盘林西林过敏。

我观察一下,一共有两个“分诊护士台“ (Triage), 4个”注册台” (Registration)。 分诊护士台的护士都戴了口罩,但几个坐在注册台玻璃窗口后的年轻工作人员不仅没戴口罩, 而且相互间有说有笑!或许,他们在医院工作已久,与各种病毒长期共存,已经百炼成钢,刀枪不入了!门口写的戴口罩要求,看来只是针对病人而言,工作人员可以不守规矩。

过道里摆了一些可移动的椅子,稀稀拉拉、东倒西歪地坐了十多个人。多数是单个病人,或闭目养神,或看手机;也有少数中老年夫妇和成对的年轻男女,彼此轻声交谈;很奇怪,当晚只看到一个年轻妈妈用推车带了个婴孩,没有其他的病患小孩。过道很静,每隔一段时间,能听到从急诊室出来的工作人员大声叫着名字和应答声,然后领了进去。

知道新冠的传染性,而自己各项生命体征指数正常,可能不在优先就诊之列,我找了张与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椅子坐下,耐心等待见医生的机会,太太则一直在过道不远处陪伴。

将近深夜1点,终于听到急诊室工作人员叫我的名字,我们夫妇随她进去,被安排到6号候诊间:两块活动板将它与其它候诊间隔开,前面有可拉动围上的布帘。候诊间内很紧凑,有两张可以坐/躺、升/降带扶手的皮沙发椅和一张可随意搬动的靠背座椅。墙上挂了些医疗器械和医用手套盒、消毒液瓶等。

又耐心等了半个小时。1点20分,来了两位护士,一个捅鼻子给我做了核酸检测 (2点45分核酸结果出来: “发现了新冠病毒“),一个量生命体征指数,所有值都正常, 体温还是37°, 血氧依然·96%,她又抽了两管血去化验,并将抽血的针头和软管留在我的左手臂。

1点30分, 护士拿来一件病人服,要我自己换衣服准备照X光。几分钟后,一个戴防护面罩的男医务人员领我直接到X光室照了片。我注意到,其它病人都是护士告诉他们去X-光室的方向,由自己走去,并在那里换衣等候,而我是被带到X光室,照片完后又直接回来。

急诊室墙上有告示:照过X光、CT扫描、或超声波后,病人应该到另一间房 “治疗区“ (Treatment Area) 等待,我从X光室回来后,被要求继续留在6号候诊间,大概是将我和其他病人隔开吧。由此想起疫情初期新冠病人被严格隔离的报道,真的时过境迁。虽然病毒不再那么可怕,但我在这种简单的空间隔离环境下呆几个小时,隔离效果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将近2点,急诊科医生终于在我的候诊间露面,是位华裔中年医生 (我已经听到他之前和其他病人用粤语交谈), 他在简单问了两三句症状后说:护士会来用药。掉头就走,估计也是怕被感染。急诊室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戴普通口罩,穿一般医务装,除了那个照X光的男医务人员带了防护面罩外,其他人都没有采取任何别的防护措施。

2点15分,一个护士推着静脉注射点滴架和药水来了。我以前因心脏问题到过医院几次,而且有一次住院经历,但从来没打点滴。这次遇到新鲜事,就询问护士是注射什么。护士很耐心地一一解释:要连续点滴两包药水,先打50毫升的小包注射液,内含4毫克的demxamethason,主要用于消炎,点滴时间大约15分钟。然后,再点滴250毫升的大包,内含200毫克的新冠治疗药remdesivir, 点滴时间大约一小时。

My Chart的医疗记录显示,1点20分抽的血进行了27个项目的化验,1点42分,各项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绝大部分指数都在正常值范围内,有3项稍有一丁点偏高或偏低,但反映体内炎症的高敏C反应蛋白 (high sensitivity CRP) 指数十分高。所以,必须立刻消炎。

X光的结果也正常—

 Mediastinal and cardiopericardial silhouettes within normal limits. No pleural effusion or pneumothorax. No concerning parenchymal opacity.

再网查两种药,demxamethason在抗击新冠重症,减轻因炎症死亡方面,成绩显著,当年川普得新冠住院,医生也立刻给他用了此药。 remdesivir对治疗新冠的效果在中国曾引起争议,但在西方一直被普遍用作治疗新冠的主要药物之一。我因服用降胆固醇的atovastatin, 不适合使用辉瑞的口服药Paxlovid。

2点34分,demxamethasone点滴完毕,开始点滴remdesivir.

在打点滴的长时间内,我太太到急诊室外的过道来回走动,不时探头朝急诊室内看看我这边的进展。虽然白天温度大约24°C,但深夜气温降低,我们来时只加了件薄外衣,此刻还是多少感到有些凉意,太太问护士要了两条大的保暖薄毛巾,她自用一条,给我一条,披上暖和不少。

急诊室内我坐的一侧和另一侧包括从 #1 到 #8的候诊间和厕所,对面一侧有2张进出大门,2个急诊间和一些医务柜台及医护人员的办公区。急诊室中间是大的医务台/器械以及几台计算机和医疗仪器等。急诊室的另一侧连着“治疗区” (Treatment Area), 我以前在那边呆过,实际上是一个能够坐几十人的大房间,医生在急诊间看完病人后,就叫病人坐到“治疗区“去等待诊断或化验结果。

急诊室值班的护士大概有五、六人,但医生看似只有一个。该医生的大部分时间坐在办公区那边的计算机前,或许是看资料,分析化验结果/病情,做诊断记录,给护士下指令等。很少看到Fu医生和其他人说话或坐着闲下来,他在每个候诊间呆的时间都很短,话语也少。

3点34分,护士拿走了点滴架等,并小心翼翼但十分熟练地用纱布层层将针管严密包扎留在我手臂,告诉我:接下来两天还会要用,回家后千万别碰动它,也别让水打湿了纱布。

将近4点,医生再次来了。他十分简短地说:你没大问题,很快就可以回家,接下来连续两天要去一个诊所每天点滴一次remdesivir,护士会告诉你具体事项。当我试图了解更多情况时,他立刻打断道:其它的由护士回答。

4点38分,一个护士再次测了我的生命体征:血压:115/75,心跳: 55,血氧: 99%, 体温: 37.1°,呼吸: 18,所有指数正常。

网查,第一次点滴remdesivir后,应观察30-60分钟,以防不良反应。我的出院医疗记录上写明:“No adverse effect to IV remdesivir” (对点滴注射瑞德西韦无不良反应)。

4点55分,护士拿来一个信封、几张打印的” 就诊概述” (Visit Summary) 和“新冠病患出院须知” (Covid-19 Important Information) ,并给了医嘱—

  • 我可以回家了;
  • 由于新冠,我将不去诊所注射Remdesivir,接下来两天会由执业护士 (Nurse Practitioner, NP)上门到家提供点滴服务。医院已经和相关部门LHIN (Local Health Integrated Network) 联系了,LHIN工作人员会在29号上午打电话给我,具体安排落实上门服务的护士及送药到家等事项,如果中午我还没有接到电话,下午自己应该联系LHIN,信封里有LHIN的服务信息和电话号码;
  • Remdesivir必须每隔24小时连续注射三天。假如LHIN因各种原因无法安排及时上门服务的护士,星期五凌晨我应该自己来医院的急诊科接受点滴注射,并且最好在6点以前,那时病人也较少;
  • 回家后,要多休息,并遵守安省公共卫生部门关于新冠自我隔离的政策:没有重要症状 (如发烧或呕吐) 24小时后,方可停止自我隔离,但应该避免去养老院等高风险人群集中的机构,到公共场所时要戴上口罩;
  • 如果在家出现异常现象如呼吸困难,突然高烧或呕吐等,立刻返回医院急诊科。一般发烧或头痛就在家吃普通的退烧止痛药Tylenol或 Advil。

谢过护士,我和太太就要离开急诊室,正巧急诊科医生路过门口,我赶紧对他也道声谢谢。

凌晨5点12分,太太开车载我离开了医院的停车场,停车费$17.50。

在医院总共呆了6个半小时: 候诊等了将近3个小时,打完点滴后留下观察等等又是1个多小时。在回家的路上想了想,如果给在医院亲历的服务打分,总分最多是7/10。整个医护流程不错,大部分护士的工作态度认真且技术娴熟,但候诊时间太长,少数医护人员的服务质量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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