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之左等右等,等不到白雨菲的回信。心里焦躁起来,难道信寄丢了?或者,她还需要时间,没考虑清楚?很快写了第二封。可是两个月过去,依旧没有白雨菲的回信。
莫非,她已经有男友了?
虽然原先王泰之担心的是被白雨菲拒绝,而渐渐地,那已经不重要了。他最担心的是怕从此失去她的消息。早知道会这样,王泰之无论如何也不会写那封情书。
寒假放假前,王泰之硬着头皮又写了一封。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没面子不重要,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还能像从前一样,愿意与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一生骄傲的王泰之从没觉得自己居然能这么低三下气。
虽然但是,从未有过,白雨菲整整一个学期没有来信。看到吴启航抱着一沓信时的心情,从最初的脸红心跳激动万分,到如今的无语凝望怅然低头,王泰之知道自己已经没戏了。
让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四大皆空。
王泰之很快调整心态,把精力放到学习中。毕竟,毕加索般抽象的生物化学课就要期终考试了。按吴启航的说法,“生理生化,必有一挂”。
终于把考试对付完,寒假来临。
本不打算寒假回庆安面对爸爸的新欢,但王泰之想来想去,寒假还是要回庆安,因为要亲自登门去找白雨菲,于是咬牙坚持硬着头皮买了回庆安的火车票。
心事重重的王泰之装作若无其事地陪着爸爸过了年,也逐渐和薛阿姨母子关系融洽,一家四口还第一次照了全家福。
大年初二,王泰之找到白雨菲家。可是,白雨菲家里无人应门。
王泰之站在白雨菲家前的楼道里,默默打开自行车,不由得停下来。回想起几年前,也是在这个楼道外,也是骑上自行车的刹那,看到白雨菲下楼。
还记得那一刻的四目相对。想到这,王泰之抬头看,仔细听,希望那一幕重现。
然而,历史终究没有重演。站在东厂的大院里,暮色逐渐降临。天会黑,风会起,我的悲伤无处语...
王泰之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于是又跑去汪韩志家。开门的汪妈妈抱怨着:“汪韩志这个寒假就没回来,准备考研呢。”
王泰之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阿姨,你知不知道白雨菲是不是回庆安了?”
“哦,白家啊,他们今年都去广州儿子家过年。”
一个城市如果没有熟悉的朋友,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在清冷的街道上游荡了一会,王泰之才悻悻然回家。看到父亲与薛阿姨母子三人正在一起吃晚饭。客气地打招呼后,王泰之借口吃过饭了,回避地躲进自己的小书房。
背靠着房门,王泰之听到爸爸和薛阿姨母子吃饭时的欢声笑语。他们的说笑声,映着窗外的节庆烟花,绚烂绽放。在这阖家欢乐的节日里,王泰之却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内心却被孤独与落寞重重包围。此时,这世间的所有欢乐与他无关,寂寥怅然。
第二天一早,王泰之就借口要预习功课,提前回到了北京。
到校的第二天,王泰之在空空无人的宿舍里静静看书。抬眼看看窗外,萧瑟的空中飘起了雪花。
这时,有人敲门。王泰之纳闷,大过年的除了宿管,整个宿舍楼都没人,谁会敲门?
王泰之一开门,吃惊地问:“袁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爸爸昨天打电话到我家,他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不住四合院了?我还特地跑那去了一趟。”袁媛撒娇地说着,自顾自把手中带来的年货零食拿出来。
“我爸说过冬天不要住过去,因为我不会烧炉子,怕煤气中毒。”王泰之把袁媛迎进房间,“学校宿舍有暖气,食堂开门,人少正好安心学习。”
“你来住我家吧。”袁媛拉着王泰之的手,央求着,“整个楼都没人,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不能老是麻烦你们。再说,过不了几天同学就陆续回来了。”王泰之轻轻撤开手,推脱道,“我本打算明天去你家拜年的。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回家,我也不回去了。”袁媛干脆坐下来,打开一袋茯苓夹饼吃起来,嘟着嘴说,“大过年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我留下来陪你。”
男生宿舍,你怎么住啊?再说,孤男寡女,多不合适啊?
呃,这好像是白雨菲的原话。
王泰之缓过神来,退让了:“那我带点东西,今天跟你过去。”
袁媛看到王泰之把桌子上的书收进包里,很吃惊:“大年初五,你已经开始学习了?”
王泰之无奈地说:“没办法,都是难啃的骨头,组织胚胎学、免疫学、病理生理学…两年读完四年的课程,当然要提前预习。”
袁媛托起腮帮,痴痴地看着王泰之:“以前人家说,成绩好的必然长得丑,长得好的必然性格差,性格好的必然家庭差。而你…”袁媛看着王泰之目不转睛,“智商高、长得帅、性格好、家世好,连擒拿都能打倒好几人…”
被袁媛夸得,王泰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想解释,转头却发现袁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面对袁媛这样的美女,王泰之也不禁有些脸红起来。
天雪路滑,两人相互搀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雪纷飞的北京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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