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春日伊始,正是樱花盛开的大好时节。
我一直以为,樱花是外来物。近来才知晓樱花原产北半球温带环的喜马拉雅山地区。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国内已有栽培。后来日本人将樱花带到了东瀛,经过1000多年的努力,才后来居上。培育出了许多的新品种。所以在常人的心目中,日本已成为樱花的新故乡了。
很多年前我在国内时,或许是孤陋寡闻,感觉樱花并不常见。10多年前,有不少民众还得远道日本赏樱。转眼间,樱花树一下子就从大江南北的地面上冒出来了。武汉大学的校园,无锡的太湖都是上好的赏樱圣地。南京的梅花很有名气,鸡鸣寺的樱花却为人忽略。除此之外,北京的玉渊潭公园,上海的顾村公园,西安的青龙寺,昆明的圆通山,都是赏樱的好去处。开春赏樱,实在是一件有益于身心的事情,如果那一位还有好的赏樱之处,不妨分享。
赏樱之癖,大概莫过于日本。樱是日本的国花,就像“瑞雪灵峰”的富士山一样,成了日本的象征。日本的菊花也负盛名,是皇家的象征。不过对于老百姓来说,可能还是更喜欢樱花的。每年春天樱花将开之时,日本人那种近乎仪式般的庆典,让人感到有点crazy。真的难以想象沉闷而又缺乏创意的日本人,怎么就那般的钟爱樱花?
我与樱花缘分不深。在国内时有清明踏青的习惯,但家乡没有樱花,桃花到是常能看到的。后来在北京生活多年,也没有光顾玉渊潭。很多年之后,想起北京,首先就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槐树和杨树。对春日里满街满巷的槐花和杨絮,记忆犹新。早年国内还未有赏樱的风气,也不觉得是个缺憾。后来到了海外,美国人大概缺少东方人的风雅,樱树并不常见,尤其是中部大平原上。我第一次在美国见到樱花,还是10来年前的事。那年春天,有机会到华盛顿特区参加培训,一下子看到了满大街的樱花,很是兴奋了一阵。
对樱花,我没有作过什么深究。喜欢它,仅仅是出于好看和身处樱花“海洋”中的那份感受而已。人爱樱花,我想除了樱花的淡雅外,泰半是因为樱花开放时的那种极度铺张的气氛。当所有的樱树在同一时刻把储存了一冬的羞涩一起绽放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高贵清丽的澹泊,不能不令人心动。这一点与梅花不同,在我的感觉当中,早春里挂着霜花的树枝上三两点刚开未开的苞骨倒是更有些意境。繁多盛开的樱花,更像18岁青葱般的生命力的宣泄,来的疯狂,去的也干绝。
是的,对于樱花迷们来说,“樱花七日” 当真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了。所谓七日, 当然并非绝对。不管怎样,樱花大致是开不过十天半月,每年因各地的气候而变化。这一点比月季差多了。不过正是因为短暂,才更为珍贵。
每季的樱花,其实有两次惊心动魄。一次是盛开,一次是凋落。微风中,看着粉淡的花瓣似雪片般飘落,铺就一地的落英。就像是一幕好戏,刚到高潮处,就急急地拉起了帷幕。真的让人唏嘘不已。现实中的人们,往往忽视了后一次的惊心动魄。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才能体会到“凋落”中的美丽。
讲到樱花,总是不免让人想起桃花来。桃花和樱花同属蔷薇科植物,花期花型都十分的相似。相比起桃花,樱花多重瓣丛生,花柄和花蕊也稍长,色泽也淡一些。由此在现代人眼里,桃花看起来就有些俗艳,而樱花更显清丽。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今人更喜爱樱花吧?桃花在中国人心目中青睐了千年,到今天反被樱花后来居上,心底里或许真是有点不平:樱花不就像那女子,腿长了两寸,腰细了三分么?不过,世上有些事都是风水轮流转,也讲不得道理的。说到桃花,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来。武陵桃源,纠结了国人1600多年,是许多文人理想中的归隐之地。如果陶翁看到今日樱花受人钟爱,是否要改作《樱花源》了?
其实,无论是樱还是桃,都不过是百花中的一员。就像你我,无非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全然用不着与他人比个俊美高低。重要的是有一颗能够欣赏大自然的心境。懂得的话,春樱,夏莲,秋菊,冬梅都各有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