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汉学热就是逗你玩儿
2007年3月28日
何必
3月26日世界汉学大会2007在人民大学隆重开幕,中外百名学者共同探讨汉学在中国的发展……(略。)
记者在建议观点里写道:(略。)
这次的世界汉学大会,招引了欲火中烧心潮澎湃的中国人的广泛关注。媒体更是不甘人后,端起放大镜或者显微镜找出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恢弘或者锁屑的事情来说三道四。3月26日中国新闻网消息,来自世界各国的七十多位汉学家与一百多位中国学者,今天齐聚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世界汉学大会”。(何必注,略。)
看看,有那么高位的官员出席,并表示了委府的态度和立场,应该是很得到赏识了吧。咱也弄不懂。比如英国在推广英语时根本就没有政府什么事,因为政权更迭会造成太多的不确定性和非连续性。现如今,英语成为国际性语言,竟然是由BBC下属的一个机构干的。人们对汉学的议论纷纷当中,也有关注作为文化载体的汉语的说辞:“21世纪汉学将成显学 汉语将成世界语言”(2006年12月24日《羊城晚报》)、“‘汉学热’升温 我国将全面加强汉语国际推广”(2007年3月20日新华网)……可要知道,汉语之所以推广不利,恰恰是由于汉语推广事业把持在委府手中,在官场的为非作歹之下,一再禁止民间介入的各种努力。陆定一就恶狠狠地说过,“100年不推普也死不了人”!作为高调倡导民间推广汉语的积极分子,我对此有着咬牙切齿的经历和感受。到现在,民族共同语的鼓励性条款被写进宪法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可依然比起另一向国策的计划生育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显得太大的贫富差距。所以,委府是否认可汉学,与汉学本身并无瓜葛。
人民大学也能够赶潮流,瞄准机会捷足先登,风光无限地成立了汉学研究中心。可校长大人也介绍了,这汉学,并不是中国人弄出来的玩意儿,而是来源于洋鬼子们。
赵进中在其《十九世纪德国学者眼中的中国人》中认为,从黑格尔到马克思再到韦伯,他们都有看待西方自己文化的观点,之后他们把这种观点放大来看我们东方文明。这样,在近代以后,我们中国人把他们为我们建立的这个框架(也可以说是有色眼镜)套在了我们自己身上来观察我们的历史和西方历史。这样,我们就和西方人达成了一致,也就是说,西方人看待东方的历史和我们自己看待自己的历史得出的结果是一致的。这也说明了,我们的文化在历史哲学上、在思想观念上、在历史概念上已经转到了西方的观念上了。【《北大最佳讲座》(第二辑)第60页】
这就是说,当中国人无论在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上都已经在全面的妄自菲薄当中,在一片中国传统思维“非逻辑、非实证、非工具”(史仲文语)的自我矮化过程里,在对荣格“中国人的确有以门科学,它的标准教科书就是《易经》。但是这门科学的原则却像其他中国学一样,与我们的科学原则判然有别”的顶礼膜拜之中,彻底丧失了主体地位。
教育部部长大人周济曾经信誓旦旦过,要在五年的时间里,在全世界建立100个孔子学院。如此豪言壮语之后,仅仅一年多的光景,全球就出现了80多个孔子学院,实在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中国速度,什么叫做大跃进,什么叫做大干快上。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在1989年后,窗户纸捅破了,权力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世人眼前。到现在,官民关系成为中国社会最紧张对立的关系。政权的合法性必须与时俱进,寻求理论上和实践当中的安身立命之所。于是,也就有了曾经被自由主义主流派别们边缘化了的甘阳们在最近针对改革开放的反思和否定浪潮当中再一次发出声音:什么是中国的软实力?我的回答是,中国的古典文明传统和中国的现代社会主义传统是中国最基本的软实力资源。
于是乎,高调祭孔、高调纪念郑和下西洋600周年、高调几年抗战胜利60周年并史无前例地公开承认国民党在其中的军事存在和历史意义,都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含义。也正因此,才有了自由主义派别对于儒家传统的媾和,有了所谓中国需要甚至正在经历文艺复兴的喧嚣。
咱姑且不说前不久德国汉学家公开谴责中国作家文过饰非弄虚作假欺世盗名胆小如鼠的群体性行径并引发全世界汉学家对中国文人的口诛笔伐,也不用仔细甄别汉学与国内的国学之间的概念分野,只是看,从中宣部要求所有地方电视台必须开办类似央视《百家讲坛》这种通过讲述历史而传递治理信息的举措上,就可以知晓儒家等级森严、知识分子主政等成分会到什么样的程度。
就这样,国学热到了让焚书坑儒的秦始皇目瞪口呆的地步,现如今的人们全然不顾孔夫子在郑国落魄得自诩为“丧家犬”的事实,再度将泛神论提升到新的高度。
人们也在分析,为什么国学会热到如此状况?网上也有如此言论。
国学热折射国人迷茫的心态
(何必注,略。)
……
宋朝李觏说:“孔子之言满天下,孔子之道未尝行。”(转引自韦政通《伦理思想的突破》第161页)。甭说孔老夫子的什么仁义理智信了,现如今的中国社会也算是人类历史上最为不可理喻的。那个热衷于上电视从来不挑肥拣瘦并且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嘴周孝正在“问题与选择——未来5-10年中国社会发展”研讨会上如此看到当今的中国及其中存在的超女现象:考察中国的现状,深深感到这个国家没有魂。有人把我们国家叫做“八无”:无知、无能、无情、无义、无道、无德、无耻、无赖。……我的结论是,中国已经由物质分裂到了精神分裂。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就是“超女”,人家不跟你玩儿了,中央电视台人家不看了。超女的口号就是“我至少还有梦”,理想没有了,至少还有一个梦。超女是想唱就唱,再往前走就是想说就说――“虽然没有人给我鼓掌,起码我还能自我欣赏”――这就是精神分裂。所以,我的结论就是,再往前走个5—10年,咱们这些人也都退了,这个社会的精神分裂就要出来了。对此,你要考虑怎么办。
我曾经对周孝正说,除了这八无,他还应该弄个“八有”,就如同八荣八耻对仗那样,肯定很有趣。我现在没空弄这个,否则也可以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把。
中国人现在是什么档次?我去年写过“当今中国道德败坏唯隋末可比之下的作为”和“当今世界还有比中国人更坏的吗?”等文字,在网上引起了广泛的瞩目,骗取了不俗的注意力,并招惹了不少的激烈争论。原本我以为,我注定是要招徕不少的板儿砖,会被骂得祖宗八辈都狗血喷头,不成想,赞同者众,或许也可以折射出在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社会所出现的“三信(信仰、信任、信心)危机”到现在,所有的“信”(信息、信用、信服、信物、信德、信道、信度、信口……)全部失守状况里人们的彻底困惑。
林语堂1934年所写《中国人》里,第六章对于当下国学热作了很有前瞻性的解读。(学林出版社2000年出版了此书的全译本。)
(何必注,略。)
怎么样?林语堂也算是明察秋毫了吧。这番言论,要是放在了现如今,不也几乎是严丝合缝了吧,他的分析也算是一语中地了吧。
(让林老先生始料未及的是,现如今的中国,法制本身也成为腐败手段,无论是立法腐败,还是司法寻租,我们看到的是,无法可依、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才是中国社会的真实写照。中国当前也算是郎咸平所津津乐道的“严刑峻法”状态了,在刑法中,死刑刑种多如牛毛,中国每年被执行死刑的人数超过了全世界其他国家死刑人数的总和。当然,这还不算私刑。)
看看那些在国学、汉学的名义下欢蹦乱跳的主儿们吧,一个个神气活现不可一世,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囊括到了孔夫子的裤裆里。王小波在《智慧与国学》中不无辛辣地讥讽:“总的来说,中国人总要以为自己有了一种超级的知识,博学得够够的、聪明得够够的;甚至巴不得要傻一些。直到现在,还有一些人以为,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可以坐待世界上一切寻求智慧者的皈依——换言之,我们不仅足够聪明,还可以担任联合国救济总署的角色,把聪明分给别人一些。我当然不会反对说:我们中国人是全世界最聪明、也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一种如此聪明的人,除了教育别人,简直就无事可干了。”(转引自王毅主编《不再沉默--人文学者论王小波》第3页)
实际上,现在的国学热,不过是一群暴发户心态驱使下没头苍蝇们的横冲直撞,是中国特色世间乱象的表征。
我过去的同事王未名给我发来BBC的相关文字。
2007年01月16日 格林尼治标准时间02:06北京时间 10:06发表
转寄朋友 打印文稿
透视:"新闻联播"与《世界是平的》
(何必注,略。)
所以嘛,别管什么国学热、汉学热,热火朝天热血沸腾热得发烫,与咱自己个儿又有啥子干系,看看热闹,心里明白,那不过是逗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