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星期五的早晨,天晴气爽,我于7:15步行去7:30开门的咖啡店早餐。带着第一天寻秘探幽的外乡人的好奇,我沿着高低起伏的街道朝高处走着,坡度不高,不会气喘。此地的房子新旧交替,现代化的公寓房也有好几处,整洁带着阳台,花坛,有的还带着一个车库。街道安静,遛狗人的狗儿也静静的走路,不去打破宁静。风中的鸟语花香,车辆轻轻发出的沙沙声,偶尔会增加些城市的气氛。
7:20抵达“山坡咖啡屋”后,门口已有六七个人在等候,遛狗的一位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地上的一只碗放着水,小狗坐在一边,看着行人。鸽子一群群飞起,带着鸽哨的鸣音,呼啸着掠过蓝天。7:30,店员出门放好营业牌,顾客们鱼贯而入,在前台点着早点,咖啡店里混合着咖啡味和三明治的味道,煎蛋火腿肠,滋滋啦啦作响。许多人是老顾客了,有的是替家人叫上一堆咖啡早点,有的是点上一杯,边喝边走离去。
我要了个鸡蛋火腿肠三明治,一杯咖啡,坐在一边等着叫号。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相依而来,蹒跚而去,有些老人坐在阳光下的沙发上,慢慢的进餐,擦干净桌子后离去。此地的人对陌生人也是友好,笑着打招呼,有时问候几句,依然是小城民众的淳朴,没有大城市里的势利不信任。
这个城市风格与我居住的十一万人的大学城完全不同,是个旅游景点,依山傍水,码头运输繁忙,渔业兴旺,历史更为悠久,早期爱尔兰人,苏格兰人,荷兰人,意大利人,英国人都在此地留下深厚的历史痕迹与文化影响。从1740年的第一座教会会堂,1786年由码头通往市区清教徒贸易市场的泥泞车道,1800年-1820年的商人,船长,名人住宅区,1812年战争后建立的州府,州法院,1820年至1823年的希腊文艺复兴期的柱廊市府,国会商业街,1831年-1861年遍地开花的教堂,许多维多利亚风格的豪宅,1880年的环码头店铺商业街,1888年的罗马式城市图书馆,1903年码头上的拉法叶法式旅馆,都在诉说着城市不同的文化积累,不同的历史故事,见证着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因为是美国早期移民的登陆地,与最早的十三个州一样,在其东西两个旧城漫步走来,引人入胜,易发思古情怀。各种各样风格的建筑物,默然呈现着不同国家移民的旧事风貌。我也因此知道老城区的房子为何没有车库,维多利亚旧屋,意大利罗马回廊,立柱,以及房子旁酷似车库的小屋,都是有钱的达官贵人停放马车的处所,冬天冰雪交加时,马儿停在温暖的小屋内,在干草垛旁打盹休息,穷人家的马车,就只能停在路边。现在建造的公寓房,必须与环境和谐共处,没有车库的居多,车子停在路边,冬天无法免去铲雪扫雪之苦。
来到了明信片上的标志性炮台,旧楼,仿佛诉说着那年与英军的激战,虽然寡不敌众,但美军的勇敢,使英军久久无法占领这处高地。伟岸矗立在Casco海湾的炮台要塞,更是控制住海运的命脉,在独立战争中发挥了作用。
下午五点许,女儿接我去码头乘帆船出海,看日落美景。今年2月23日在美国1号公路的最南端,0英里的基韦斯特乘坐18世纪的帆船出海,看过日落,那艘帆船上的水手,说他夏天在缅因州度客,不知道能否见到旧人。只是弗罗里达的大西洋风急浪高,有时扑上船来,打湿一片游客,令人紧张。5:54分,与女儿男友父母再次聚集,他们带好吃食饮料,份量不轻。好几艘帆船在码头一字排开,没见到弗州乘过的那艘船,人生中的一个转身,就是千万里,此生难得重见。但见到上船的不仅以青壮年为多,也有步履蹒跚,甚至坐着轮椅的,想必一生爱海,暮年余生,再走一回。
我们的帆船于6:00出海,风平浪静,仿佛在玻璃般平滑的海面飘弋,和风习习,白帆翩翩。许多游艇帆船都在看日落,而运送旅客,专程拜访海中小岛,在岛上用餐的海上出租船,则速度极快,白浪飞溅,上面的女士长发飞扬,豪气万丈。
夏天此地的景色,确实迷人,同行的一位女士说,那年飓风来袭,此地的海浪掀起三层楼高,涛声震天动地如惊雷。晚上7点多,太阳从云间露出,洒下缕缕阳光,把海水染成了金黄色,一艘帆船驶过,恍如一幅油画,而那种动态的美丽是人间的油画大师无法描叙的。
7:30分时,有两艘白帆船交替而过,夕阳映在白帆上,把整个白帆涂成粉红,连带着那些倒影,也变成了一片粉色的波光粼粼。晚上8点,帆船回港,经过城堡炮台要塞时,游客说是不可登陆的,因为不安全,但海军在那里竖着军旗,不知是为了点缀历史,还是为了衬托夏景。船上的女汉子爬上旗杆收起风帆,整理的有条不紊,为第二天的出海作好准备。在这艘船上,没有要游客参加升帆落帆的活动,与弗州不同。
下船后,还是女儿送我回住处,和她男友一家告别后,周六中午再见。四下安静,远处的树林房屋成为紫色天际的剪影,仿佛是童话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