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2024 ~ 2/22/2014
为什么又来拉斯维加斯,还连住六天?
这个问题的答案,与我们的下一站——凤凰城——密切相关。
我们的一年,下半场虽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滑行,总有一些站点,是(某些人)出发前就期待已久的。譬如这凤凰城,就非去不可。
至于为什么,留待下集分晓。
所以,之前的行程,其实都在赶路。我们的目标始终都是凤凰城。选择在拉斯维加斯停留六天,是因为这里的酒店又便宜又舒适,这里的餐饮又美味,选择又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凤凰城很近了,开车才四五个小时。
在拉斯维加斯的前两天,我们住在Plaza酒店。
可能是我们被分配到的房型比较老旧,屋里总有一股气流不畅的陈年味道。入住的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看见蒋先生趴在暖气片上,似睡非睡。我问:“你冷吗?”。他说不,他只是感觉屋里的空气有些滞塞,需要感受一下空调暖气传出的循流感,好让自己知道,空气其实在常换常新。
蒋先生对空气质量的要求比较高,家里常年开着排风扇,每天晚上也一定要捧只风扇,对准面孔吹,不然无法入睡。都说大自然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他运气好,生在了加拿大。要是不幸落户亚非拉,他这组基因,哪里还来得及传给大核与小诗?
我护夫心切,走到窗户跟前,使劲摇了摇,不解地说:“明明有阳台,为什么要把窗户焊得那么死?”
蒋先生扑哧一声,说:“这可是拉斯维加斯诶。你难道指望酒店给客人提供跳楼条件吗?”
也是,那么多倾家荡产的赌徒。但凡给个机会,他们可能就会选择另类的重生。
房间不尽人意,外围就精彩许多。五楼有个室外泳池,配着巨幅金发女郎遭遇魔爪的壁画,摩登又别致。不知道是酒店生意不好,还是天气有点凉,我们在的时候,通常只有我们一家人。这其实是一只温水池,就算外面十七八度,入水也不会觉得冷。
Plaza位于downtown,与著名的Strip大街有点距离。这是我第三次来拉斯维加斯,以前转转旋旋,都没离开过Strip,以为那就是拉斯维加斯的精华了。这次住进Plaza,才发现downtown有downtown的魅力。
酒店对面,有著名的“飞芒街大体验”(Fremont Street Experince)。这里的古城天幕灯光秀(Viva Vision Light Show),一年365天,在数码穹顶上为游客们免费呈现。
数码穹顶就悬挂在飞芒步行街的正上方。它是全球最大的LED天幕,由4930万只节能LED灯组成,拥有1640万明亮像素,长419米,宽27.4米。
如果说,世上大部分的风景隽永流长,需要一品再品。飞芒街的数码穹顶,绝对算得上是第一眼美女。它像素高清,斑斓缤纷,图案又变幻无穷。它会在开篇时就牢牢抓住你的视线,让你一眼百年。看了,忍不住还想再看,怎么看怎么惊艳。
穹顶下,是更为精彩的人文世界。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各种大尺度的表演。彩翅的性感天使,尽情展露翘臀美腿,诱惑你前去合影;满身腱子肉的猛男,赤裸着上身,配合女游客作各种不可描述的姿势。
街头也不乏大熊猫大猩猩米老鼠这种孩子们耳熟能详的卡通人物,还有纯粹靠才艺谋生的歌者舞者。有位艺人头戴白色宽檐帽,身穿黑白西服,在《Beat It》的乐声中走起太空步时,活脱脱迈克杰克逊转世。
娱乐至死。空气中到处飘荡着金钱与欲望的味道,让人荡漾,让人迷失。可以说,飞芒街的拉斯维加斯元素,无论是人文还是景观,都不比Strip大街逊色。
在Plaza住了两天,我们换去了上次来时入住的撒哈拉。
这次选择了Marra套间,感觉比上次的Blanca大出不少。房内是深深浅浅的金棕色,木板和皮质的材料混搭看起来很有质感。我尤其喜欢他们的墙饰:金色边框,米色麻布作底,用白,粉,金,粽四色小塑管拼接出不规则的几何图案,匠心独具,感觉自己在家就可以DIY。
拉斯维加斯的二月,白天夜晚气温都在十几二十度,不冷不热,穿件长袖单衣刚刚好。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来赌城的最好季节了。让我惊讶的是,Strip大街上游客并不多,比起喧闹的夏天,可以说相当空旷。
另一个让我吃惊的地方,是这里的春节气氛相当浓烈。农历新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街头大屏幕上还滚动播放着欢庆龙年的广告图文:大红底色,金色腾龙,广告语写着,农历新年会连续庆祝15天。这幕后,肯定站着若干中国通,甚至中国裔。
著名的威尼斯酒店,大堂入口处,挂满了迎春标语,“新春快乐”,“财源广进”,“开门纳福”。
威尼斯的姐妹酒店Plazzo,厅里展示着两条中国龙:
一楼的LOVE展厅,卧着一条黄绿相间的游龙,下方装点金色孔方兄,钱币上写着诸如“吉祥如意”,“招财进宝”等新春祝福,四周还应景地摆上了元宝。
二楼的金龙旁,附着对龙年春节的介绍。
珍宝岛酒店的外墙上,挂上了巨幅春联:富贵吉祥年年在,如意财源日日来。
最夺目的,要数凯撒酒店的金红巨龙。龙体是正宗的中国红,腹背金黄,在周身珠灯的闪亮加持下,华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感觉在国内过年也不过如此了。中国政府号召大家抵制洋节,说是要有文化自信。地球的另一端,却大张旗鼓搞起了春节庆典。拉斯维加斯也太不自信了哈。
当然,资本不会作无谓的铺张。如此隆重地庆祝异邦节日,盯紧的,无非还是游客们的钱袋子。可惜,现在银根紧缩,拉斯维加斯以后怕是没有那么多阔气的中国客了。
我跟蒋先生说,可能世界各地但凡有个重大节日,拉斯维加斯都不会放过,都要庆祝一番。这才是财源广进的正确思路哪。
在拉斯维加斯的这几天,我们逛了不少酒店,譬如Luxor。这家酒店真漂亮,金字塔造型的大堂内,是浓浓的古埃及情调。塔外的狮身人面像仪容壮观,估计比埃及的真身小不了多少。
说起金字塔,本来我们是计划好了要亲自去朝拜的。去年还未出发时,我就订好了今年四月从迪拜前往英国的邮轮,其中一站停靠埃及港。只是,签证还没办下来,蒋先生就病倒了。在维多利亚的三个月,我们思前想后,还是把这条邮轮线给取消了,因为以色列和哈马斯打了起来,而这条航线会经过以色列。虽然战场在巴勒斯坦那一边,带着小娃,擦边球也不能碰。
心里还是有遗憾的,毕竟金字塔这么有名。很多去过的人说,金字塔美则美矣,却也没有宣传图片上那种遗世独立的震撼之美,且埃及垃圾遍地,奸商横行,体验并不好。但是,就算金字塔它不是塔,是一堵南墙,也得亲头去撞了才甘心,不是吗?
来日方长。
除此之外,我们还逛了逛纽约纽约,石中剑,好莱坞星球,巴黎等这些离Strip中心区相对较远的酒店。说来不好意思,之所以选择这些家,是因为吃自助餐时路过,顺便就逛了逛。
夏天来时,我的思想状态还是节衣缩食,能省一分是一分,再加孩子们挑食,我并没有安排任何自助餐。这次来,心境已然不同。在蒋先生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我想开了,俭省固然是美德,及时行乐也重要,谁知道明天与无常,哪一个会先到?
我们首先尝试的,是石中剑(Excalibur)的the Buffet at Excalibur,
选择石中剑,是因为其五彩尖顶的城堡造型,一看就比较讨小朋友们的欢心。我猜想,该酒店的目标客户群,是带小娃的家庭。由此推算,它家的自助餐应该也会投小朋友所好。
结果,只是投了我的所好。海鲜拼盘,我连干三盘。
蒋先生吃了一盘沙拉,和一盘我在家就能做得很好的烤牛肉。
至于小朋友。。。这是蒋小诗的选择。
蒋大核。。。就啃了两块披萨。
想想我那一百五十美元的帐单,外加二十好几的停车费,心一痛,都没了给他拍照的力气。
又试了一家Wicked Spoon。这家自助餐厅位于大都会酒店(the Cosmopolitan)内,环境高雅不少,菜品也精致许多,还多了雪蟹腿。
只是孩子们照常啃他们的披萨和西瓜,蒋先生也照常端过一盘烤牛肉。不过,他说了,Wicked Spoon的烤牛肉,甩石中剑好几条大马路。
在拉斯维加斯,除了逛酒店,我们还逛了不少当铺 ——蒋先生怕孩子们旅途寂寞,一心想要给他们添置多几张游戏卡。他说当铺会有好的deals。
当铺哪里都有,拉斯维加斯特别多。估计那些输到倾家荡产的人,最后一部分家当就进了这里,且再也没有被赎回的可能。
铺子里货品琳琅满目,从珠宝手表,乐器鞋包,iPad电脑,到步枪手枪,应有尽有。
就是找不到游戏卡。我们一连找了七八家,都找不到。我猜想,来赌城的人,与任天堂游戏玩家分属两个品种。那些热衷玩游戏的,要不宅家,要不朝圣东京秋叶原这种宅男圣地,哪里有工夫跑来赌场输掉底裤。
其实,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乐趣,并不缺那几张游戏卡。
之前说到,大核有个心爱的玩具,叫琳琳。大核是个忠诚的好伙伴,一个琳琳陪足他一整年。
蒋小诗也有心爱的玩具。不过,不是一只,是一个后宫。
出发前,她挑了一只红色的Elmo,取名西亚娜。走到奥克拉荷马,西亚娜就不见了。她倒也想得开,哀伤了半个小时,在书店又挑了只粉色泰迪熊。再过几天,泰迪熊不见了,她又买了只黄色的长颈鹿。(她的情感世界从无空缺)。。。如此这般,一路走来,玩具买了丢,丢了买,很多时候不丢也要买,慢慢就攒出一堆朋友来。
好在,她的朋友圈都在她的背包里,倒是不劳我们费心。每天出门时,她会挑一只在手,陪伴一整天。翻牌子一般。
在拉斯维加斯的第四天,一早醒来,蒋小诗郑重宣布:今天是Pinkie的生日。
Pinkie是她的粉色八爪鱼,也是目前后宫团中备受宠爱的一位。
维多利亚的跆拳道课结课前,她跑去dollar店,给教练挑了这款八爪鱼,当作告别礼物。买的时候,她一式两份,给自己留了一只。这一路,Pinkie被弄丢过,又被找回;弄脏了,被清洗;这会儿,又脏了。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从维多利亚来到拉斯维加斯,Pinkie就变成了一岁的小宝宝。这一岁,当然是蒋小诗自己定义的,此刻离跆拳道结课,不过半个月。
她抱紧她的八爪鱼,说:”今天是Pinkie的生日,谁不听她的话,她就会很生气,就会教训谁。”
我们说:“那可不行,你得教教Pinkie,让她学会情绪管理。”
蒋小诗一本正经,说道:“Pinkie才一岁!一岁的小孩不需要情绪管理。六。。不,七岁的小孩才要情绪管理。”
她本来想说六岁,大概觉得自己快到那个年纪了,说六岁会连累到自己,就改口七岁。
她补充说:“Pinkie还是一个小宝宝,小宝宝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总感觉,她是要借着Pinkie垂帘听政。
无论如何,总也不忍让她失望。我们跑去便利店,给PInkie买了一堆糖果巧克力,还有一只PinkBox的甜甜圈。一家人像模像样地在酒店给Pinkie唱生日歌,送礼物(当然来自蒋小诗的钦点),吃甜甜圈(替代蛋糕)。
吃完甜甜圈,蒋小诗宣布:“Pinkie说她很开心。”她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糖珠,眼珠一转,说,“再过两天,是Housie的生日。“
Housie,是站在Pinkie身后的那只蓝色小房子,一盏小夜灯。它本是蒋小诗画在纸上的一个二维朋友 -- 一所被她取名为Housie的小房子。在维多利亚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出门总带着那张画。夜里睡觉时,会把画安放在床头,陪她入睡。不小心弄丢了,或者揉皱了,她就再画一张。被感动了的“圣诞老人”为此特意将图画转作实体,圣诞节给她送了过来,以慰童真。
Housie旁边那只橘色的小房子,叫Orangie。Orangie是Housie最好的朋友。自从圣诞老人送了Housie过来,蒋小诗总担心自己睡着后,Housie一个人会孤单,便央求爸妈给它找了个bestie。
这么多小伙伴,这么多需要牵挂的事,怎么可能会寂寞?
大核和小诗长高了好多。喜欢短发的小诗,从baby变成了儿童,充满想象,看来小诗也会是一个浪漫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