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茅台集团董事长----袁仁国在洛杉矶被人放了鸽子
上周(2021-09-23)贵州茅台集团前董事长—袁仁国受贿被判处无期徒刑,进了大牢,也许因他知道的秘密太多,说不定哪天被“心脏病”死在牢里都可能。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二十五年前袁厂长的一段往事。
大约在上世纪(1996年)的一天,我在洛杉矶接到国内朋友来电,说有今晚两个朋友要来我这里住一晚,让我接待一下。记不清是我去接的他们,还是有人送来,进了屋,其中一位递给我一张名片—“贵州茅台酒厂副厂长—袁仁国“,袁厂长看来不到四十,如名片一样质朴,甚至有点腼腆,面色红润,体格强壮,感觉像刚从车间里换了身衣服就上飞机的一线工人。
那个年代,到洛杉矶的公务考察团如过江之鲫,迪斯尼乐园和环球影城是打卡之地,看到一群群深色西服正装跨个小皮包的男男女女,朋友小孩都知道是“团“,也算当年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那些可恶的国际扒手都知道他们的腰包里大大的现金,得手必会梦中笑醒。
公务考察也分等级,高级的有专人接待的,国内的派出方会千叮万嘱小心侍候好,这事关他们的前程。低级的就如今天的“拼多多“,什么科协、科委或大机关下属的一个服务公司,找个如培训考察名目,就往下发个文,不愁报名交钱不踊跃,生意火爆,不同系统的地方小官们还可以拼在一起组团出访。
毫无例外的是恶性竞争产生混乱。经常的故事版本是,国内牵头单位暗中吃了回佣,留给海外接待方油水太少,再加上旅行社克斤扣两,或转包到了“个体户”,考察团个个都是”精算师”,三下两下摸清成本,心想老子交了这么多钱,接待这么差,货不对板,如果旅途没有吃好睡好,就会火不打一处来,直接受气的是导游小哥,顶不住就会反映给旅行社老板,老板有苦难言不敢供出派出方吃钱多少,只好赔不是打马虎眼。如与国内沟通不良,发生误会,挨骂的导游或旅行社担心收不到钱,一时激动也会走极端,把他们扔下不管了,任凭一群团员在”风中凌乱“,就是被”放鸽子“。
袁厂长和朋友那天大概就是参加的“拼多多”团被”放鸽子“,转几道弯找到了我。当时正好室友回国有一间空房,我们一起把床垫子挪到地毯上,剩下的床架上铺纸箱板加上一床被子,一分为二变出两张床。第二天清早起来我问他们睡得如何,可能出于礼貌,也可能是真的,都说很好!很好!旅途劳累倒下睡得香。今天的朋友也许会问,为什么不去住酒店?那时出国每人每天的发的费用一百多美元,很多人都会省下来,回国到友谊商店买一二件进口家电,还是合算的。为表达感谢, 袁厂长临走前非要留下几瓶茅台酒,我说自己不喝酒,推辞不下就收下了,正如他们说的带回去也麻烦,帮个忙吧。
自那天以后,整天忙于孩子和生活,再没和袁厂长有任何联系,他肯定不记得我是谁,但肯定记得在洛杉矶的“蒙难“。近几年茅台的股价飞涨,成了股市的香饽饽,昔日袁厂长早已成了一言九鼎的茅台一哥,频频上头条。我知道人不可能永远辉煌,正如股票也有跌的一天,今天抽空写这段往事,绝无落井下石之意,反而心生一点怜悯,如果他还是继续当一个酿酒工是不是更好?若有可能,今后也想去监狱里看看他。
其实,无论在哪个位置,诱惑都在,罪性人人都有,我们也不例外,如果缺少透明和监督的体制,腐败只会是后浪推前浪。袁当了十八年董事长,上面给他批个条子拿好处人还少吗?相信大部分还安好。古代盗墓,当宝物提上来后,下去盗宝的人就可能永远留在坑里,被灭了,除非上面提绳子的是他爹。盗墓一般是父子兵,至少有血缘关系。与赵家无血缘关系的如袁仁国等的结局大多如此。
70年前,茅台镇几家祖传的烧坊被“公私合营”成了今天的茅台酒厂,其中一家叫“荣和烧房”第四代经营的老板叫王秉干,拒绝拱手交出合营,结果被安上了私藏枪支的罪名,给枪毙了,“荣和烧房”随后被没收,其他谁还敢不合营?
今天吃法更高明,通过金融资本股市的运作,千亿资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转移了,昨天的王秉干和今天的袁仁国,其实结局早已注定。被套牢的韭菜们还在期待茅台股票的下一次新高再送上门来,上周还在跟着高喊 “今天我是孟晚舟“的傻X们,小心赵太爷派人出来扇你的耳光,孟晚舟和他爹也不姓赵,表演和收割完了,一个也跑不了。
故事到此该结束了,打开一直带着身边这瓶当年袁厂长送我的茅台酒,发现纸盒开始泛黄,翻开上面盖子,背面贴上一张白色小标签,红框里有“贵州茅台酒,Q/MJJ2.1,高梁小麦,黔043号,生产日期:1996年1月31日,厂址:贵州省仁怀县茅台镇“。
写于2021-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