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系列之弹指十年

暑假，照例南下。

车过落马洲，映入眼中的便是熟悉的景色了。与迫不及待地生长着喧嚣着的京城相比，香港明显的多了几分从容和宁静，还是那些青青郁郁的山，波澜不惊的海，或疏或密的楼，曲折蜿蜒的路。一路行来，竟然和半年前无丝毫分别，就连楼里doorman的笑容也是一成不变的……

闲来带小女儿去花园，石子路两旁，是精心打理的草坪和花木，错落有致，照例剪成蝴蝶和太阳花的式样；太湖石边的池塘里，依旧是十来尾锦鲤懒懒地聚散着。亏得那几只晒着太阳的乌龟，看上去确实是大了些，要不然，我真的会以为这儿成了处世外桃源，连铁面无情的时间也休想改动她一分一毫。

正想着，耳边传来女儿的欢呼，屋苑里的小游乐场就在前面了。

找了张条凳坐下，看着女儿在滑梯，秋千，摇马之间流连，偶尔抬头，四周茂密的小叶榕的枝干中，透出一片蓝天和高耸的楼，流动的云让楼带了些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恍惚之间，忽然想起儿子们小时候在这里消磨的许多时光，真切得好像就在昨天，可低头算算，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小学生时写作文，总爱用光阴飞逝日月如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儿童节之类的套话，其实那样的年纪，怎么能感觉出时光的流逝，而现在，已经不止是感觉，还应该有叹息惆怅不舍和恐惧吧！十年，三千多个日子，居然在游乐场边的条凳上，在抬头低头的瞬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身边滑过去了，这流年的暗中偷换，怎能不让人心惊呢？

十年间，家事国事天下事，大大小小的也有不少吧，可它们都如沙滩上勾勒出的图画，在时光的冲刷下，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唯一确切的，是我丢弃了已说不上挚爱但仍旧留恋的bench work，收获了两个叛逆期的儿子，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儿。谈不上是得是失，也难说清是悲是喜… …

也许，以后的每个十年，都会这样悄然滑过吧？

也许，我应该觉得庆幸而非怅然，不是都说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