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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前,可心和徐书易最后一场约战,菲儿和陈前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菲儿是可心的闺蜜,徐书易见到自然不意外,可陈前算怎么回事啊?好象三个人的关系还挺好的。
徐书易看向可心。
可心连忙解释:“陈前是来陪菲儿的。”
徐书易会心一笑:“哦,难怪。”
陈前和他都在物理特训班,徐书易拍了拍陈前的肩膀:“以前没看出来啊,厉害厉害。”
四个人聚在一起,自然要聊会儿天。
徐书易:“我前两天去江里游泳,差点回不来。”
菲儿吃了一惊:“啊?怎么回事?”
徐书易:“那天水流太急,一下就被暗流给冲到江中心,根本回不来。那时候感觉马上就要精疲力竭了,心想完了,今天要报销在这里了。”
陈前听了也觉得紧张:“那然后呢?”
徐书易:“刚好有两个男的带着一个汽车轮胎漂过来,把我拉上去,才脱险。”
菲儿不会游泳,听着只觉得这也太惊险刺激了。
她突然感觉可心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在出汗。
等她转过神来去看可心,就看见可心的眼睛都红了,不禁呆了。知道她是给吓到了,忙不迭地拉着她走开。
菲儿:“你没事吧?”
可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没事,就是刚才听到那么危险就忍不住。”说完眼圈都红了。
菲儿赶紧安慰她:“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吗?”
可心:“可他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江里游泳啊?江里多危险啊,每年夏天都有人出事,他这次是没事,可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以后就不去江里游泳了?”
菲儿叹口气,的确啊,可心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可心又不是徐书易什么人,又能用什么立场提这事呢?
徐书易在一边目瞪口呆搞不清状况,看看她们,又看看陈前:“怎么回事啊?”
陈前锤了他一下:“还能是怎么回事?甑可心被你说得都吓死了,担心你啊。”
徐书易被他锤得呆了一呆:“她。。。”
陈前无可奈何:“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徐书易呆了。
陈前索性替可心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是个人都看得出她棋力比你高多了,好好的暑假去哪玩儿不好,为什么要陪你一个臭棋篓子下两个月的棋?”
说完径直来找菲儿:“要不今天别看他们下棋了吧,让他们自己聊会儿。”
菲儿看着可心:“你确定没事?”
可心拉着她:“你别走。”
菲儿自然是听可心的:“那我陪你一会儿。”
可心:“他是不是知道了?”
菲儿转头看看徐书易:“应该是吧。”
可心慌了:“那怎么办?”
菲儿心想那不是挺好的吗?索性摊牌,徐书易愿意就在一起,不愿意就算了,总比这样遮遮掩掩地要强很多不是?
她和陈前互明心意之后,那份心里的喜悦和甜蜜让她更觉得可心应该让徐书易知道她的心意。否则,一直默默地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就算心意再坚定,其实也是带着绝望的吧。
高考一过,各奔东西,此生再见,不知何年。
菲儿实话实说:“挺好的,摊牌,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可心纠结得不行:“不行,我不能也不想让他知道。”
菲儿觉得都这样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啊:“可你都哭了,那不等于告诉他,他对你来说,很特别呀。”
可心懊恼:“那我更没法面对他了呀,我们走吧。“说完,拉着菲儿就走。
可心虽然平时柔顺得不行,但菲儿知道,但凡她打定主意,就很难改变。
她只能让陈前自己回家去,把徐书易留在当场发呆。
等单独和菲儿在一起的时候,可心就明显地心烦意乱,自己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让徐书易看出她的小心思。她是懊恼不已的。
菲儿:“你准备后面怎么办?”
可心其实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徐书易会怎么看她呢?这两个月,常常见面,虽然只是下棋,未曾言及其他,但能和他独处,哪怕只是一个下午,她也是开心的。
不管这些年可心在菲儿面前说得多洒脱,做得多超然,多能控制自己,但在心里,可心还是希望爱有回应,哪怕这种只是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现在,聪敏如徐书易,不可能不明白。他若回避,就只说明一件事,他从来就没考虑过她。以前没有接触还不觉得,可是现在一想起有这种可能,可心就觉得万箭穿心。
他果然是不喜欢自己的,无论她多努力,都没办法靠近更多。
今天以后,为了不让他觉得困扰,她也必须回避,只当这两个月是白日梦一场吧,她对自己说。
可是眼泪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因为是真的很舍不得啊。
如果从来没有一点交集,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在一起过了一个暑假,她心里是有期盼的。希望自己能走进他的生活,至少,成为他生命里的某个人,稍微有点份量的人,而不是面目模糊的路人甲路人乙。
菲儿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抱着痛哭的可心。
可心的心病,只有徐书易有药。
可徐书易会怎么做呢?没人知道。
马上要开学了,完全无处可逃。
希望可心能好运吧,她一直是福将啊。
徐书易,今天本来兴冲冲来下棋,觉得自己的棋力终于有点提高了,却被自己讲的故事绊了一个跟头。
他没想到,这两个月以来的棋友,一班的甄可心,居然喜欢自己。
他挺纠结的,因为他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
高一刚入学,他收到了平生第一封信和第一张贺卡。
信是初中同班的一个女生寄来的,她没能考上高中部,收到她的来信,徐书易是颇有一些诧异的,平时和她并没有很熟。她在信里描述了在新学校里由不适应到适应的过程,出于礼貌,他回了一封信,鼓励她好好学习,争取以后上个好大学。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
那张贺卡上印着开学祝愿,手写的部分却只有一个蓝色钢笔的花体签名,还是缩写,只看得出来是个Z字,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肯定是个女生寄来的啊。他把全年级自己知道名字的女生排成一列,张啊章啊郑啊赵啊的,猜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写来的。
他又很好奇,很想知道答案。那几天做课间操的时候,故意盯着那些女同学看,可她们都似乎没什么反应,似乎都不是,这事就成了一桩悬案。
后来每次月考之前,他都会收到来自她的贺卡,她似乎很关注他,每次的贺卡都很贴合那段时间他的情况,要么是恭喜他考了年级第一,要不就是祝他早点从感冒中康复。
后来,这彷佛成了一个约定,他慢慢在心里开始有了盼望。
今天的事,让他又回想起那些贺卡和那个签名。徐书易一惊,那贺卡上缩写的签名,不正好和甑可心的名字对上吗?
原来她默默地喜欢他,已经很久了。
暑假里每次见她,她总是轻声细语,和本地女子以泼辣闻名的作风完全不同的做派。他要悔棋,她总是低头抿嘴笑一下,由着他,好脾气得很。天热,若是他忘了带纸巾,她一定会及时地送上自己的。买饮料,从来都是买两份,分一份给他。
以前不觉得,今天回想起来,只觉得温柔熨帖。
当然,可心更让徐书易觉得特别和贴心的,就不只是下围棋这件事了。
作为年级里排名前几的学霸,徐书易在学校里感到的不仅仅是那些学习一般的同学的崇拜和疏离,还有学霸之间的竞争和防备,这让他很难交到知心朋友,这种孤独的感觉经常让他感到很累。
他挺想有朋友的,所以,看到年级里时兴下围棋,他也就开始学,谁知一下就总是赢,很快就没人愿意和他玩了,直到遇到可心。
虽然可心的棋力远在自己之上,可是这个小姑娘和自己下棋的时候,却是把自己当作平等的对手,从来也不嫌弃自己下得谨慎,反而还笑眯眯地要自己多想想。如果走了一步臭棋,有时候可心还会问他,是不是失手摆错了地方。每次复盘,可心总是耐心地给他讲解他下的好和不好的地方。
这个暑假,可心给他带来了特别不一样的感觉,有朋友的感觉。
这让徐书易头一次感到,除了爸爸妈妈,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好得毫无保留。和她在一起,完全没有一点压力,这样的自己好像才是本来的自己,无拘无束,也不用提防着谁,好久都没有这种放松了,只感觉和她在一起,真好。
只是,要怎么和她说呢?
他高冷,不是不想和人热络,只是因为自己不善言辞,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冷场,所以索性不说那么多。妈妈总说,自己的性格内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懂自己的人,不然,会很辛苦。
她,会懂我吗?